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壯男人一看惹下了大禍,抬腳就要跑,這時圍觀的人有幾個眼尖的擋住了他的去路,但他沖開人流一溜煙跑的沒影了。
太陽漸漸落下山去了,暗夜將至,初冬的寒風裹挾著絲絲寒意浸入心肺,還坐在地上抱著青兒尸體痛哭的馬黑子渾身打了一個寒顫,木然挪動著身體,卻感覺四肢已經(jīng)沒有了知覺,麻木了。
路過的兩三個人過來看了看,都嚇得趕快掉頭離去了,一位長者撂下句:“快把人弄回去吧,裝棺入殮,入土為安吧!”他這才仿佛從巨大的悲痛中醒來一般,蹣跚著腳步背起青兒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他拿出所有的積蓄為青兒辦了一個還算體面的葬禮,塵埃落定之后呆呆跪在青兒的墓碑前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他是被好友抬回來的,自此大病一場,一股寒意已浸入了他的心肺,怎么趕也趕不走,總在半夜不斷的咳嗽,直到,身體越來越消瘦,虛弱。但內(nèi)心為青兒報仇的決心卻反而越來越堅定!
經(jīng)過多方打聽,才知道原來青兒是兩年前被人拐賣到這里的,但她爺爺?shù)南侣鋮s怎么也打聽不到,彪壯男人名叫南司龍,是這一帶有名的地頭蛇,整天游手好閑,喝酒賭博,不知道從什么人手里買來了青兒,拿她當奴隸一樣對待,動輒惡語相向,稍不如意便拳腳相加,青兒這兩年過得是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也許那日實在是餓急了,便跪在大街上要飯去了,沒想到剛好碰到苦苦尋找他的馬老黑,這才發(fā)生了之后的事。
“唉,可憐的青兒啊,都怪我不好,假如我能早一點向你表明心跡,早一點讓你跟了我,那該有多好啊,只可惜,現(xiàn)在的我們,已經(jīng)陰陽兩隔,說什么都為時已晚了……”他不住的哀嘆道。
經(jīng)過重重困難,馬黑子終于將惡棍南司龍送入了大牢,而他經(jīng)過多年努力,手里也積攢了一筆可觀的收入,想道家中父母已年邁,無人照料,便收拾行囊,回老家去了。
馬老黑的思緒還停留在過去的往事中,老母親顛著一雙小腳滿面春風的踏進了院門,一進門口里就嚷嚷道:“黑子,我的黑子,有喜事啊,有喜事!”
“娘,您看您,也不慢點跑,萬一摔倒了可咋辦哪,有啥喜事別著急,您喝口水慢慢說?!瘪R黑子忙給老娘遞過一杯茶水,幾口下肚,馬老太長出一口氣,這才對兒子說道:“黑子,好事啊,我托你王大娘說親的事有眉目啦,就在離咱鎮(zhèn)子不遠的沙門村有個叫尼婭的姑娘,年芳二十,聽人說呀,濃眉大眼的長得十分俊俏,那說親的人都差點踏破了門檻,她一家也看不上,你王大娘試著去給你說了一回,沒想到人家竟同意了,哎吆吆,你說說這事,我能不高興嗎?眼見著明年我就要抱大胖孫子啦,哈哈哈……”馬老太高興的搖頭晃腦,笑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子。
聽了這話,馬黑子說話了:“剛二十,我這年齡是人家的兩倍大,都快做她的爹了,人家怎么可能答應(yīng)呢,娘哎,您可不要高興的太早呀!”
一聽這話,馬老太可不愿意了,把眉頭一皺,臉一拉,斜著眼睛對兒子說道:“二十咋了嘛,二十咋了嘛,那過去咱鎮(zhèn)的大地主周老爺都六十五啦,還娶個十八歲的小妾哩!”
“娘,您又提過去,我只是覺得這事有點蹊蹺而已?!瘪R黑子有點擔憂的說道。
“沒事,我的兒,趕明兒早早下了聘禮,送了定親酒,這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再說了,是人家姑娘親自同意的,又不是誰強逼的,她還能說話不算數(shù),飛了不成!”馬老太給兒子寬了心,便又顛著一雙小腳去了媒人王婆子家里。
看著老母親微駝的身影遠去,馬黑子又陷入了思索,難道,真是自己的婚緣到了?自從親眼目睹了最愛的人從這個世上離開,他就再也沒有動過這方面的心思,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年,在這十年里,漫漫長夜,孤獨寂寞冷,他都一個人熬過來了,現(xiàn)在,為了馬家祖宗,為了老母親,為了能讓自己在漫漫長夜里有個說知心話的人,他也該放下過去了。于是心里喜憂參半,喜的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娶到鎮(zhèn)上最漂亮的女人,尼婭的美貌他是聽說過的。憂的是怕事情太順利了,反而會發(fā)生什么變故。
在確定了尼婭答應(yīng)嫁給他的消息后,馬黑子忙不迭的和母親準備了一份豐厚的聘禮前往尼婭家中提親,心中的喜悅早已代替了所有的憂愁和傷心往事。
馬黑子為人厚道,做生意以誠信為本,又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誰家有個難處缺些錢糧的他都樂于幫襯,所以在東離鎮(zhèn)上名聲漸漸傳開了,生意也越來越好,除了柜上的三個伙計、賬房先生,在家里也雇著幾個長工,個個都是種莊稼的好把式,使他在農(nóng)田種植上省了不少心。
今天去提親,請了鎮(zhèn)上最有威望的大支客馬力老伯,他非常受人尊重,鎮(zhèn)上的紅白喜事大多由他張羅主持,是個很精明干練的人。每次宴席的采購、人事、座次安排、流程都安排得妥妥當當。在東離誰家有大事,都要請馬老伯商量,所以他很有威望。
馬老伯走在最前,長工們抬著幾大箱的聘禮,還有媒人王婆子,馬黑子本人,一行人興高采烈的去了尼婭家里訂親。
女方家的人早都做好了準備等著他們到來,一行人落座之后,喝了幾口茶水,尼婭跨過門檻緩緩走了進來,眾人的目光一下齊刷刷的聚集到了她的臉上,許是害羞了的緣故,尼婭的臉“騰”地一下子紅了,玉腮一下子變得粉嘟嘟的,眼角向下垂著,長長的睫毛蓋在上面,高聳的鼻梁,如櫻桃般的粉唇,如同一位閉花羞月的仙子一般,使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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