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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書,太祖皇帝本紀(jì)

第十三章:月黑風(fēng)高放火天

楚書,太祖皇帝本紀(jì) 煌煌華夏 2230 2021-03-11 19:57:27

  駱永勝想要防火燒錢家府庫的事,駱永捷沒有什么異議,他自然是唯駱永勝之命是從,只是唯一讓他不解的事是,自己這位大哥是怎么如此篤定錢家販賣私鹽。

  “觀察?!?p>  駱永勝很快就給了駱永捷答案:“咱們在錢府做工的時候,你沒有發(fā)現(xiàn)錢家的家丁下人有些不合常理的多嗎。”

  家丁多就說人家干殺頭買賣?這算什么推理。

  駱永捷心里腹誹,但是沒敢說,老實聽著駱永勝的分析。

  “家丁下人多不算什么特別值得懷疑的事情,說不準(zhǔn)人錢府家大業(yè)大,要的就是這個排面,賺的多養(yǎng)多少家丁下人是人家的事,但錢府是做布匹買賣的,按說養(yǎng)這么多的府上下人,他的布匹買賣應(yīng)該做的極大才是,可我在碼頭做過工,下布匹的碼頭沒有錢府的字號商船。

  他的布匹生意壓根就已經(jīng)擱置不做了,現(xiàn)在揚州口岸做這塊的是一名姓魏的老爺,所以錢家一定還有別的買賣,而且是暴利買賣。”

  駱永勝非常自信,嘴角揚笑:“我受辱那日,跪于錢府管事腳下,發(fā)現(xiàn)這名管事靴沿沾有鹽巴屑,君子遠庖廚,管事這種身份是不會進廚房的,就算進了廚房,又恰好廚子打翻了鹽,被管事踩到也應(yīng)該是靴底有而不該是靴沿。

  說明管事待過的地方是一個鹽特別多的地方,加之無論是在錢府?dāng)U宅還是在錢府通下水,都有不少的家丁看管,生怕咱們過了前院進后宅,如此警惕,多少也有點可疑。

  別忘了,錢府的二爺可是在淮南路轉(zhuǎn)運使司當(dāng)差,轉(zhuǎn)運使司可是專門管鹽引等朝廷專賣物品的衙門,如此多的線索綜合一起來推敲,錢府,必是做的販賣私鹽勾當(dāng),他敢把這種殺頭的買賣做如此之大,揚州衙門會不知道嗎。

  說不準(zhǔn)揚州的知州老爺就是合伙人之一,他們與在轉(zhuǎn)運使司衙門當(dāng)差的錢二爺勾連一氣,干這種違法的勾當(dāng)腐敗朝廷財物,中飽私囊。

  所以咱們只要去燒錢府的府庫,衙門就得亂,兩個小小差役的命哪里有成庫倉的私鹽值錢啊。”

  一番解釋讓駱永捷等人瞪大了眼睛,無不滿是敬服的看向駱永勝。

  就憑這些小小的蛛絲馬跡,竟然能推斷出如此一件大事來。

  官商勾結(jié)販賣私鹽,這還不叫大事什么叫大事。

  當(dāng)官的得益于士大夫不可殺的政治共識可以茍全性命,但錢府上下那是妥妥的死路一條。

  火燒私鹽庫倉,揚州衙門一定亂。

  “今晚動手,一旦錢家走水,衙門一定會派人救火,錢府地處揚州西北角離西門較近,西門值守的廂軍必動,屆時咱們就奪門出逃?!?p>  駱永勝沉著聲安排任務(wù):“趁著現(xiàn)在官府的搜捕還沒到咱們這里,你們速速出門準(zhǔn)備點火之物,永捷,你去鐵鋪買些農(nóng)具來充做今晚奪門的武器?!?p>  任務(wù)都安排了出去,一大群小伙子固然緊張,但駱永勝能看得出來,他們很興奮!

