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到周德利的財務(wù)公司的時候,樓下已經(jīng)停著一輛警車。車頭上的警燈還在忽明忽暗的閃著。
難怪陳露這次比以往都緊張,她一向都不喜歡和JC打交道,也不知趙杰這個“大聰明”是怎么把事情鬧這么大的。
辛安拉了一下陳露的衣袖,“陳姐,要不你在樓下等著?我先上去看看情況……”
但陳露搖了搖頭,“事情比較麻煩,你一個人上去我也不放心。”
等兩人奔到現(xiàn)場,辦公室里已經(jīng)被砸的杯盤狼藉。十幾個人被控制抱頭蹲在墻角,那場面就像是電視新聞里看到的鏡頭。
趙杰斜靠在座椅上,胸前紅了一片。林一諾用紙巾按住他的額頭,地上還有不少被鮮血浸透的紙頭。
“JC叔叔,你先讓他去醫(yī)院吧?!绷忠恢Z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哀求,原本白嫩的臉上也被抹上了一道道的血印。
“怎么回事?怎么又搞成這樣?”陳露不顧維持秩序的保安阻攔,沖上前去要查看趙杰的傷勢,卻被一旁的差人擋住,
“你是什么人?不要妨礙我們執(zhí)行公務(wù)?!?p> 等查明了身份,一個差人才點頭示意,“你帶上傷者,隨我去醫(yī)院就醫(yī)?!?p> 林一諾扶起滿臉是血的趙杰,卻被另一個差人攔住,
“林女士,你要留下來,配合把現(xiàn)場的筆錄做完?!?p> “???!”林一諾差點又哭出來,原本迷迷瞪瞪的趙杰突然清醒過來,一臉豪情的安撫她,“不怕,他們敢再欺負你,我照樣收拾他們???,我兄弟也來了,他還會武術(shù)。”
陳露氣的一把架起他的胳膊,接替林一諾按住他的傷口,
“你不吹牛逼會死不?”
可是眼下這個狀況,好像提“死”字有些不妥,陳露語氣稍緩,
“你還是趕緊跟我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傷口?!?p> 陳露把車留給了辛安,自己架著趙杰隨著警車去醫(yī)院了。辛安躲在一旁,聽著保安們的談話,才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這十幾個人是討賬公司的,他們來嚇唬小姑娘把債主的帳給還上。剛好趙杰這小子來了,看十幾個壯漢欺負一個小姑娘,旁邊的幾個保安大氣都不敢出,氣的和他們理論,結(jié)果一言不合,腦袋又被開了瓢。
不得不說,趙杰這次做的還挺爺們的,辛安不由得給他點贊。就算是自己,碰上和自己沒啥關(guān)系的糾紛,又要面對十幾個壯漢,辛安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挺身而出。
對方領(lǐng)頭的人經(jīng)驗比較老道,愿意主動賠償損失。林一諾看到對方眼中的兇光,大概是為了避免再生事端,她也不打算對那十幾個人追責(zé)。
“但是你男朋友看起來傷的不輕啊?!?p> 顯然,小姑娘藏了個心眼兒,錄口供的時候謊稱趙杰是她男朋友。
“沒事,沒事,我男朋友也有不冷靜的地方,我們愿意自己和解?!?p> 一直忙活到傍晚,這才算是把事情了結(jié)。趙杰臨走的時候叮囑過辛安,讓他務(wù)必保護林一諾的安全,再加上還有很多事情要問,辛安就等林一諾收拾完了房間,帶著她一起下樓。
下樓前林一諾到衛(wèi)生間里梳洗了半天。她領(lǐng)口的扣子扯掉一個,大腿上的絲襪也裂開了一道口子,背后還有一個泥印子,看起來很是狼狽。
