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撒謊的病人
“唉，單身狗一枚，我倒是想約，也沒有人約呀！”
秦小白故意賣慘，想看看趙青青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走，跟我出趟門，晚上我請你吃飯。“
“還有這樣的好事兒？”
“去不去，給個話！”
“我去！”
于是，兩人一起下班了。
趙青青也沒有騎她的自行車，和秦小白走出醫(yī)院，徑直去對面的超市采購。
超市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姐，跟趙青青似乎很熟。
她選了一箱24盒裝的純牛奶，一箱威化餅干，然后去結帳。
第一次約會，哪能讓女人掏錢？
秦小白雖然手頭拮據(jù)，仍然拿出手機搶著掃碼付款。
趙青青卻攔住他，“你啥意思？我買東西，你搶著付錢干啥？”
柜臺里面的大姐抿嘴偷笑，瞅了一眼趙青青，調侃道：“青青，給你男朋友一次表現(xiàn)的機會吧！”
“劉姐，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下屬，你說他這是不是想賄賂我？”
嘿！
秦小白聽罷，立刻收回手機。
“青青姐，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不搶了，你付?！?p> “本來就該我付錢。”
趙青青掃碼付款，轉身去拎牛奶和餅干，卻發(fā)現(xiàn)秦小白已經拎上了。
這小子，還挺有眼色。
他們從超市里出來，趙青青攔上一輛出租車，然后報上一個小區(qū)的名字。。
十幾分鐘后，出租車停在老城區(qū)一個家屬院，都是八十年代的老房子，看上起有些破舊，都是五層高的樓房，沒有電梯。
秦小白不知道趙青青為啥要來這里，也不敢問，只能默默地跟著她
6號樓3單元5樓東戶。
也沒有門鈴，破舊的鐵門看起來至少也得有三四十年了。
怦怦怦！
趙青青拍了拍鐵門。
屋里傳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嗓音有些輕淺無力。
“誰呀？”
“我是中醫(yī)院的趙醫(yī)生，是倩倩嗎？”
“等一下，我去開門。”
然后，等了足足有三分鐘左右，鐵門打開一條縫，一張青黃瘦弱的臉蛋從門縫里出現(xiàn)了。
秦小白站在趙青青身后，看到這個女孩兒的臉，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曾經，他的臉色也跟這個女孩兒一樣。
趙青青問那個女孩兒：“倩倩，你一個人在家嗎？”
“嗯！”
“我們能進去說嗎？”
“可以！”
倩倩答應了，然后有些吃力地往邊上移了移，把房門全部打開，放秦小白和趙青青進來了。
秦小白看到倩倩的站姿，已經猜到她可能患有某種比較棘手的疾病了。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客廳非常小，勉強放一張桌子和一組破舊的布沙發(fā)，然后就沒有多余的空間了。
次臥的房門敞開著，顯然是倩倩的房間，簡陋而又樸素。
一張單人床，一張舊木桌，桌上擺著課本和作業(yè)，還有一些大小高低各不同的藥瓶和藥盒。
趙青青跟倩倩聊起來。
倩倩卻靠著房門旁邊的墻，站在那里沒有動。
“倩倩，你媽還沒有下班？”
“嗯，媽媽很辛苦，要做三份工，一般要到晚上十一點多才能回家，早晨六點鐘出門。”
趙青青聽了，都不忍心再問了。
四個多月前，也就是三八婦女節(jié)的時候，醫(yī)院里針對慢性病女患者，組織過一次免費義診的活動，當時倩倩的母親帶著倩倩去參加了那次活動，接診的醫(yī)生就是趙青青。
倩倩今年才十六歲，三年前因為一次偶然的腳踝腫痛，被確診為強直性脊柱炎。
此病多發(fā)于青壯年，現(xiàn)代醫(yī)學對此病基本上是束手無策，病因不明，素有不死的癌癥之稱。
有幾位名星就患有此病，經歷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疼痛折磨。
趙青青第一次接診倩倩的時候，倩倩的癥狀已經從腳踝進展到雙腿骶髂關節(jié)，以及腰椎了。
雙腿和腰椎的活動范圍已經受限，沒法正常彎腰，雙腿也無法正常蜷曲，都沒辦法自己穿襪子了。
而且走路也很吃力，剛才從臥室走去開門，那么短的距離卻花了三分鐘左右的時間，那還是她忍受著巨大的疼痛，努力走過去的，否則會需要更長時間。
如果再不治，以后的癥狀會更嚴重。
比如有些強直性脊柱炎患者最后變成了“折疊人”，也就是腰椎呈九十度狀往前彎曲變形，無法再直起身子。
還有的因為骶髂關節(jié)病變，長期吃止疼藥或者激素，最后關節(jié)壞死，不但不通過手術來置換昂貴的人工關節(jié)。
倩倩的病情惡化的比較快，如果再不堅持治療，極有可能也是這兩種非常嚴重的后果。
但是，倩倩參加完那次的免費義診之后，一直都沒有再去復診。
趙青青參加工作以來，至少也接診過五六十位強直性脊柱炎病人了，有癥狀還不太嚴重的，也有癥狀比倩倩還要嚴重很多的。
但是，這些病人很多都沒有再來復診，有的是過來復診過兩三次，然后又杳無音訊了。
趙青青有些不甘心，想知道中醫(yī)和中藥到底能不能治好這種病。
她想知道這些病人為什么沒有來復診，是她的醫(yī)術不行，還是病人不想再嘗試中藥了？
趙青青一直在想辦法尋找倩倩，終于讓他找到了，倩倩的母親曾經在醫(yī)院里做過一段時間的護工，有護工認識倩倩的母親，便把倩倩家的地址告訴她了。
趙青青已經糾結了一個星期了，想來看看倩倩的現(xiàn)狀，又怕自己的能力不足，只會給倩倩母女倆添麻煩。
她今天見識到秦小白的醫(yī)術，有意想帶著秦小白一起過來給倩倩“會診”一下。
于是，她就喊上秦小白，買了兩箱禮品，一路找過來了。
“倩倩，還記得三個多月前，我給你看過病嗎？”
倩倩點點頭，“記得?！?p> “我記得當天開了七劑中藥，也就是七天的量，你當時喝完七天的藥，有啥變化沒？”
倩倩想了想，說：“好像沒啥變化，所以……后面也就沒有再去復診了?！?p> 秦小白看出來了，倩倩在撒謊，因為她在回答趙青青的時候，眼神有些飄忽不定，顯然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