  “義父,咱們這樣,算造反嗎?!?p>  這時候駱成武的一句話,讓這荒宅瞬間安靜下來,永捷和成文等人都看向駱永勝,喉結(jié)聳動。

  “傻孩子,這怎么能叫造反呢?!瘪樣绖偃嗔巳喑晌涞念^,面向眾人開口寬慰道:“咱們這不過是逃命罷了,逃離揚州之后,咱們就找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我?guī)銈冎匦缕鸩?,賺錢發(fā)家,好好過日子。”

  造反,拿什么造反喲。

  駱永勝可不會在這個時候去做這種青天白日夢。

  安排了一眾事宜,駱永捷帶著成文幾個人各自忙活去了,駱永勝也沒有閑著,換上一身干凈衣服出門買了把小剃刀,回來打上一盆水映著水面,直接給自己光了個瓢。

  青衣素衫配光頭,倒是有了幾分行僧的樣子。

  趙宋家崇儒敬佛,偽裝成和尚還是比較吃香的,當(dāng)然駱永勝也沒打算靠偽裝成和尚來化緣乞飯,純粹是因為剃了光頭與原先的樣子看起來,會有一種換了一個人的感覺。

  這年頭沒有監(jiān)控,他殺差頭的時間又是深夜,只靠幾根火把,駱永勝就不信官府的差役可以把駱永勝的容貌記得多么清楚,然后只靠口述描繪,就能畫出與他駱永勝一般無二的通緝令來。

  果不出駱永勝所料,當(dāng)他偽裝好出門,沿街看到的緝捕令,跟他本人簡直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天壤之別的懸殊。

  “這頭,算是白剃了。”

  摸摸腦門,駱永勝有些無奈,但這也讓他的心里更加踏實,他在城里裝模作樣,暗中卻記下了沿街的各條小道,又去了西城門附近,遠遠眺了一眼。

  把守西門的廂軍不多,能有個三四十人左右,不過多數(shù)都待在兩間兵舍里,少部分在外值守的也圍著虞侯,忙著耍錢賭博,吆五喝六。

  僅有四個士兵手持緝捕令,挨個盤查。

  看的出來,便是下了城禁,揚州衙門對于兩名差役的死,也沒有太過于放在心上。

  所謂的城禁盤查,反而更像是借機索賄。

  即便如此,駱永勝也不打算冒險強行出城,生命只有一次,他不會也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賭風(fēng)險,因為他不覺得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火燒錢府庫倉的計劃,勢在必行。

  酉時一過,更夫報了點,一日一度的宵禁又開始了,駱永勝縮回到荒宅中,靜謐的夜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對街民宅里那張破舊木床的嘎吱聲。

  娛樂匱乏的古代,老百姓似乎更鐘愛在入了夜生孩子。

  這些靡靡之音駱永勝處之泰然,倒把永捷幾個大小伙子撩撥的心癢難耐,躁動不已,要不是逃命的大事壓在心頭,估計非得躲進破爛的棉被里做些手工活。

  “這個點,通渠街的花坊還沒有歇業(yè),另有一執(zhí)行宵禁的執(zhí)宵都,戌時過了之后雜作都的兵會清街,而后他們會回家或者回兵營聚賭,屆時我們再出發(fā)動手?!?p>  這些情報可不全是駱永勝一個人觀察出來的,為此他還尋了一地痞花了些許錢得,相互佐證的。

  對于夜巡的廂軍行動時間,揚州城里的地痞無賴最是了解,不弄明白,他們靠什么行竊,還怎么夜探寡婦門。

  宅門外的更夫走了一趟又一趟,夜空里報更的聲音響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亥初一刻的報更叫點,駱永勝便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一動,駱永捷等人都站了起來,目光炯炯。

  環(huán)顧四周,駱永勝下了命令。

  “帶好火物,拿好農(nóng)具武器,咱們,出發(fā)!”

  夜風(fēng)在這一刻也躁動起來,吹的駱永勝光禿禿的腦門有些發(fā)涼。

  恰是月黑殺人夜,風(fēng)高放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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