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避難所里,丁旭任和安琪兒擠在一起,安琪兒在外面轟隆隆的炮火聲中沉沉睡去,像一只小貓一樣蜷縮在大斗篷里,丁旭任則是一刻也不敢閉眼,萬一自己睡著了,那些火山怪物突破防線進(jìn)來了,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在最壞的情況沒有發(fā)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炮火漸漸平息,市中央的喇叭開始播報,大致意思就是怪物已經(jīng)被打退,外面安全了。
丁旭任搖醒了一旁的安琪兒,安琪兒像一只貓咪一樣伸了個懶腰,眼睛里還有剛睡醒沒有散去的迷蒙。
二人隨著人流走出了避難所,此時市區(qū)因為剛才那只怪鳥的侵襲已經(jīng)變得滿目瘡痍,地面坑坑洼洼的,大量房屋被燒成了廢墟。
“哦,天哪,我的房子,我的家產(chǎn)!”人群中突然爆發(fā)出一聲哀嚎,一個帶著厚厚眼鏡的中年男人崩潰的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中年男人的哭嚎成了一個開頭,不少人看到自己的房子被毀之后都是嚎啕大哭,其他的人則是慶幸自己的財產(chǎn)沒有受到損失。
眼看人群越來越騷亂,有往失控方向發(fā)展的趨勢,一個沉穩(wěn)響起:“大家請安靜!”
這個聲音仿佛有一種奇怪的魔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一個人在眾騎士的簇?fù)硐戮従徸邅?,步伐堅毅而沉穩(wěn),正是巴頓。
巴頓掃視了一眼眾人,接著開口道:“我理解大家的心情,這次的襲擊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嚴(yán)重,是我們騎士團(tuán)的失職,所幸這次襲擊沒有市民受傷,我已經(jīng)上報過國王,國王慷慨的決定用國庫中的積蓄賑災(zāi),在這次災(zāi)難中被毀的房屋我們會幫助重建,而有誰財產(chǎn)受到了損失,也可以來騎士團(tuán)這里登記,核實后可以領(lǐng)取相應(yīng)補(bǔ)償?!?p> “巴頓團(tuán)長,您真是大好人,大英雄哪!”之前那個眼鏡中年人激動地單膝跪地,高聲呼喊:“國王萬歲!皇家騎士團(tuán)萬歲,巴頓團(tuán)長萬歲!”
隨著中年男人的起頭,人群也發(fā)出了一致的呼喊:
“國王萬歲!皇家騎士團(tuán)萬歲,巴頓團(tuán)長萬歲!”
“國王萬歲!皇家騎士團(tuán)萬歲,巴頓團(tuán)長萬歲!”
……
雖然災(zāi)厄過去了,不過丁旭任看見巴頓團(tuán)長依舊眉頭緊鎖,安排了下屬幾句話之后就又匆匆離去了。
看著巴頓消失在視線里,丁旭任扯了扯一旁犯花癡的安琪兒:“我們該走了?!?p> “嗨,你們在這里啊,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卑嗄岵恢獜哪睦镘f了出來,和之前他離開時不同的是,此時班尼渾身臟兮兮的,身上還有多處被灼燒的痕跡,但是班尼依舊笑得很陽光,臉上帶著打了勝仗的喜悅。
“班尼兄弟,你受傷了,要不我們先去包扎一下?”丁旭任忍不住提醒道。
班尼看了看自己,擺擺手道:“沒事,小傷而已,我還要幫助災(zāi)后重建,對了,能麻煩你們一件事嗎?我之前走得匆忙,忘記付錢了,能不能請你們幫忙把這些克利帶給勞倫斯大叔?”
班尼將一個小布袋遞給丁旭任,丁旭任接過看了一眼,布袋里是六枚銅幣,這些銅幣正面刻著十一個標(biāo)志,丁旭任只能認(rèn)得水,火,木,雷這幾個,其余的應(yīng)該也是元素,而十個元素中央圍繞著的是一個問號一樣的標(biāo)志,背面則刻著一塊大陸的形狀。
看來這就是這個世界流通的貨幣了,原來這東西叫克利么?
丁旭任收下這一袋克利,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勞倫斯大叔,沒辦法,他的大光頭實在太顯眼了,在太陽下都能反光,由不得丁旭任注意不到。
丁旭任表明來意之后,勞倫斯爽朗的笑了兩聲:“哦,原來你們是為這個來的啊,就算你們不付錢也沒關(guān)系,那孩子平時幫了我那么多忙,這次算我請他的?!?p> 勞倫斯說什么也不肯收這袋克利,丁旭任只得將錢收回去,等下一次見到班尼帶給他。
在丁旭任離開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勞倫斯的自言自語:“哎,真是苦了那孩子了,獨(dú)自背負(fù)著那么沉重的命運(yùn)?!?p> “嗯?”丁旭任疑惑地回頭看勞倫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聽力似乎比以前敏銳了很多,在他周圍人的低語他都能捕捉得到。
難道這是穿越的后遺癥?
或者說……如果這就是金手指的話,那這也太雞肋了點吧!
