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路明眼里妻子是完美的,熱愛生活,積極工作,會燒好多家常菜,過年過節(jié)把親戚打點的有禮有節(jié),家里永遠干凈整齊,一塵不染,她甚至會為他擦好第二天的皮鞋,將牙膏擠好。只是她喜歡在家里發(fā)呆,不愿出門湊熱鬧,偶爾出門就是逛逛超市買些日用品。
第一人民醫(yī)院幾個紅色的大字,沈云看著醫(yī)院已快下班時間了,趕緊閃進精神科門診,張丹燕是她的高中同學,她來找她開藥:“丹燕,我來了,你還沒下班啊?!?p> ‘你沒來我哪敢走?’丹燕莞爾。她看著沈云覺得她有些可憐,與母親相依為命,現(xiàn)在母親又得了抑郁癥。便接著說“你應該帶阿姨來看看的,這樣也好按時調整一下藥的劑量,畢竟這樣不見病人開藥也不好。”
“她不嚴重的,就是晚上睡不好?!鄙蛟萍奔贝鸬?。
“沈云,我會為阿姨保密的。”
沈云用那美麗的眸子無比感激的看著她說:“謝謝你丹燕,我再回去做媽媽的工作?!?p> 出了醫(yī)院,沈云坐在車里將白色的藥粒一粒一粒從藥板上取下,放到了自己備用的維生素的小藥瓶中,又開車到垃圾箱旁將藥板扔掉。
都五年了她還是睡不著,每天都是裝睡,她不想吃那粒小小的藥丸,但每晚過了凌晨一點沒睡,她就必須吃藥,因為第二天窗口繁重的業(yè)務不能有差池。
有時她在想她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嗎?吃穿無憂,有自己的生活空間,從事自己熟悉的工作。但每當婆婆催著懷孕她總是積極的回應,告訴婆婆在準備。任兩人怎么努力,快4年了,他們始終無果。
高路明每天在書房寫著教案,抬頭看看在飄窗前獨坐的沈云,她那么安靜,但似乎又用安靜把自己隔離,長長的發(fā)垂在胸前,一雙玉手捧著茶杯慢慢品茗,偶爾會抱膝看看深藍的夜空。
只是高路明不知,樓下有一輛黑色的轎車上面亦有一雙眼睛盯著那朦朧的身影。車上音箱連著藍牙,男人見來電顯示是一串號碼輕輕點了接聽鍵,“喂,李總,張總從廣州回來了,想今晚和你吃飯,問你現(xiàn)在方便嗎?”
“方便,但我在外面還沒回去,大概還要2個小時,可以嗎?”
“可以,張總說會等你,我把張總定的酒店定位發(fā)給您?!?p> 李秋??戳搜勰悄ㄉ碛耙巡辉诖斑?,便發(fā)動車子一會在高速上疾馳。
2個小時后,旋轉餐廳,張敏心已經在窗邊坐著等他了。李秋海看著高聳入云的頂端旋轉餐廳有些抗拒,那年他答應她,有了錢一定去吃一頓,因為這餐廳就在大學城旁邊。
自嘲般笑笑,坐著電梯上了頂樓。
張敏心穿了一件真絲連身裙,化著精致的妝容,如一顆閃亮的鉆石般耀眼,眉眼里有董事長的影子。見他走過來朝他優(yōu)雅的招手:“秋海哥,這里。”
秋海微笑點頭,緩緩落坐,笑問:“什么事這么隆重,還在旋轉餐廳請我吃飯?”
“秋海哥,爸爸答應了,讓我回開發(fā)部工作。”
“待在廣州多好,天高皇帝遠,發(fā)展機會也多?!?p> “秋海哥,我不想再單著了,我都28了,你都32了,你不著急嗎?雖然你是黃金單身漢,但我可不想給別人做嫁衣啊?!?p> 秋海心想,28歲,她也28歲了。心里竟隱痛般抽了一下。
“敏心,我哪里是黃金單身漢,我永遠都是那個窮小子。是董事長高看我,我才有今天?!?p> 兩人聊了些公司的事,因為都開著車所以沒有喝酒,臨走敏心說“秋海哥不到我那里坐坐?我從廣州帶了好酒回來。”
“不了,你坐飛機很累的,早點休息吧。”
兩人相約公司見,便各自回了住處。
第二天一早李秋海來到董事長張金鐸的辦公室照例匯報了一個周的業(yè)績,“董事長,沈陽那邊的款一直催的不好,我想去看看?!?p> “秋海你知道敏心回來了嗎?”
“知道,董事長,我們昨晚一起吃過飯了。”
“女大不中留啊,昨晚我說讓她回家里吃飯,她說有重要的約會,原來是約你去了???”
“董事長我們平時偶爾……”
張金鐸抬抬手說:“我又不是老封建,你們年輕人的事不用和我匯報,我不摻合?!鼻锖C靼锥麻L是公私分明的人。
定了晚上的機票,他索性上午處理完事情告訴下屬說自己下午在住處收拾行李沒去上班。但中午僅在門口買了個漢堡便匆匆打車去了那個小城。正趕上沈云下班,沈云詫異的看著與這個城市不同顏色的出租車,轉身上樓,在廚房忙活著晚飯。
一會便和高路明一起在窗邊吃著飯聊著天。他下了出租車,在樓下看著那盞溫暖的燈,那玻璃氤氳的水汽凝結成好看的身影,一男一女,幸福的樣子。每個家都有一扇窗,幸福的笑聲大致相同,但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哀愁。
秋海心里有些嫉妒但仍轉身走出小區(qū),打了去機場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