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一會,回到草屋,各自休息了。第二天早上,與蘇和說明一切,便直奔長安城來。
對于救走蘇菱的人是誰,尹仲遠早就懷疑冷蕭,可是那日劫法場的,非是冷蕭。最關鍵的,他沒有見過冷蕭施展玄門手段,無法判斷冷蕭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尹仲遠向來是一個敢于大膽假設,然后去小心求證的人,今日正午,便來到了天香樓。
民不與官斗,這是歷來的規(guī)矩,林憶娜在長安城中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官爺,您請坐,我這就吩咐廚房給你們做菜,我們天香樓最好的菜,上最好的酒!”林憶娜滿臉堆笑。
尹仲遠淡淡一笑,一把將林憶娜來過,摟入懷中。正在上菜的王小五,將手中的盤子往尹仲遠這邊扔來,叫道:“你干什么?”
若以武功而論,尹仲遠覺不在王小五之下,此時他手輕輕的探出,打在盤子邊緣之上,但聽得叮的一聲,那盤子穩(wěn)妥妥的落下。
“你們店里面的小二上菜,也是這般的不同!”尹仲遠臉上滿是笑意,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林憶娜在掙扎,在畏懼,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喜歡別人畏懼他的感覺。
王小五被幾個衙差給攔住,這些衙差武功也不弱,幾個人聯(lián)手,一時間王小五卻是被擋住,根本近不了尹仲遠的身。
王小五最厲害的是刀法,他的刀極快,在江湖上能排進前五,可是現(xiàn)在沒有刀在手上,武功就大打折扣了。
林憶娜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放棄掙扎,道:“我知道大人是開玩笑的!”
此時天香樓里面的客人,已經(jīng)被嚇跑了,整個客棧,除卻自己人之外,便是大理寺的衙差。
“開玩笑?開什么玩笑?”尹仲遠臉上笑意不減,他的手此時一點都不規(guī)矩,慢慢的向林憶娜的胸部移動而去,忽然間又停下來。
林憶娜幾乎沒有掙扎的能力,只能夠任其擺布。
“大人,您是官,我們是民!”林憶娜說道。
尹仲遠手忽然停下來,問道:“冷蕭在什么地方?”
“大人,冷蕭又不是客棧的人,腳長在他的身上,我怎么會知曉他在什么地方?”林憶娜道。
尹仲遠眼中迸發(fā)出來凌厲的殺機:“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聲音傳出,客棧里面,瞬間像是被一股冰霜給籠罩住。
卻在這時,冷蕭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霸谙潞鸵笕朔怯H非故的,不知道您找在下,有何貴干?”
長安城守衛(wèi)森嚴,連城門都是緊閉的,但冷蕭和蘇菱要進來,自然不會驚動任何人。
如今蘇菱是朝廷欽犯,自然不能隨意露面,冷蕭知曉尹仲遠和殷浩辰非是泛泛之輩,定然回來找天香樓的麻煩,于是他便趕來天香樓。
但卻還是晚了一些,他走進來,見得尹仲遠將林憶娜摟在懷中,輕笑一聲:“尹大人真是個好官,這般與民親近,讓我等見了,都有些羨慕,這要是殷大人知道您的舉動,會不會好好的褒獎一下您?”
殷浩辰為官清廉,公正廉明,馭下極嚴,但凡手下敢去欺負尋常百姓,幾乎都是罷官免職。在長安城有這么一句話:凡是殷浩辰走過的地方,沒有陽光照不進去!
這些,都是外人的評價,但對于巴魯、辛長襟、楊侍郎等案子,冷蕭卻是看得出來,殷浩辰遠遠不只是一個公正廉明的官,他更是一個會左右逢源的官。
殷浩辰也許有自己的底線,但是那底線,估計很難看到。
事實上,能夠在朝堂上混下來的,又有幾個真是單純的?蘇和倒是一個,不過他是在太醫(yī)院,但也不是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尹仲遠神色微微一凝,每一次遇上冷蕭,他這個大理寺少卿,似乎都會落在下方,討不到半點好處,漸漸的,每一次見到冷蕭,他心底里就會生出一種無形的忌憚畏懼。
一定要打破這種境況,尹仲遠心里面告訴自己,當下他將林憶娜給退開,站起身來:“不知閣下昨日里在什么地方?”
“昨日里啊,在渭河幫喝酒!”冷蕭隨意說道。
“渭河幫喝酒?我看你是在法場喝酒吧!”尹仲遠神色冷漠下來,跟他一起來的衙差,暗中形成合圍之勢,隨時會動手。
林憶娜一顆心撲哧撲哧的跳動,因為她知曉冷蕭昨日里做了什么。
冷蕭啞然一笑:“法場喝酒?這個提議不錯,以后有機會,一定要試試!”
“你······”尹仲遠發(fā)現(xiàn),和冷蕭打交道極為困難,尤其是說話。
尹仲遠是大理寺少卿,自然會顧及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在冷蕭這種人面前,當下他壓制住躁動的思緒,道:“你說在渭河幫,有誰可以給你作證?”
“在渭河幫,渭河幫的人都可以作證???馬如龍馬幫主,你知道吧,他的酒量不錯,但還是被我給灌醉,到現(xiàn)在還沒起床呢!”
冷蕭提到酒,有一種壓抑不住的興奮,整個人眉飛鳳舞的,邋遢形象瞬間全無,身上流轉(zhuǎn)一種莫名氣質(zhì)。
冷蕭和馬如龍一見如故,幫忙撒謊并非難事。再者,馬如龍是江湖中人,最不喜歡官府的人,就是名聲很好的殷浩辰等大理寺官員,也不例外。
尹仲遠死死的盯住冷蕭,本是想看出來冷蕭的一些情緒變化,亦或是其他異常舉動??上?,他在冷蕭面前,真不夠看。
“大人還有什么要問的?我昨日里只顧著喝酒,莫非是發(fā)生了什么?”冷蕭說道。
尹仲遠哼了一聲,帶著一干下屬,轉(zhuǎn)身離開。
林憶娜這個時候,撲到冷蕭懷中,哇的一聲哭出來,全部的委屈,陡然釋放。
這些年來,林憶娜和冷蕭之間的關系,真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
王小五在一邊上看著,神色黯然,他本以為,憑著一把快刀,便可護林憶娜周全,可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他根本就來不及拿起自己的刀,今日才明白,是自己坐井觀天了。
離開了刀,原來他王小五也就是個二流高手。反觀冷蕭,不用展現(xiàn)任何武功修為,三兩句話,卻是壓制住尹仲遠的囂張氣焰,令其手足無措。
冷蕭的確非凡,王小五覺得自己真比不上,唯一能比的,或許就只剩下武功了吧!
想到這里,王小五覺得,以后絕對不能讓刀離自己太遠,可他如今是天香樓的小二,難道小二上酒菜,還要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