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刀風(fēng)崖
樓舒雨拿著手上沉甸甸的記分牌回去。
回到賽場臺子,很多受傷的弟子都被救回來救治,好在以地藏的獵食特性并沒有弟子死亡,所有人都還活著。
全部參賽的弟子拖拖拉拉的回來,有的從一開始就被踢出局了,這時出局的弟子都有些慶幸,好在自己早出局了沒遇到那只強(qiáng)大的地藏。
長老讓練丹公會的人出來救治受傷的弟子,腿斷了手?jǐn)嗔说牡慕o續(xù)骨丹。
混亂過后,臺上宣布此次第一場比賽入圍的人。
場地有意外出現(xiàn),但比賽還得繼續(xù),一只地藏而已,而且也沒有弟子死亡,這就是修士的硬核之處。
長老講了什么樓舒雨全程沒聽到,心思沉沉的,只是在聽到念到自己名字的時候抬了一下頭。
冷清的眸子里帶了絲茫然,抬頭看去周圍的人都用羨慕的眼神看著自己,于是她下意識的朝臺上的長老微微拱手,不知道講了什么,但禮多人不怪。
而臺上的長老卻誤會了,覺得她性格沉穩(wěn),榮寵不驚,這樣的性格很好,于是又是一頓夸。
第一場的第一名毫無疑問是樓舒雨,她自身分?jǐn)?shù)加上從蘭焱焦哪里搶來的,足足將第二名拉開了二百多分的距離。
而臺上的陰影處,蘭輕狂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樓舒雨,對泰華道:“你的徒兒不錯嘛?!?p> 若不是他身上散發(fā)的不悅氣息,周圍的人還真以為他是在夸樓舒雨了。
泰華對此表情都沒有一個,只是用極其冷漠的聲音道:“令郎也不錯?!?p> 這話讓蘭輕狂繃不住笑容了,他陰沉沉的笑看泰華,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蘭輕狂離開之際,眾人還能聽到他的自言自語:“輸了比賽,不知道我的寶貝兒子現(xiàn)在有沒有哭唧唧,為父得過去安慰安慰?!?p> 而此時的蘭焱焦正躺在他的座駕飛天獨(dú)角馬車?yán)?,一旁是為他的腳上藥的藥師。
藥師拿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刀對他道:“少主你撐著點,我要為你刮去腳周圍的腐肉。”
被地藏咬到的地方會很快壞死腐爛,而蘭焱焦又體質(zhì)特殊輕易用不了丹藥,接下來只能靠他自己生生忍著那痛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點”他不耐煩的把臉一別,想了想還是抓起手邊盤里的水果咬在嘴里。
這一幕惹的尤一心疼不已:“少主啊下次咱不摻和這些破賽了,你這體質(zhì)實在遭罪啊?!?p> 蘭焱焦體質(zhì)原因,一旦有傷口血就不能自己止住,還不能吃丹藥,因為他身體排斥所有丹藥,那怕是最簡單的辟谷丹。
止痛丹也吃不了,一旦受傷就遭老罪了。
以至于蘭焱焦身邊的人就害怕他碰著磕著,每天都在擔(dān)心他以后要怎么辦,這可是一個殘酷的修仙世界啊,什么妖魔鬼怪都有,頂著這體質(zhì)他該怎么活啊。
蘭焱焦不敢看刀刮在自己腿上的畫面,扭頭就看向了車窗外面。
恰好外面走過得了第一的樓舒雨,在他可以看見的視角里,有個女子笑盈盈的給樓舒雨包扎手臂。
而她則不咸不淡的回復(fù)女修的問話,有禮也疏離,但卻是真正的君子之風(fēng)。
大老遠(yuǎn)的蘭焱焦就能看見她擼上袖子露出的傷口,那牙印上上有個突出的印子,正是他的虎牙留下的。
想著與樓舒雨之間的不愉快和屈辱,蘭焱焦忽然覺得腿好像也沒有那么疼了,甚至全身都充滿了力氣,可以一口氣跑上幾千米。
人啊還是得有一個追趕報復(fù)的目標(biāo)才有動力啊。
蘭焱焦捏緊了拳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外頭的樓舒雨看。
滿腦子都是以實力狠狠碾壓樓舒雨的想法,壓根沒注意到藥師已經(jīng)為他處理好了腿上的腐肉,正拿著藥粉往他傷口上倒。
那藥粉一倒上去疼的他一個激靈,剛要有大動作又瞬間被尤一按住,對方還安慰道:“少主忍一忍??!”
