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銳利的劍芒逼入眸子中
孟辭這一次真的崩潰了!
“沈繹,我早就要出恭了,你非要帶我來這喝醋!”
“慕容楓,我都吐你一臉了,你為什么還不走?”
天??!
孟辭身體緊緊繃著,聲音很低:“我要憋不住了!”
她剛才吃了不少水果和果汁,眼下膀胱感覺要爆炸了,她根本不敢動,只能待在原地,滿面痛苦的憋尿。
這種感覺,經(jīng)歷過的人應(yīng)該都懂。
神魂都要出竅了。
地窖里打翻了很多酒瓶,眼下點火很危險。
孟辭感覺兩個腳步聲都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她馬上大喝一聲:“停下,你們別靠近!”
腳步聲都停了。
她聽到有水聲嘩嘩嘩的。
媽呀!
全力憋尿的人,聽到這樣的聲音簡直是魔鬼的咒語。
孟辭的整張臉都憋的扭曲,咬牙切齒的道:“誰在倒酒?有病嗎!”
沈繹用倒空的酒瓶碰了碰孟辭:“尿這里面!”
他知道這個弟弟毛病多。
他可是特意找了一個瓶口最大的!
沈繹補充道:“這里黑漆漆的,我們都是男人,沒什么的!”
孟辭?。?!
這簡直是大型社死現(xiàn)場。
她就算是臉皮再厚,也做不到在這樣黑暗狹窄的空間,在兩個男人的面前,對著一個瓶子……
那會聽到聲音的,說不定還會讓慕容楓腦海中浮出對應(yīng)的畫面!
那還不如當(dāng)場死亡算了。
沈繹不解:“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我?guī)蛶湍?!?p> “你閉嘴!”孟辭吼道,“你給我閉嘴,都是你害的,好端端的帶我來什么地窖,喝什么醋,誰要喝你的醋,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喝你的醋!”
沈繹???
這弟弟是被尿憋瘋了嗎?
孟辭的確快瘋了。
“你們都愣著干嘛,想辦法呀,我求求你們了!”
兩個男人如夢方醒,開始用手中的長劍使勁敲地窖的門。
“有人嗎?”
“有人嗎,快開開地窖門??!”
可眼下正是晚飯時分,伙計們都在前院忙著呢,這后面幾乎沒有人來。
孟辭整張臉都扭曲,兩條腿擰成了麻花,發(fā)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要命!
她真的憋不住了。
沈繹可以夜視,一回頭就看到孟辭那痛苦的神色。
他回想起之前孟辭說,她是男兒身女人心,隱約有點了解她為何如此扭捏。
眼看著孟辭的臉像是要爆炸了,沈繹運氣于劍身,長劍發(fā)出嗡鳴之聲。
慕容楓詫異道:“你要做什么?”
“不想被濺一身就讓開!”
“你……”慕容楓本是想指責(zé)他無禮,不過聽到孟辭痛苦的聲音后,他又默默的退到一邊。
這一次,倒是孟辭驚詫。
她能聞到夾雜在酒味之中的糞臭。這糞車的肯定就停在這地窖的上方,沈繹素來愛干凈,居然為了自己……
這一瞬……
孟辭心中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只是還沒來得及捕捉到底是什么,就聽得有人聲傳來:“誰在叫啊?”
“這里!”
“地窖里!”
“在地窖!”
三人齊齊發(fā)聲。
未幾,就聽得骨碌碌的車輪滾動聲,地窖的門被拉開,透出后院中黯淡的光線。
孟辭也不知是從哪里來的力氣,一個箭步?jīng)_上去,三步兩步踩在梯子上,飛身一鉆。
從窄窄的縫隙中如游魚一樣的鉆了出去,一瞬間就沒影了。
留下身后兩個男人目瞪口呆。
別說他們,就連孟辭自己從前都不知道,原來她還有身手這么敏捷的時候,她大學(xué)八百米從來都是排倒數(shù)的!
