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我們動身吧。若讓那妖人鉆進(jìn)十萬大山深處,找起來就很難了?!?p> 宮裝女子踏出一步,手中浮現(xiàn)一個青銅羅盤。
她咬破指尖,將精血滴入羅盤中央,頓時浮現(xiàn)一個血紅色的光點。
“據(jù)如意盤顯示,魔修祝青就在賭坊中。但我們四人齊聚,他不可能坐以待斃,有古怪?!?p> 就在這時。
王牧微微閉上雙眸,他內(nèi)心深處劃過一道電光石火,似乎察覺到什么。
他忽然睜開雙眼:
“這魔頭估計是設(shè)下了什么障眼法?!?p> 自從他修煉《吞雷玄功》,五感便強(qiáng)大到變態(tài)的地步,尤其對邪魔妖祟之物格外敏感。
王牧福臨心至,忽然仰起頭:
“——就在這房梁之中!”
便見他探手一抓,頭頂?shù)姆苛簭闹卸鴶?,接下來的一幕讓眾人臉色一變,那房梁的斷處竟詭異的滴出鮮血來。
還好此前劍拔弩張時,賭客們早就作鳥獸散。
否則見了這一幕,還不得嚇得直接腿軟。
接著王牧催動靈力,那房梁被巨力碾成粉墨,最后露出一物,竟是一只血紅色的蝎子!
“——是怨血蝎!”
宮裝女子瞳孔一縮,花容失色。
“那魔頭竟然有怨血蝎,這可是血蓮宗的十大邪物之一??!”
此前說過。
這十萬大山三千宗門,有正道就有魔道。
血蓮宗正是三千宗門中,赫赫有名的十大魔教之一。
更可怕的是,這是一座一品宗門!
“血蓮宗,一品宗門,三千宗門排名第二百七十三,門人弟子嗜血成癮,以世間血液修煉,專行傷天害理之事?!?p> 宮裝女子露出極度厭惡之色,她祭出一道烈火道符,毫不猶豫向怨血蝎擊去!
便聞一道如人聲般竭斯底里的凄厲慘叫響起,那怨血蝎被烈火焚燒的扭曲變型,不斷掙扎,腥臭難聞的味道充滿了整個賭坊。
“怨血蝎的煉制方法無比歹毒。想必那魔修以自身精血灌溉了此蝎,又將其封印在房梁之中,偽裝成自己的氣息,才將我們騙到此處?!?p> 做完這些,宮裝女子臉色鐵青地向賭坊外走去。
眾人跟在她身后,便見其手中的羅盤上,漸漸重新出現(xiàn)一個光點。
不過此時,這光點距離玉衡鎮(zhèn)的位置已經(jīng)極遠(yuǎn),按放大的比例看,至少已在千里之外。
“可惡!果然中計了,快追!”
宮裝女子將羅盤收起,催動靈氣,整個人若風(fēng)馳電掣般激射出去。
其余三人實力皆不在她之下。
王牧自然也靈氣一滾,腳下輕快許多,以同樣快飛的速度飛奔而去。
……
…………
玉衡鎮(zhèn)往南。
是通往十萬大山深處的方向。
生活在山里的修行者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十萬大山并非只是人類的居所。
有一種統(tǒng)治力更甚于人的存在,才是這個十萬大山中真正的寵兒。
——妖獸。
這方世界,草木皆可成精,萬物皆可修煉。
人類能通過修煉騰云駕霧,野獸在漫長的修煉后,同樣能夠生出靈智,獲得呼風(fēng)喚雨的神通。
修煉得道的野獸,被稱為妖獸。
用人類的話來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故而妖獸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名字。
——妖族!
據(jù)《修真指南手冊》妖族篇,之中記載。
在無數(shù)年前,一個名叫上古時期的洪荒年代。
妖族曾是統(tǒng)領(lǐng)世間的主宰,后有人皇出世,鎮(zhèn)壓妖族,直至今日。
所以從古至今,妖族與人族的關(guān)系勢如水火,基本見面便是干仗,毫無素質(zhì)可言。
但此時一座荒蕪的山丘上。
一個身穿血袍,身材枯瘦,目光陰狠的老頭,正捧著一個頭顱般的器具,汩汩往嘴里倒著赤紅粘稠的液體,好似普通人飲水解渴一般。
而他的旁邊,正歇著一只龐大的碧鷹!
這碧鷹羽毛呈翡翠色,渾身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妖氣,一對碩大的鷹曈中,散發(fā)著人性化的靈動光芒。
很顯然,前者是王牧所追殺的魔修祝青。
而后者,則是一只地地道道的妖族。
人與妖,這兩個水火不相容的種族。
此時竟然相安無事地待在一起,這畫面不免有些詭異。
“看樣子,怨血蝎已被他們斬殺?!恢涝谒麄冏飞蟻碇?,我能不能見到‘那人’。”
祝青抹了把嘴。
那蒼老的面皮配合鮮紅的嘴唇,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若沒猜錯,此次至少有三個宗門會聯(lián)手誅殺我……可惡,你這該死的雜碎,一顆筑基丹要我四萬靈石,我抽你的筋扒你的皮,生飲你腦髓都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他一把扔開手中頭顱,臉上露出怨毒之色。
兩年前,他修煉到煉氣十層,為了湊齊靈石買一顆筑基丹,不惜得罪各大宗門,獵殺其門下弟子,默默積攢積蓄。
以他的狡猾,當(dāng)然知道殺害各宗弟子,會受到正道宗門的追殺。
但他膽子很大,更喜歡豪賭。
如果說他從小就喜歡賭錢,如今則更喜歡賭命。
每一次獵殺與被獵殺,都是一次豪賭,賭注便是自己的性命。
所幸,憑著他高超的賭法,還有過人的謀略,在一次又一次的豪賭中,他都是最后的贏家。
直到去年,他輸了第一次,不過那也不算滿盤皆輸。
只因為對手太強(qiáng)大了。
但即使如此,他仍在那筑基高手的手中逃脫,此后變本加厲,專殺那些宗門的弟子。
一次又一次的豪賭,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在一個月前,他終于耗時四年之久,以謀財害命的形式湊夠足足四萬靈石,從一個血蓮宗弟子手中,買到了一顆筑基丹。
當(dāng)然,他依舊在賭,他要黑吃黑。
在完成交易的一瞬間,他突襲殺害了那名血蓮宗弟子,并成功繼承了他的遺產(chǎn)。
賭坊里那只怨血蝎,便是其中的遺產(chǎn)之一。
“我的籌碼……已經(jīng)不多了?!?p> 祝青咬著牙,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喃喃道:
“不知道‘那人’還有多久才來……只要能在追兵來臨前準(zhǔn)時到達(dá),我便能突破筑基境,到時候我的賭注,將會越來越大……”
他現(xiàn)在的實力,已在煉氣境走到了極致,想要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便只能突破筑基。
現(xiàn)在,筑基需要的丹藥他已經(jīng)有了。
與‘那人’交換鎮(zhèn)心符的籌碼,他也準(zhǔn)備好了。
想到這里,祝青望了一眼身邊的碧鷹,嘶聲道:
“你家主人,到底還要讓我等多久?”
碧鷹瞥了他一眼,竟發(fā)出人聲:
“莫急,我家主人很快便到。在此之前,你先保住自己性命再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