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帆!”
她又喊他名字了。
林知予推開他,頭偏向一邊。
許一帆順勢松開,蒼白的嘴唇染上幾抹紅潤。
“你有病?!彼杂悬c氣急敗壞。
“對啊,正燒著呢?!彼耆┤惶幹?p> 其實他的腦袋真的很沉,四肢也是真的無力,林知予只要使點力,以他現(xiàn)在的狀況不一定能招架不住。
但耐不住他的氣勢裝的好。
他真的得去打退燒針了,身體真的太燙了。
彎腰撿起地上的棒球帽,將她的頭發(fā)原封不動的塞進里面戴上,又拉起衛(wèi)衣上的帽子遮上,熱燙的手指捏在冰涼的金屬拉鏈上,許一帆拉到頂,頓住沒放手。
林知予現(xiàn)在對距離極度敏感,抬手拍掉他放在拉鏈上的手,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順便又拉開他的禁錮。
“我要去醫(yī)務室了,一起嗎?”
“我又沒病?!?p> 林知予撂下這句話,轉(zhuǎn)身走出去,背影里都透露出滿滿的不爽。許一帆關(guān)上門,跟在她后面。走出門口,一直走到宿舍的那條路,兩個人開始分道而行,一個往醫(yī)務室,另一個往圖書館。
嘴唇上的余溫好像還沒消散,口腔里還殘留著屬于他的氣息,身體發(fā)熱,林知予覺得自己是被他傳染了,不然怎么腦子開始不靈清,反倒開始回味起來了。
想要極力擺脫,偏偏有人還要來攪和。
“知姐,帆哥去醫(yī)院了嗎?”江墨的信息。
上午連續(xù)兩節(jié)課,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上第二節(jié)課了,江墨一邊防備時不時抽人回答問題的英語老師,一邊刷手機等消息。
等了半天終于有動靜了,他坐直,把手機往抽屜里面抽出來一點,表情從寬慰到緊張,無縫銜接。
“去了?!?p> “醫(yī)生說太遲了,腦子已經(jīng)燒壞了?!?p> 林知予用力在鍵盤上打出這幾個字發(fā)出去,然后關(guān)掉手機,背靠椅子仰面朝天蓋上書,思緒雜亂。
“真的假的,那么嚴重嗎?”
“你們還在醫(yī)務室嗎?”
江墨的信息在她這宛若石沉大海。
等不到回復的他開始干著急,腿連著桌子抖動不停。
徐銘程的字跡歪扭爬曲,終于他受不住了,一掌用力拍在那條不安分的腿上,“別抖!”
本就緊張的情況下被人沒準備的拍了一下腿更是慌張,一聲“臥槽”脫口而出,自然而然所有的目光都一下子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這位同學是在感慨什么嗎?讓我們大家都聽聽你的見解。”英語老師黑色鏡框下是一雙溫柔又犀利的眼鏡。
PPT上是一段文章的翻譯,江墨壓根兒就沒看,這會兒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看,腦子壓根兒沒法轉(zhuǎn)動。
“Like for like,居然是以牙還牙的意思,太拽了。”他隨便挑了一句應付過去,這句話還是之前看美劇的時候?qū)W到的。
英語老師也沒有難為他,點了個頭便讓他坐下。逃過一劫的江墨開始肆意了,因為一節(jié)課內(nèi)基本不會被重復叫兩次。
他把手機遞給徐銘程,手指放在那句腦子燒壞的那句話上以作強調(diào)。
“要不我溜出去看看帆哥去吧?!?p> 徐銘程把手機丟回去,實在不忍心把心里話說出口,“腦子燒壞的不知道是誰”。
見沒回應,他弓著身子準備出去,還沒走一步就被人拉了回去,“大哥,好好上你的課吧。”
“許一帆腦子燒壞智商也不會比你低的。”你過去指不定誰照顧誰呢。
這滿嘴的嘲諷傻子都能聽出來,當然肯定也包括江墨這個傻缺,他瞪了眼徐銘程回到椅子上,然后開始給失聯(lián)的許一帆發(fā)信息。
盡管穿了件外套,許一帆走在路上還是覺得涼颼颼的,但因為發(fā)著燒,身體的感知就變成了一陣冷又一陣熱。
到醫(yī)務室的時候,兩個醫(yī)生門前都有其他學生在看病,許一帆只好坐到旁邊等,等著等著這眼睛就閉上去了,還是醫(yī)生來叫的他。
不似平常的問診,先開口的反而是醫(yī)生,“發(fā)燒了?”那潮紅的面色八九不離十是發(fā)燒。
許一帆點頭,“是有點燙。”
“咳嗽嗎?”
他搖完頭,一只耳溫計就到了自己的耳邊,滴滴兩聲,他又再一次聽到醫(yī)生的聲音,“哎呦都燒到三十九度了,我給你配個退燒藥,回去自己在冷敷一下,好好休息,多喝熱水?!?p> 至于看到三十九度驚訝是因為發(fā)燒過來看病的學生還沒燒到過這個溫度,所以他下意識的反應有點驚奇。
本就昏沉,吃完藥后更是難受,躺到床上直接就秒睡,可憐江墨的消息再度石沉大海。
燒到晚上退了點,但依舊也不低,在三十八度左右,等到第二天下午才恢復到正常體溫。
病好了,人自然也跟著神清氣爽,可謂是身心舒暢。
和許一帆截然不同,林知予整天蔫巴呆愣的,時不時思緒就飄遠,導致她自己都無法反思自己一天的狀態(tài)。
圖書館刷卡記錄里這兩天依舊沒有許一帆的名字出現(xiàn),她要關(guān)掉窗口,卻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框里打上他的名字。
今天是9.29,最后一條記錄卻是在9.26,也就是他發(fā)燒的前一天,但她的印象里自從她和他講清楚之后,許一帆再也沒來過。
監(jiān)控查詢密碼是她設(shè)置的,今天還是她上班以來第一次輸這串數(shù)字,差不多她也快忘了,要不是有先見之明,記在了手機備忘錄里,這會兒她查個監(jiān)控都費勁。
林知予不知道他是那個點過來的,所以從八點圖書館開館開始看起,重點放在大門口的那塊監(jiān)視器里,放大窗口,加快至二倍速。
她知道圖書館人流量大,但沒想到如此大,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看得她眼睛直發(fā)酸?,F(xiàn)在進度條顯示在中午十二點的位置,連續(xù)兩個小時的查看,看得她眼珠子都干澀的要掉出來了。
去廁所洗了把臉,然后回到椅子上閉眼休息了好一會兒,她才繼續(xù),又過了一個小時,進度條到了下午兩點的位置,終于找到了她要的畫面。
林知予是按身形和感覺來辨別的,因為距離遠,畫面不是特別清楚,但他身上的那套衣服她看到過,她堅信這絕對是許一帆,畫面放大,果然是。
阮幺幺
好感動,我自己都要哭了,我居然一天寫了兩章。雖然對別人來說是灑灑水,在我這我得激動一天。(不說了,我要進入夢鄉(xiāng)哭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