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丁旭任開始思考接下來最要緊的事:怎么才能混進(jìn)諾亞學(xué)院,找到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
聽安琪兒之前說的,諾亞學(xué)院不看出身,這倒是好事,說明這不是什么貴族私立學(xué)院,自己也有參加招生會的資格,但是論天賦和成就……
丁旭任仔細(xì)想了想自己的長處,好像沒有啊,除非諾亞學(xué)院有電競專業(yè)。
不過輕易放棄可不是丁旭任的作風(fēng),正所謂知己知彼,提前掌握越多的信息對自己進(jìn)入諾亞學(xué)院越有利,于是丁旭任別有用心的向一旁的安琪兒嘴里套話。
由于之前丁旭任也算救過她一命,安琪兒對丁旭任沒有絲毫防備,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
諾亞學(xué)院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但卻在每個國家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因此諾亞學(xué)院在各國都有一塊專屬的地皮。
這塊地皮一直都是空著的,它的作用是每年作為諾亞學(xué)院本部的降落平臺,諾亞學(xué)院每年會根據(jù)實際情況選擇一個國家降落,開始新一年的招生,被選中的國家可以說是莫大的榮幸,因為諾亞學(xué)院的招生會也同樣是一個巨大的契機(jī),此時全大陸的政商名流都會聚集在這里,可以借機(jī)為這個國家?guī)砭薮蟮慕?jīng)濟(jì)收益。
而今年諾亞學(xué)院的降落地點就在輕語國,只不過今年和以往稍微有些不同……
說到這里安琪兒忽然頓住了,丁旭任急于知道更多的信息,不由得催促道:“怎么了?今年有什么不對嗎?”
安琪兒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以往諾亞學(xué)院招生的時候都是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準(zhǔn)備,整個國家張燈結(jié)彩,十分熱鬧,但是今年……實是在太冷清了。”
“冷清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吧,之前我們還被火山怪物襲擊了,沒準(zhǔn)是為了市民的安全才這樣的?!倍⌒袢渭认袷窃谕茰y又像是自我安慰。
安琪兒搖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聽說火山怪物很早以前就出現(xiàn)了,以前還是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唯獨(dú)今年這么奇怪?!?p> 丁旭任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真是諸事不順,什么倒霉事都碰上了。
就在丁旭任皺眉思考的時候,“呼!”一個圓形的東西帶著破風(fēng)聲飛了過來。
“小心??!”伴隨著安琪兒的驚呼,丁旭任轉(zhuǎn)頭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避開了,如果被這個東西砸到,自己絕對會腦漿迸裂。
就在酒壇快要砸到丁旭任的時候,竟然硬生生轉(zhuǎn)了個彎,像是被什么東西彈開一樣,以一種讓牛頓落淚的詭異弧度從丁旭任腦袋邊飛了過去。
“啪啦!”那個圓形的東西砸在一面墻上,碎成了無數(shù)陶片,一股酒精的刺鼻味道從碎陶片堆里傳了出來。
那是一個酒壇。
與此同時一個醉醺醺的老頭從一旁的巷子里滾了出來,嘴里還胡言亂語:“嗝!這酒不好喝,不如我家鄉(xiāng)的大麥酒得勁?!?p> 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丁旭任的驚嚇在看到當(dāng)事人后立刻變成了怒火:“喂!你這死老頭,怎么亂丟東西,萬一砸到我怎么辦?”
“嗝!”那個老頭又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躺在地上懶洋洋地說:“這不是沒砸到嗎?”
“你!”丁旭任剛提起拳頭,又想到對方是個老人,萬一把人家打了,被訛上了可就得不償失了,于是只能強(qiáng)壓怒火收回拳頭,抬腳要走。
一只手忽然攔下了丁旭任:“先生請留步,真是對不起,讓你受到驚嚇了。”
丁旭任抬眼一看,一個戴著金絲眼鏡,黑色西裝熨燙的筆挺的儒雅中年男人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旁,而自己敏銳的聽力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是高手!”丁旭任警惕地后退一步,要對方是個普通人丁旭任直接就罵娘了,不過在對方實力未知的情況下,挑釁是最不明智的做法,于是丁旭任耐住性子問:“你們想怎樣?”
“啊,剛才的事情我們深表歉意,還請你們別放在心上,這是一點補(bǔ)償,希望二位不要將今天見到的一切說出去。”中年男人將兩個布袋拍了拍,分別放在丁旭任和安琪兒手上。
布袋入手沉淀,想來封口費(fèi)不少,丁旭任收下布袋,擺了擺手,裝作不在意地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追究了。”
“我相信先生是聰明人,知道如何去做。”中年男人的笑容如沐春風(fēng),但是帶給丁旭任的卻是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那個躺在地上的老頭一直盯著丁旭任看,不時嘿嘿的笑著,在丁旭任離開前說了一句熟悉的話:“小伙子不簡單??!”
丁旭任猛地回頭,老頭卻又像真的醉了一樣開始胡言亂語,丁旭任只能帶著滿腹疑問離去。
在丁旭任離開以后,那個中年男人無奈的將老頭從地上扶起:“海德爾,你怎么又偷跑出來了?”
“哈哈哈,這不還是被抓到了嗎,老待在院長室快把我逼瘋了,我一把老骨頭下來散散心也不成?”
說到這里老頭看著丁旭任離去的方向,說道:“那倆孩子,很有趣,想必你也發(fā)現(xiàn)他們的與眾不同了吧?”
“嗯,的確,那個女孩似乎是精靈族的,而那個男的,我感受到了他身上熟悉的能量流動,但是畢竟太難以置信了,我還不敢確定那是不是……”
“不用確定了,嗝~”老頭又打了個酒隔,繼續(xù)說道:“他身體里寄宿的就是元素之種。”
中年男人猛地瞪大了眼睛:“什么?!真的是七神器之一?”
老頭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起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體內(nèi)的元素之種是殘破的,不過既然元素之種選擇了他,說明時代的大變革要來了?!?p> 說到這里老頭話鋒一轉(zhuǎn),又嘆氣道:“時代在變化啊,我們這些老不死的總要將歷史的舞臺讓位給年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