真不知那些家伙怎么忍心對這么一個小巧玲瓏的女孩子下手的。
“要不是我兄弟替你拼命,你這次可就危險了?!毙涟蚕胍却虼蚋星榕?。
哪知林一諾的眼淚又噗噗簌簌的滾了下來,委屈的說,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本來我也能應(yīng)付得過來,誰知道被趙杰碰上了。他非要逞能,才打起來的?!?p> “我勒個去!”辛安心里窩火,盯著小美女聳動的肩膀暗想,“怎么,我兄弟替你受了那么重的傷,聽這意思,倒是他的不是?!?p> 大概是察覺到了辛安的不滿,林一諾趕緊補了一句,“他的確是看有人對我動手動腳才先動手的。其實那些人不過是嚇唬我……”
“姑娘,你這么自信能搞定,那我就不送你了,我兄弟還在醫(yī)院躺著呢?!毙涟厕D(zhuǎn)身去拉車門。
這一招很是管用,大概是想到那些惡人還沒走遠,林一諾不敢再抱怨什么,只得服軟,
“大哥,求你先帶我回去換身衣服,我也去醫(yī)院看看趙杰?!?p> 這才像句人話,辛安幫小姑娘拉開了車門。
等兩人趕到醫(yī)院的時候,趙杰的腦袋已經(jīng)又被纏的像個木乃伊似的正在留觀。陳露見到林一諾也跟來了,有些意外,不過看辛安在給她使眼色,也就沒說什么。
趙杰從紗布的縫隙里露出一只眼睛,看到林一諾時,眼里一亮。這小姑娘換掉了那身一成不變的職業(yè)套裝,取而代之的是條寬松的淡黃色長裙。
看起來是剛洗過澡,林一諾蓬松的頭發(fā)在腦后擰成一個小丸子,額前的劉海有幾根調(diào)皮的支棱著。
身材小巧,卻又曲線玲瓏。素面朝天,五官卻又精致的像個瓷娃娃。
“趙杰,你沒事吧,謝謝你……”
辛安沖著陳露使了個眼色,兩人退出了房間,只留林一諾陪著趙杰。
辛安在門外隔著門上的窗戶朝里面又看了一眼,問陳露,
“趙杰這次傷的嚴重不,還需要你的貼身護理不?”
陳露撇了撇嘴,“活該他見色忘義,這次他要是去廁所,讓那個小姑娘給他把著?!?p> 確認趙杰的傷勢沒有大礙,辛安就把從林一諾那里探來的消息告訴了陳露。
林一諾最近一次見到周德利也是四、五個月之前了。他這個公司里的流水不多,只有一個多億,并且一直都在封賬,沒有出過賬。
“才一個多億?”
陳露有些不信,就算這位大咖不像傳言中的那么神乎其神,但從陳露的人脈加內(nèi)幕分析,這位大神手上十幾個億的控盤資金還是有的。
“所以,他應(yīng)該還有別的公司在運作,只是不一定掛在他的名下。今天上門討債的這批人并不是真正的債主,可能還有些投了錢的人不在這個公司名下。”
陳露踮起腳又朝病房里看了看,“那個小姑娘?”
“林一諾應(yīng)該沒有啥問題,她只是個打工的。還與別人合租著一間套房,她的那個小房間連陽臺都沒有?!?p> “你連她的房間都進過了?她也激起你的保護欲了?”陳露有些驚訝。
看著女司機似乎又有點跑偏,辛安趕忙把她的車輪拉了回來,
“陳姐,現(xiàn)在不是聊這個的時候吧,她被打架的事情嚇到了。再說,我也是為了探探她的虛實?!?p> “唉!”陳露嘆了口氣,她當然知道,現(xiàn)在最要命的,還是趕緊追回那些放在周德利私募里的錢。
兩人還在門外合計著下一步的行動,病房里的趙杰卻不安分起來。因為紗布把他的下巴包裹的很緊,讓他開口說話都很費力,看他還是執(zhí)著的蠕動著嘴唇。
林一諾把耳朵貼近了些,安慰他說,
“別著急,你慢慢說,我聽著呢?!?p> “淡,淡黃的長裙,蓬松的頭發(fā),就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