晏叔籬在回去的路上被埋伏了,對方佯裝土匪樣兒,可功力卻強(qiáng)大的很,晏叔籬同言伍齊心打得都有些疲勞。
最終三人被逼至江邊,正值寒冬,河水冰涼。
為首者大笑道:“晏大人,你若收手,從此與我們?yōu)槲?,我們便饒了你否則——你就跳下去吧!冬日水涼,不知您能否活下去呢?對了,還有郡主美嬌娘……”說著便舔舔唇咽下口水才道,“你怕是無福消受了吧,那么便我替你,讓美嬌娘夜夜哭訴……嘖嘖嘖……太美妙了——”
晏叔籬氣得想沖上去打人,但是被齊心拖住了,齊心拔劍,將劍直飛而去,為首者一劍穿心,猝然倒地。
未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齊心又拔了言伍的劍,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了那幫土匪……
晏叔籬:……
言伍驚了:“齊心。你打得過你方才不出手???我和你主子都快死了??!”
齊心一臉冷漠:“陛下規(guī)定了,不到危機(jī)時刻不準(zhǔn)救?!?p> 言伍愣了“剛剛也沒到危機(jī)時刻?。 ?p> 默默伏起剛剛被齊心摔在地上的晏叔籬。
“大人……你傷的不輕啊?!?p> 晏叔籬:……這其實是被齊心摔的……大概是怪我無能吧——好難受,自己還是太弱了。
齊心:“別看我,獨門武功,不外傳?!?p> 晏叔籬:“……”仿佛一口血卡喉嚨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點事。
被一堆百姓堵至官道上。
“狗官!貪官!還我地!還我錢!”
晏叔籬愣了一下,而后憤憤道:“竟然收買百姓,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這百姓中定當(dāng)有一人是那方的。”貼進(jìn)車簾朝齊心輕聲道,“齊心,你觀察著點兒,到時一舉拿下?!?p> 齊心嗯了聲。
人群中有一人立于其間看似在鬧,實則并沒有鬧,且其身上并無戰(zhàn)士氣息,反而面瘦肌黃,齊心搖搖頭笑道:“障眼法么。”又看向另一邊,“就是你了!”
齊心越過去,抓住那人。
“放開我!知府大人亂抓良民了!”
齊心直接捏住他的脖子,一擰,“咔嚓”一聲,男人倒地。
其余人見男人倒了便就作鳥獸散了。
晏叔籬搖搖頭,駕車而去。
在他們走后,那群百姓扒走了男子身上所有的值錢物跑了。
言伍嘆道:“大人,莊子上的人會不會……?”
“不會,他們?nèi)诘叵旅苁依铩_@伙人——還真是棘手!不除,大案難以平判?!标淌寤h皺皺眉滿臉凝重。
……
此時玉姣正在同那位賣葉編的大娘說話。
“大娘,您在這兒賣了多久了?”
“三十余年了。自從嫁來這兒,便一直賣著葉編,我喜歡葉編?!贝竽锿种袆偩幒玫奈涷?,笑得燦爛,溫和慈祥,那一刻玉姣覺得自己看見了外祖母。
恍了下神道“真好看……”
一小女孩同小男孩由兩名老者牽來。
小女孩瞧見了葉編忙呼道“祖父!葉編!孫女想要!”
“好好好。買!老板,這個多少錢?”
大娘卻不再溫和,聲音冰涼,“不賣!”說完便收起了葉子,戴好帷帽走了。
扭頭對玉姣道:“丫頭,你不跟著老婆子去喝口茶?”
“哎!大娘我來了!”
玉姣認(rèn)識方才那位老者,名為劉海。之前是個寒門弟子,考中功名又迎娶了內(nèi)閣大學(xué)士之女,穩(wěn)步上升,如今官拜四品。
大娘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茶樓。
“丫頭,這也是老婆子我的產(chǎn)業(yè),放心喝。方才那位你也認(rèn)識吧?他——是我之前所嫁之人?!?p> “您是那位陳大學(xué)士之女?”