*
秋泬賽第二場是在刀風(fēng)崖,比的是攀登速度,過程中不能借助任何外物和靈氣,全靠自身登崖頂,考驗的是修士的體質(zhì)和耐力,還有身手。
刀風(fēng)崖如其名,風(fēng)如刀子一般凌厲,不用靈氣護(hù)體很快就會被割傷。
看著第二場的比煉試目,尤一很慶幸蘭焱焦在第一場就出局了,蘭焱焦要是給割一下還不得流血而亡?
為了看樓舒雨的丑態(tài),蘭焱焦愣是打著拐杖也要來賽場。
都是從小鍛煉身體的修士,幾個少年少女站在崖底下摩拳擦掌。
“樓道友”旁邊傳來挑釁的聲音:“樓道友第一場比賽很亮眼啊,不知道這第二場還能不能奪的第一呢?!?p> 樓舒雨側(cè)頭看去,一個眉眼俊朗的少年正饒有興致的掃視她,而這人正是長老讓她注意的飛花宗的虹相宇。
樓舒雨不回應(yīng),自顧自的熱身,壓了壓手腕,在一聲開始之后就助跑奮力一躍到她能躍到的最高點。
樓舒雨身形矯健的向上攀爬,疾風(fēng)之聲擦著耳邊劃過,臉上一絲刺痛傳來,血腥味伴隨著風(fēng)吹到她鼻息里,越是往上她身上的血色越深,不止是她,其他人也是如此。
虹相宇就在她左下方,他抬頭看了一眼身形穩(wěn)當(dāng)?shù)娜耍稚捻觿恿藙?,心中的憂慮始終敗在了贏心之下。
虹相宇右手松開攀著的石頭,袖口微微一抬,一枚銀針破開疾厲的風(fēng)朝樓舒雨的手腕射去。
樓舒雨耳朵一動,那不同風(fēng)聲的破空聲讓她下意識抬手一轉(zhuǎn)身子,以背部對著崖壁,雙手牢牢的抓著凸起的石頭,森寒凌厲的眼刀朝虹相宇看去。
她居高臨下的視線讓虹相宇不堪忍受,側(cè)頭躲開來。
樓舒雨微壓眉毛,冷聲威脅:“你膽敢再對我動手,待比賽結(jié)束我定不饒你?!?p> 虹相宇受不住這種傲然的語氣,抬頭與她對上:“樓舒雨別太自大了,你不過區(qū)區(qū)一個筑基初期也敢妄言對我不客氣,小心別被這崖底的風(fēng)閃了舌頭?!?p> “你可以試試看。”
寒冷的氣息從她身上溢出朝著虹相宇的方向蔓延而去,那冷深入骨髓,虹相宇不覺打了一個哆嗦。
少年人容易動氣,這般挑釁也讓他拉不開面子,便也朝樓舒雨放了狠話:“好啊,待這局結(jié)束,你我找個地方切磋,讓我看看你樓舒雨有多少能耐。”
在兩人針鋒相對之時已經(jīng)有人趁著這空隙爬到了他們前面,然很快就因為受不住上頭的冷厲刀風(fēng)失手掉了下來。
那弟子就在兩人中間掉,那被隔開目光的一瞬間,樓舒雨舔了一下臉頰上流到嘴邊的血,她說:“不必等到那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