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平行
兩道光芒匯聚到一起,陳源凱手中的石子被陳星拿到了手中,她仰著頭望著天空中的少女。
與壁畫中小家碧玉不同的是,眼前的女子雍容華貴,已經(jīng)看不出少女的稚嫩與青澀。
“孤與汝,殃及池魚,此事解鈴還須系鈴人。”陳星將頭上的發(fā)夾摘下后說道。
少女點了點頭,將木杖舉在手中,金黃色的光芒瞬間將一行人籠罩。
陳星將石子拋到空中雙手張開,頭發(fā)已經(jīng)完全散開,蝴蝶形狀的發(fā)夾帶著空氣的摩擦聲,一左一右將石子夾在了中央,對著那石子放出了巨大的銀色電流。
這難道就是傳說的雷擊?
大家被刺眼的光芒照的睜不開眼睛,只感覺黃色光芒外的植物迅速的枯萎,猴子們的容貌開始漸漸的變老。
陳源凱大驚拿出龍隱,只見上面的時間不斷的向后推移。
1972……1973……1974……
……1975……
時間的流逝開始變慢最后穩(wěn)定在了1981年。
陳星吐出一口鮮血,頭上的面具化成了粉末,空中一聲巨響,那河卵石已然被強大的電流震得粉身碎骨。
河卵石碎掉的同時,光環(huán)外的時間又開始用極快的速度倒退,就好像上弦的弓箭被射出一樣。
那少女在空中望著躺在地上的陳星,略帶輕蔑的說道:“沒想到還能和君一起用這二重咒法,不過君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不堪啊?!?p> 陳星將嘴里的鮮血擦了擦,抬起頭笑道:“法已成,在汝面前何必在乎堪與不堪?!?p> 他們像打啞謎一樣,一行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哀家有一事不明,君可明示?”
“但說無妨?!标愋桥e手投足竟然如君王一般。
那少女又說道:“那日之別后……君是否又返回此地?”
陳星背著手,許久才微微點頭。
“也罷。矖!隨哀家助君一臂之力!”那少女只一句號令,就讓群猴精神抖擻,陣陣震耳欲聾的吶喊助威聲,讓人心潮澎湃。
少女將杖指向陳星眾人,那金黃色的罩子竟然一點點被推向地下的入口,
“杍,爾是吾之后人,渡此劫后,拿此杖來昆侖必有收獲?!鄙倥f完,將木杖扔到木子的身邊。
木子剛才已經(jīng)脫力暈倒尚未醒來,鄭乾就將木杖放在她的身邊,抬起頭說道:“前輩,您放心,我會轉(zhuǎn)告她的?!?p> 少女點點頭,背過身又側(cè)目偷看了一眼陳星,大家見她早已淚眼婆娑。
“矖,隨哀家回宮……”號令一出,眾猴已經(jīng)全部單膝跪地,手心向上施禮。
只片刻,群猴與那少女全部鍍成了金色,在它們的吶喊聲中,金色的光芒越來越淺,直至消失不見。
“這就是夏禮嗎?他們?nèi)ツ膬毫??”夏毅望著曾?jīng)朝氣蓬勃的洞穴變得毫無生氣,一聲嘆息。
“羽化道隕……這是小喵離開我身體的最后一個念頭?!标愋请p手捧著毫無生色的幻,聲音已經(jīng)變了回來。
“我們還是沒能救它們嗎?”陳源凱問道。
“它們已經(jīng)活了幾千年,我覺得這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吧?!毕囊忝嗣诖?,里面一點煙葉也沒有了。
“我們出去看看吧?!甭煺f道。
一行人相互攙扶,從小洞擠出時,木子也已經(jīng)醒來,只是有些虛弱,一點也不記得后來發(fā)生的事情。
從洞穴里出來,透過上面的小孔可以能看到天快要黑下來了,也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
“我建議原路返回,看看有沒有其他的通道可以升井,這么長時間透水應該早結(jié)束了?!毕囊闾嶙h。
眾人也無其他可選,也只好灰溜溜的沿原路返回。
在路上,一向大喇叭的鄭乾也沒有吭聲,只是木子不斷在問東問西。
大家心情低落也沒人搭理她,還是鄭乾看著木子獨自在尬聊,心生憐憫,就回了句:“大小姐,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們就像看了一場大型的6D仙俠電影。”
“那它們得救了嗎?”
