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宜一直是閉著眼睛的,所以,她開始并沒有意識到什么,而且,她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被打到的感覺,經(jīng)歷一股電流從身體穿過的感覺,經(jīng)歷大腦一片空白的感覺,所以,她對自己的狀態(tài)的變化,也是反應(yīng)遲鈍的。
只是,過了很久,周圍一片靜謐,怎么,怎么還沒有,親過來?
宣宜緊張的睜開眼睛,她害怕看見肅臨的眼睛,那會很不好意思吧,只是,這,怎么回事?宣宜看見眼前是一片粉色的透明液體,她連忙睜大了眼睛四周看著,這,這里,這里是二嘎,不,天池!
宣宜伸開自己的手看看,自己的身體是完整的,就像沒有被二嘎拆分之前一樣的。而自己的周圍,還是漂浮著那些巫族的器官與肢體,而宣宜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漂浮著一個,一個什么呢?一個人?不太像。一個什么動物的形狀?也不太像。那,那怎么形容呢?對了,那是,一團,一團漿糊。
宣宜揉了揉眼睛,想仔細看清那一團漿糊到底是什么,只見那團漿糊激烈地抖動起來,然后興奮地說:“哇!我的宣宜小姐,你終于回來了!”
“我的天啊,神啊,謝謝你保佑我,終于把宣宜小姐復(fù)原了,要不然,叢笙大人哪天知道了我把她的女兒給拆了一定會被她拆的粉碎的!”
“宣宜小姐啊,你是不知道啊,自從大巫告訴我你的身份之后,不不,在那之前,不不,從一開始見到你,我的心就莫名的跟你親近。只是,只是我被大巫蒙騙了,沒有認出小姐的身份,所以,所以失誤把您給拆了……噢,您沒有感到痛苦吧,我的手法很快,應(yīng)該不會覺得痛。但,但那也是不好的,哎呀,宣宜小姐,我相信,你一定不會介意的,是吧!”
說著,那團漿糊興奮的圍繞著宣宜轉(zhuǎn)了好幾圈,然后上躥下跳的。
宣宜的腦子還是有點兒懵,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二嘎這里的,看著那團沒有臉的漿糊,宣宜問了一句,“你是,二嘎?”
那團漿糊聽到后停在了宣宜的面前,然后顫抖的發(fā)出聲音,“宣宜小姐,我的宣宜小姐,你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噢,我的天啊,宣宜小姐記得我的名字,我真的是要哭一會了!”
宣宜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是你,把我弄回來的?”
“當(dāng)然,當(dāng)然!”那團漿糊好像朝著左上角某個方向仰起來,那是,得意的樣子?
“宣宜小姐,你不知道啊,這次我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把你重新弄回來,來到這個星球這么久以來,我第一次把自己拆掉的人再絲毫不差地給弄回來,真的,我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那團漿糊飛到了宣宜的面前。
“宣宜小姐,我在給您做重組的時候,也給您本身的一些缺陷,噢,不不,是一些人族血統(tǒng)內(nèi)的不完美做了小小的修復(fù)?!?p> “比如,我發(fā)現(xiàn),您的右側(cè)鼻中隔偏曲,這會影響到您呼吸的順暢性,雖然您可能感覺不到,但是這樣的偏曲如果時間久了會因為呼吸的不太順暢而影響到您偉大的大腦的思考能力,不過不用擔(dān)心,這個小小的偏曲,已經(jīng)被我修證了?!?p> “還有,我發(fā)現(xiàn)您的下頜左右兩顆第三磨牙沒有萌出,而形成了兩顆阻生齒,這對您的其他牙齒的生長非常不利,如果以后治療的話也會非常的痛苦,還有可能引發(fā)干槽癥,所以,我就直接給您修復(fù)了取消掉那兩顆阻生齒?!?p> “還有還有,我在修復(fù)的時候仔細檢查了您的下肢瓣膜功能,稍稍有些未來功能不足的可能,所以,為了預(yù)防您未來換上下肢靜脈曲張的問題,我就把那個瓣膜也修復(fù)完美了!”
“對了,還有……”那團漿糊到處飛著,給宣宜介紹著一個又一個宣宜聽不懂的這了那了,宣宜不僅聽不懂,還覺得煩躁,包括憤怒。
“夠了!”宣宜大聲喊了一句,那團漿糊立刻停止在空中,雖然是沒有臉的,但好像能感受到,被嚇到了的感覺,宣宜沖著那團漿糊大聲的質(zhì)問道,“你!你為什么要把我弄回來?。坎?,是你為什么要此時此刻把我弄回來?。∧?!你真的,太過分了!!”
那團漿糊,還是叫人家二嘎吧,怎么說,也是有名字的,二嘎被宣宜罵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的呆在那里。原本,二嘎以為宣宜會因為死而復(fù)生抱著自己痛哭流涕,結(jié)果,卻,卻被宣宜說自己過分,我的天啊,我那么努力把你救活了、復(fù)原了、弄回來了,我竟然,很過分,我,我哪里過分了?