她在茅廁蹲了很長的時間,做足了心理建設(shè)才出來。
主要是,這輩子恐怕沒有這么丟臉過,實在是……
出來在后院繞了一圈,發(fā)現(xiàn)兩個男人都不見了,倒是小綠盡忠職守的等在茅廁門口。
孟辭大松一口氣。
早知如此,她還躲那么久干嘛,這個年代的茅廁,雖然點了檀香,可還是臭的很!
后院里,掌柜的正帶著兩個伙計在清點地窖。
“哎呦,這可是二十年女兒紅,碎了十壇!”
“唉喲,這可是三十年的竹葉青,一整個架子都沒了!”
“這一壺春,就剩下五壇存貨,上回長公主著人來要,我都沒舍得給,全給糟踐完了!”
“這三個祖宗喲……”
孟辭揉著鼻子,心虛不已的走過去:“掌柜的,真是對不住,你看看損失多少,回頭列個單子送到侯府!”
掌柜的一回頭看到孟辭,忙用手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孟公子,小的也沒有怪罪您兄長和瑞王爺?shù)囊馑?,小的就是心疼這些好酒,有些都是絕版了!”
孟辭心念一閃,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
不過掌柜的話咕嚕嚕的往外冒,她也沒有細(xì)想,只道:“掌柜的心疼,我能理解。這事是我們的不對,您盡管開單子,我們犯的錯,我們來負(fù)責(zé)!”
掌柜的一張胖臉笑成一朵花:“那小的就不客氣,今日的飯錢小的到時候也一并算上!”
孟辭????
敢情那兩個嚷嚷著要請客的男人都沒有買單?
她深呼吸一口氣,磨磨牙問道:“我兄長跟瑞王殿下呢?”
“瑞王殿下有事,先行離開了,沈公子應(yīng)該在院子外等您!”
孟辭對他點了點頭,抬腳也朝著院子外走去。
這湖底撈都是一個個的包廂,走的是高端路線,來吃飯的都是非富即貴,眼下這個點是滿員的。
雖然包廂門都關(guān)著,但是空氣里滿是火鍋的香味,伙計們也腳步飛快,穿梭不止。
小綠看了一眼身后,低聲道:“這做生意的記性就是好,少爺您雖然來過兩次,但都是戴著帷帽的,大晚上的都看不清臉,這掌柜的居然也認(rèn)出來了!”
孟辭與瑞王雖然關(guān)系好,但她畢竟是女子。愛惜名聲,所以就算與慕容楓私下單獨在一起,她也會盡量避免讓人認(rèn)出來。
孟辭聽到這,也回身看了那掌柜,只見他還在賣力清點,胖胖的身軀不斷的顫抖著。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如小綠所說,做生意的對客人的信息格外敏感一些。
走出院子,沈繹果然正等在馬車邊。
孟辭走近時,他的眉頭幾不可查的皺了皺,退后兩步,一個翻身上了馬車:“我來趕車!”
孟辭心內(nèi)噗嗤一笑。
嘖!
看來是嫌棄自己渾身惡臭,都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坐車廂內(nèi)。
今夜星疏月淡,只有路兩邊人家中偶爾露出的燈火,卻沖不淡這潑灑如墨一般的夜色。
馬車四周的燈被秋風(fēng)吹的不斷搖曳,里面的燭火被拉得長長的,像是隨時會滅掉一樣。
有更夫敲著更鼓,拉著長長的聲調(diào):“戌時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幾個渾身酒氣的醉漢從小巷子中拐出,哼哼哈哈的過來。
“有種的,咱們一會接著喝!”
“喝就喝,誰怕誰,誰輸了誰就是孫子!”
……
雙方擦身而過時,這些醉漢突然抽出長劍,齊刷刷的朝著車廂內(nèi)插了過去!
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舌之間,孟辭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車廂壁上戳進來幾個尖銳的劍尖。
那銳利的光芒,直直的逼入她的眸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