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謀春

第23章 起心思

謀春 玉糖梨 2035 2021-03-24 23:47:26

  深夜五鼓,天色微明。

  樂溪縣衙內(nèi),喬聲瑞徹底未眠,伏案疾書。

  旁邊的紅燭又續(xù)了一根,這文是寫了撕,撕了寫,足足寫了一夜。

  他在寫剛剛破獲的孩童失蹤案經(jīng)過,準(zhǔn)備盡早呈報秀州知州。

  由于要將立春錯判的案子一并寫上,這字里行間就不得不再三斟酌。

  “大郎,天快亮了,可要歇息片刻再寫?這幾日您是日夜不眠的查案,可要當(dāng)心身子啊?!?p>  身邊伺候的仆從如琢瞧著這滿地的紙團(tuán)子,知他心煩,卻又擔(dān)心他連日操勞累壞了身子,不得不出聲勸慰。

  喬聲瑞頭也不抬,簡言快語吐了兩個字:“無妨!”

  如琢只得再次為他端上一碗醒腦茶。

  喬聲瑞一飲而盡,然后繼續(xù)低頭狂書。

  如琢嘆氣道:“大郎當(dāng)了這外放的官后實在辛苦。這次老夫人讓小的和花裳從京城過來,就是擔(dān)心大郎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如琢是喬聲瑞的書童,從小就在他身邊。

  原本這次出任樂溪縣令,如琢是要跟著來的,卻不想染了重疾險些丟了性命。

  好在喬府沒有棄他,請了郎中為他醫(yī)治,這治養(yǎng)了一年,終于病好了。

  這次喬老夫人就讓他帶著花裳一起來到樂溪縣。

  “總算寫好了。如琢,待天亮讓驛差送去秀州知州府衙。”喬聲瑞親手將札子裝好,交予如琢。

  如琢趕緊收好,又勸道:“大郎,現(xiàn)在還有些時辰天才大亮,何不回房歇了?!?p>  喬聲瑞一只手?jǐn)[了擺,一只手捏拳一下下捶著額頭。

  這幾日為破這垂髫孩童失蹤案,他確實沒睡好,此時頭脹腦昏,乏得很。

  但他心中郁悶,不想去歇息。

  這案子雖破了,但也牽扯出他之前錯判之事,想必處罰是逃不開了,只是不知知州會不會看在他政務(wù)勤勉,又破了人牙子販童案的份上,為他美言幾句,輕罰了事。

  “大郎,要么讓花裳過來為您捏兩下消消乏?”如琢見他不愿回房休息,又顯得如此疲憊,便試探提了個建議。

  喬聲瑞雙目微合,搖了搖頭。

  如琢為他斟了一杯清水放在他面前,輕聲說道:“老夫人把花裳送到您身邊,其實是催著您早日娶妻。

  老夫人說花裳伺候您也有些年頭了,您若還想抬她做姨娘,那就早日娶個正妻,這才好辦事。如此也不枉她伺候您一場。”

  喬聲瑞倏地睜開眼,盯著如琢冷嗤道:“你這廝離我不過一年,就敢學(xué)著借老夫人的勢教訓(xùn)我?”

  如琢一驚,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大郎,小的從小跟您身邊伺候,這心里眼里只有您,若是有些話說得逾了規(guī)矩,那也是心里頭著急才沒了分寸,還請大郎不要氣惱。

  剛那些話是老夫人讓小的帶過來說與大郎您聽的,小的想這老夫人也是一心為大郎著想?!?p>  頓了頓,見喬聲瑞沒有再發(fā)怒,便壯著膽子繼續(xù)道:“大郎,京城的哥兒到您這個年紀(jì)都已經(jīng)兒女繞膝了,您早日成了家,老夫人也放心不是?!?p>  喬聲瑞原是不悅,但聽到后頭,俊眉微挑眼神一亮,腦海中閃過了某人身影。

  他其實很是喜歡阿咸。

  只是阿咸是孤女,若要娶她為妻,母親那邊定是不肯的。

  若是娶個性格柔順,溫婉賢淑的正妻,許還能善待阿咸。

  只要他對她好,大娘子也不苛待于她,那阿咸余生也不會孤苦無依。

  何況阿咸善斷,對他頗有助力,有她在身邊,定是如虎添翼。

  這樣想著喬聲瑞對母親逼婚倒不那么抗拒了,甚至起了臘月二十“封印”放假后回京與母親商議娶親的心思。

  “別跪了,快起來打盆水與我沃面?!眴搪暼鹦睦锖鋈痪蜁晨炝?,連日的疲倦因這個念頭一掃而盡。

  等阿咸起來,他得與她好好說說。

  待洗凈了臉,喬聲瑞又好好整理了一番儀容,這才命人去瞧瞧萬寧起身否。

  要照著平日,萬寧絕對會睡到日上三竿。

  但因心中有事,想著要早些回去籌備,加上此處畢竟是縣衙,不是自個兒的地方,睡得也不踏實。

  萬寧破天荒只睡了兩個時辰就起了。

  而守在她身邊的雀尾一夜未眠,連個盹都不敢打。

  萬寧瞧她雙目周圍濃濃的黑圈圈,不由心疼,想要說上兩句,張了張嘴終又咽了回去。

  總歸在這外頭雀尾定是不放心的,她說什么都是無意。

  還是快些收拾妥當(dāng)回家更為體貼,如此雀尾還能在家中睡上一會。

  草草盥洗沃面,兩人便踩著第一聲晨鐘出了門。

  待喬聲瑞的仆從來廂房查看時,她們已經(jīng)走了。

  仆從匆忙回稟,少不得挨了喬聲瑞一頓好罵。

  正要騎馬去追,卻聽衙役慌忙來報:“縣令,昨晚押解回來的那個紅發(fā)鬼死了?!?p>  喬聲瑞大驚,這沙木死了?

  事發(fā)突然,喬聲瑞只能下馬趕去監(jiān)牢查看。

  牢房里常年不見天日,連空氣都是渾濁的,味道十分古怪。

  喬聲瑞忍不住掩了掩鼻子,問已驗了尸的孫仵作:“如何?確定是自盡么?”

  孫仵作因立春之事心有余悸,這次謹(jǐn)慎小心了許多。

  他回道:“經(jīng)查驗,此人勒痕上斜,且呈紅色,應(yīng)是自盡而亡。若是他殺懸于梁上,這頸上勒痕應(yīng)是橫像。”

  喬聲瑞又問獄卒昨晚是否有人進(jìn)出過牢房,他們?yōu)楹维F(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沙木出了事。

  兩名當(dāng)班的獄卒不敢隱瞞,承認(rèn)昨晚二人偷偷帶了酒水、小菜在牢房外吃喝胡侃,沒有巡牢。

  待今早巡查時才發(fā)現(xiàn)這沙木竟撕了內(nèi)衫綁成布繩,懸梁自盡了。

  但他們可以肯定,昨晚沒人進(jìn)了這牢房,他們就坐在門口吃喝,有人來自然知道。

  喬聲瑞真得是火冒三丈,這犯人還沒開堂判罪就自盡了,雖說證據(jù)確鑿,證詞也簽字畫押,但少不了又得遭上司責(zé)罵。

  本就因立春錯判之事郁結(jié)于心的喬聲瑞此時愈發(fā)心煩意悶。

  將玩忽職守的兩名獄卒發(fā)落了,喬聲瑞只得重新寫了札子呈報知州。

  這一番折騰,一時間他也沒了去找萬寧表白訴情的心情。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