想著想著,二嘎就忍不住哭起來,也就是那團漿糊發(fā)出嚎啕大哭的聲音,隨著他的聲音,宣宜感到自己身邊的水開始震動起來。那些飄蕩在水里的巫族的殘肢隨著震動的越來越大開始隨著波浪晃動,越來越晃動就像是從二嘎那里為起點在天池的湖底掀起巨大的漩渦式的風(fēng)浪。那一層一層的,一浪一浪的,像是要把一切卷在其中的那些殘肢斷臂給攪碎,不,不僅僅是湖底的一切,還有外面的,所有的,一切。除了,宣宜的位置。
宣宜被二嘎的悲傷反應(yīng)給震到了,雖然不是憤怒,但宣宜好像明白了曾經(jīng)大巫對自己說的天池的憤怒??磥?,這個二嘎的情緒,一旦起來了,都是如此的激烈與強暴。
“哎哎哎,二嘎,你哭什么?。 毙思泵φf著希望平復(fù)二嘎的情緒,但好像二嘎沉浸在那個悲傷里什么都沒有聽見。
宣宜無奈的走到二嘎面前,雙手抓住那一團漿糊用力的搖晃著。
“二嘎!你醒醒!”
“二嘎!你不要哭了!”
“你個大男人哭個屁??!我剛才因為你錯失了我人生最重要的第一次我都沒哭呢,你哭個屁??!”
“什么?”二嘎聽到了什么,立刻停止了悲傷,隨之那些湖水也瞬間恢復(fù)了平靜,“宣宜小姐,你人生最重要的第一次?我的天,宣宜小姐,你還沒嫁人呢,不能隨便跟哪個臭小子發(fā)生性關(guān)系?。∥覄偛判迯?fù)您的時候?qū)iT把您的處女膜改造的非常完美,您可要珍惜啊!”
聽著二嘎的話,宣宜簡直要氣的暈過去了,又氣又不好意思,這個二嘎怎么什么話都那么直接的說出來?
“你說什么呢?誰要跟別人…那啥了!什么什么膜?我的天,你都對我的身體做什么了?”宣宜忍著即將崩潰的心理對二嘎控訴著。
“噢,沒有啊,沒有就好,宣宜小姐,您這么高貴的,可不要被人類那些什么都不行的臭小子們給騙了??!至于您的身體,嗯,我剛才介紹了一些,還有一些改造需要我給您繼續(xù)做詳細的介紹嗎?”
“別了,你說的那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什么阻生齒?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就直接說重點吧,你怎么把我搞回來的?”
“噢,宣宜小姐,那些關(guān)于人體的科學(xué)方面的知識在這個星球上好像還沒有被開發(fā),所以您現(xiàn)在聽不明白很正常,不要因此就懷疑自己的智商?!甭犞碌倪@樣的解釋,宣宜又有一種想打他一頓的沖動。
“說實話,您的回歸,可以算是一種重生。因為,當(dāng)您被拆了的那一刻,其實,您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上死掉了?!倍吕^續(xù)解釋道。
“死掉了?不是啊,我去另外一個地方了,還在那里遇到了我的朋友,我們在一起呆了好幾天呢!”宣宜在想這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好幾天?不可能??!從您被拆掉到剛剛我把您復(fù)原,包括中間大巫來告訴我您的身份,這整個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的!”二嘎否定了宣宜的時間感受的說法。
“不到一個時辰?怎么會呢?難道說,難道說我在迷谷里過了那么多天其實才一個時辰,怪不得我喝醉了沒有恢復(fù),胳膊受傷了也沒有恢復(fù),原來,我根本沒有度過子時!那然后呢?”宣宜好像明白了之前一直沒想明白的部分之后,開始對天池與迷谷的聯(lián)系非常的好奇。
“后來,當(dāng)我知道了宣宜小姐您是叢笙大人的千金之后,我就在搜索讓您起死回生的辦法。但這里,雖然是我說了算,但畢竟還是有自己的規(guī)則的,打破世界的規(guī)則這種事,只有神族才能做到。雖然我和大巫是叢笙大人的隨從,但我們不是神族,所以,所以我本來是沒有辦法的。”二嘎在努力的解釋著自己的困難與努力。
“那然后呢?我怎么回來了?”宣宜不喜歡聽二嘎啰嗦,直接打斷了他的渲染。
“后來,有一個巫族幫助了我,她給了我她的一個器官,因為,我這里最重要的一個規(guī)則就是平衡。之前,烏金久久不能回歸,我這里的平衡一直在維持,但是我那是努力的維持的,知道您落入被我拆分之后,我才終于達到了平衡。所以,這個平衡需要再次被打破,而且是多出來的方式打破,我才有把您找回來的可能。”
“一個器官?”
“是的,她把她的心挖了出來扔到了這里,于是,我就在不平衡中找到了您的心臟,隨著您的心臟找到了您的血脈,血脈連著您的身體的其他各個部分就這樣被我找到了。找到了之后我就把您的各個部分重新組合,并且在組合的過程中進行了不少的修復(fù),以修改您軀體內(nèi)之前人族血脈的各種缺陷。最后,隨著您的一切的復(fù)原,您,就這樣,重生了!”二嘎說到最后,語氣高調(diào)起來,像是在說著他崇敬的人物。
“一個巫族,挖了她的心,救的我?”宣宜好像完全忽略了二嘎的功勞,而是只看到了那個巫族。
“宣宜!你沒死!”還沒等二嘎說什么,大巫的聲音透過湖水傳到了宣宜耳朵里。
宣宜抬起頭,透過湖水隱約看著岸邊站著兩個人的身影,那是大巫,還有一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