“是,不過我是庶女。當(dāng)年父親看中了那人的才華,為嫡姐定下了這門親事,可她不愿意,于是便找我替嫁。我跟隨那人來這江南外放,日子雖苦,可他是真心待我的。后來,那人步步高升,嫡姐也為之容顏傾倒,故意設(shè)計我。讓我擔(dān)上一個心機(jī)深厚,謀害嫡姐之名。嫡姐終是成為那人身旁之人。那人念在夫妻三載,我陪他共苦之情,留了我一命,讓我活在這江南。
呵呵呵,那是她陳心月的孫女,我不賣她東西,嫌惡心?!?p> 玉姣輕輕撫了撫大娘的背:“無事,至少您活得自在,不是嗎?在我看來,您比任何一個女子都要幸福,至少這是您自己拼出來的事業(yè),不是嗎?況且,您也有兒女。不比他們差!而且呀,方才您就應(yīng)該好好詐敲一筆!”
“奶奶!奶奶!方才在街上有人搶我看中的糖葫蘆!最后一串了!哼!”
大娘抹抹淚,笑著抱起自己的孫女:“想吃呀?讓阿七去給你做去。乖啊?!?p> 待小女孩走遠(yuǎn)后大娘才道:“這我還真沒想到!你說的對,至少我是幸福的。丫頭,走,帶你去聽說書去!”
白露:我瞧著這倆莫不是想來個忘年交???
煙雨:這也……不是不可能啊!
青雨:……
大娘名為陳芫娘,自幼性子柔弱,不善言辭,但卻是個能吃苦耐勞的,那些經(jīng)歷讓她不再是原來那個陳芫娘了,她長大了。
玉姣坐在二樓聽著下頭人說著《口技》。
不由嘆道:“若是能聽一回口技,此生無憾了?!?p> 陳芫娘一笑,“想聽?”
玉姣點點頭,又搖搖頭。
“不過是書里的,怕是難聽一回?!?p> 陳芫娘又笑了“誰說書里的,現(xiàn)實便難聽一回了,想聽我便給你聽,難得遇見一個知心人。我還一直以為高門貴女就只會耍心機(jī)呢。等會兒哈!”
戴好帷帽,下樓,朝人吩咐了什么。說書人聽完下人的話后忙道:“這才說到這《口技》呀,各位的福澤便來了,東家正巧會!請各位稍等片刻!”
玉姣坐著便看見他們開始準(zhǔn)備,一桌、一椅、一扇、一撫尺,一屏風(fēng)隔開,只見陳芫娘戴帷帽而坐,稍等片刻,撫尺一拍,全場皆靜,無一人出聲。
陳芫娘所奏為戰(zhàn)場時刻
剛開始只風(fēng)呼嘯聲,馬蹄疾奔聲,步行聲,隨后便有一人言,三聲,四聲。
千人呼,萬人喊,頃刻頓入,讓人仿若置身于沙場之中,再有鼓聲作響。
隨后便有兵戈相擊聲,人倒地聲,兵器落地彈起聲……眾聲合一,嚇得人無不發(fā)抖,仿佛外頭真的有廝殺似的,有人推窗往外一瞧,見依舊繁華才定下心來。
聲音漸小,有勝者歡呼聲,有傷者呻吟聲,哭泣聲……隨后又有寒風(fēng)呼嘯聲,雁過聲,漸漸而靜。
撫尺又一拍,眾人回神,連忙拍案叫絕,無不贊嘆。
樓下一老者愣住了,往陳芫娘看去,帷帽遮擋,他瞧不清。
孫女又鬧了“祖父!方才那個好好玩!咱們聘他來府上吧!”
劉海輕輕一笑摸摸孫女頭道:“不可,你祖母知道要說你的,走吧。”
“好吧?!?p> 劉海這次來江南表面上是為了游玩,其實是為了尋故人,他最近同陳心月吵了一架,激言中才知道原來當(dāng)年是陳心月自己不想嫁。他想找到陳……他不知道故人的名字,只知姓陳,不知能尋到否。
而此時陳芫娘已經(jīng)帶著小孫女和玉姣往外走,正巧碰到他們。
“奶奶!就是這個人搶我糖葫蘆!”
帷帽忽隨風(fēng)飄起,也露出陳芫娘的臉。雖五十,卻只似四十。
劉?;秀绷艘幌?,沒認(rèn)出。
道聲抱歉牽著孫女走了。
也畢口不言。
人已走五米遠(yuǎn),陳芫娘之子陳際來了喚了聲“娘。”劉海不受控制一轉(zhuǎn)頭,正巧瞧見了同他神似的陳際,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