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踏的腳步聲、雨落到傘面的滴嗒聲和騎行而過的自行車叮鈴聲在積水的地上譜成一張樂曲。
兩種不同的衣料在步伐之間摩擦,許一帆收小步子,按照身前的人移動。那只無處安放的手搭上她的肩,攔住稍稍一用力,傘心整個兒偏移。
車輛在雨中毫無章法地亂竄,極速的馳過濺起水花,林知予看到往水坑里騎過來的自行車貼著許一帆抱得更緊了。
過于緊密的距離讓兩個人有點寸步難行,林知予想要撤開一點,一輛飛馳的小毛驢毫不減速甚至加速地往對面開來。
一下午的雨在地面上已經(jīng)堆了不小的水洼,看著疾馳而來的車,她覺得這波水濺是躲不掉了。
預料之中的皮膚被水沖擊的感覺遲遲不來,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告訴著她毛驢已經(jīng)擦身疾馳開過了。
看到這輛不管不顧的毛驢的時候許一帆也意識到兩個人注定要被這雨水打濕,不經(jīng)大腦反應,那只攬在肩上的手直往腰上去,一把抱起身邊的人往右轉身。
等林知予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腳是處于騰空狀態(tài)的,這種瞬時的狀態(tài)讓她不自覺地把許一帆抱得更加用力。
背面的褲管整個濕透,許一帆不用看也能感受到水滴從褲腳下落的濕漉感。
打印完資料的江墨撐著傘在雨里奔波了幾步便因這一個又一個的積水坑而放棄,停下把還熱乎的紙藏進衣服里然后開始在雨中不疾不徐。
走得悠閑了,視線也不再只固定在前方,在兩側來回轉動,很不幸的是捕捉到一幕膩歪的情景,簡直讓他沒眼看。
淋著雨呢咱能不能換個地,江墨在心里吐槽小情侶,但也不免地又多看了兩眼,這…衣服怎么跟許一帆今天穿的一樣,等等…不止衣服,從頭到腳都是他帆哥那身啊,沒那么巧的事情吧。
肯定是雨水霧眼了,江墨用力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從頭到腳又掃了一遍,怎么看都像是許一帆。
旁邊的帆哥女朋友?但是怎么感覺也眼熟呢?倒是有點像…想了一會兒,腦子里蹦出一個符合的身形。
臥槽!??!他是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直到回到寢室還陷入在道德和情分的掙扎中。
毫不知情的許一帆拎著外賣回到寢室,“兄弟們,干飯了!”其他兩個人跟餓狼似的撲上來,唯有江墨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默不吭聲。
平常最積極的人今天毫無動靜,三個人面面相覷,“他咋了?”
“不知道啊,回來就這樣坐著?!毙煦懗毯驼路逵罴娂姄u頭表示不解。
許一帆拿出兩盒外賣準備給他拿過去時,好端端坐著的人猛地起身,目光直沖自己而來。
“看來是我的鍋。”他圍在中間輕聲嘀咕了一聲。
“你干了啥?”這劍拔弩張的氛圍實在是很不對勁。
許一帆看著一臉鐵面無私的江墨,摸不著頭腦,“我也不知道啊?!痹挷耪f完,江墨清冷的聲音從對面?zhèn)鬟^來,“許一帆,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p> “我先換條褲子。”本來回到寢室他應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那條黏噠噠的褲子給換下來。
都什么時候了還換褲子,他真是一點都沒心情,拽著許一帆就要往外走。
“大哥,濕著身呢?!痹S一帆無奈,但也沒有打算掙開,任由他拉著自己。
到底也是自己的兄弟,江墨松開他,“趕緊換?!比缓蟊е衷陂T口站立。
換好衣服的許一帆跟著他走到外面,一前一后的樣子有點像被老師交到辦公室里犯錯的學生。
“帆哥,你怎么能這樣呢,怎么能腳踏兩條船呢?”走到開水房,確保沒有人后,一直緊繃的人松了一口氣,“你說說,咱就算長得帥了點,確實吸引人,但也得有個道德底線啊?!?p> 說得倒是蠻正氣凜然的,但他怎么聽不懂呢,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別說腳踏兩條船了,他木板都沒一塊的,上哪踏去。
看著許一帆默不作聲的樣子,江墨更急了,“我作為你的兄弟,我可不能讓你走得更偏了,你現(xiàn)在就去道歉吧,別再讓女孩子受到傷害了?!?p> 這頭江墨醞釀了一番還打算再繼續(xù)他的滔滔不絕,許一帆出口打斷,“等等…我有點沒聽懂,你要不要給我解釋一下?!?p> ???我淦,這帆哥這是什么渣男操作,居然還反過來讓我給他解釋,他得需要緩緩,不然明天學院就會下發(fā)一則打架的通報批評。
江墨深呼吸幾口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后緩緩道,“我剛剛回來的路上看到你和知姐很親密的抱在一起,但是你有女朋友怎么還能跟別的女人那樣呢?!?p> 媽呀,忘了自己對外的身份是有個女朋友的人了,果然人不能隨便扯謊,現(xiàn)在好了,大翻車,淋過雨餓著肚子還要在這里接受教育。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讓自己能夠吃上一口熱飯,他還是決定攤牌了,長話短說把真相復述了一遍。
現(xiàn)在總能讓我去吃飯了吧?轉身要走的的時候,背后又是一聲驚呼。
“我淦!我淦!我淦!”
又咋了,他都說實話了,還要繼續(xù)被教育嗎?
“許一帆你行不在啊,那么大一美人,又是富婆,你們還住在一起,你就不能有點出息把人收了?”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皵[在你面前的可是一條康莊大道啊兄弟!”大手一揮,仿佛自己已經(jīng)站上了這條大道上。
拍掉他擋著自己路的手,淡漠地丟下一句“我不需要”,疾步走回寢室。
前面有沒有康莊大道他不知道,但他現(xiàn)在餓得快沒了是真的。
站在原地的江墨那叫一個懊悔啊,早知道就把那雨中相擁的照片拍下來了,要不是為了兄弟的形象,這種東西不能有,萬一被誰傳開了就難搞了,秉著這樣的態(tài)度,他現(xiàn)在可謂是痛失良機啊!
待在寢室里的徐銘程和章峰宇看到兩個人完全是換了一個狀態(tài)回來的樣子又是一臉蒙,怎么喪氣蔫巴的人反而變成了江墨呢?
阮幺幺
江墨:為了兄弟的幸福,是時候該做點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