“全都死了?!?p> “哦……”
木子也不再說話了,這算什么狗屁仙俠電影,主角都死了……
不知不覺,一行人就這樣沉默著走到了岔路。
陳源凱她們四人是第一次下到這里,一路上,他們不禁感慨選擇一個好的出生點的重要性。
走到這里,夏毅覺得氣氛太過沉悶了,于是就開玩笑說:“曼天,看看你那個沒標方向的標記,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曼天沒有吭聲,他拿起地上的石塊就想請教夏毅,將錯誤的標記改掉。
夏毅說的話,大家都聽到了,曼天這種兢兢業(yè)業(yè)的人還能犯低級錯誤,都湊過來圍觀。
這一圍不要緊,曼天的火氣上來了:“我標記方向了,可能是有些錯誤,造成夏叔沒看懂?!?p> “那你手里拿著石塊干嘛?你這是要毀滅證據(jù)嗎?”木子盯著曼天手里的石頭,這可是難得的報張老師不道歉之仇的好機會。
要不怎么說別得罪女人呢,得罪女人就是會記你一輩子。(這個仇請看第一章)
“我……其實……”曼天只好將手里的石頭丟在了地上,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曼天是第一次刻標記,當時可能有些緊張,標記做的有些淺了?!标愋勤s忙過來解圍,“更何況當時很黑,夏叔也有可能沒看清楚?!?p> “星辰姐,你怎么老幫著他???”木子一下?lián)涞龟愋菓牙锶銎鹆藡伞?p> “是啊,我附議?!编嵡谂赃呺S聲附和。
“也不能總讓你們欺負老實人吧?!标愋怯弥讣状亮舜聊咀拥谋亲?。
夏毅看到曼天平時不愛吭聲,本來只是覺得有些木訥,想活躍一下氣氛,沒想到他的自尊心有點強,可能玩笑開得有點大了,趕忙過來打圓場。
大家在一起圍著曼天,正在七嘴八舌的說著標記的事情,反倒是花淺心細,他摸著光禿禿的墻壁說道:“這里沒有標記啊,是不是記錯位置了?”
花淺這么一說,一行人就圍了上來。
“不對啊,我上中下都做了標記?!甭烀鴰r壁上下打量,完全沒有看到自己做的標記。
“是在這里做的啊?!标愋强隙寺斓恼f法。
陳源凱從上衣口袋拿出了龍隱,在一陣探測后顯示的年代的確是“1971”。
這下所有人全部蒙圈了,難道有人專門過來把標記清除了?
想到這里,鄭乾大叫起來,舉起右手擺了一個POSE,叫道:“哦也,我已經(jīng)預感到,救援隊就在前面。”
花淺也跟著歡呼,甚至抱起鄭乾轉(zhuǎn)了兩圈。
“鄭乾說的沒錯,或許救援隊過來把積水清除了,我們就沿原路返回吧。”夏指導手指一揮,就在前面帶了路。
這一路走來,陳源凱四人倒是有說有笑,但是走過這里的三個人卻是膽戰(zhàn)心驚!
道路上的積水可能可以用抽水機抽出,但要說一點點痕跡都沒有那就絕無可能了。
“這……這未免太干凈了?!甭煺f道。
原來一行人已經(jīng)走到了發(fā)現(xiàn)陳星的地方,這里本來應該是積水最深的地方,一點點過水的痕跡都沒有,遠處還有一位礦工悠嗒嗒的走了過來。
隨著越來越近,他們看清他的臉時,陳星發(fā)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老……老錢?”夏毅本來覺得自己夠震驚的了,但沒想到一開口變成一串顫抖的聲音。
“誒,夏毅,你怎么帶著幾個孩子到這么危險的地方?”老錢用頭燈把幾個少年挨著個照了照。
“他,你不認識了?”夏毅一把把曼天拉了過來。
“你怎么還把我衣服給他穿了?”老錢顯然有些不高興。
“錢叔,您真的沒事嗎?”陳星雖然努力的笑著說,但是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你這孩子,我有什么事,再說了,我們認識嗎?”
老錢看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如果這表情這動作是演出來的,那他可以入選國家一級話劇演員了。
“夏毅,我和你說啊,我可是公事私辦,偷偷把你放進來的,你帶過來這么多孩子,這要是出了什么事,咋倆的飯碗可都砸了?!崩襄X認為夏毅就是太歲頭上動土,拿著雞毛當令箭了。
“不是,老錢,我這不是,”還是夏毅反應快,連忙道歉,“我是有點貪心,這幾個是我的學生,我就是想讓他們見識見識?!?p> “這井下有什么好見識的,趕緊給我上去,別剛來第一天就給我整幺蛾子?!崩襄X大手一揮聲色俱厲,可是眼睛卻滴溜溜的示意夏毅趕快離開。
就這樣,大家很順利的從井下升到地面,看到一輪明月漸漸的升起,前幾日經(jīng)歷過的劫難仿若隔世。
夏毅本來也不是礦里的工人,這次來就是聽說礦井里出土了幾件青銅器,還是托了老錢的關系,幾次匯報給領導才勉強同意。
所以來到這里,礦里就給他分配了一間職工宿舍,陳星一行人到這里人生地不熟,也沒有別的地方去,也只好跟著夏毅來到了宿舍里。
他的宿舍還算整潔,里面有兩張床,行李全部整齊的堆在床下,眾人坐在床上還不算太擠。
“夏叔,老錢那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他和你擠眉弄眼的?!编嵡_口問道。
“準是惦記上了你什么,夏叔還有沒有好吃的薄荷糖?”木子連忙給夏毅捶背。
“還是女兒好啊,我這將來一定要生個閨女?!毕囊阈α?,在一個抽屜又拿出了新的一包薄荷糖。
“您這么愛吃薄荷糖,起個名字就叫夏薄荷唄?”木子調(diào)皮的笑著,將一塊薄荷含在了嘴里。
“夏薄荷還真太應景了,不過有點礙口,你覺得夏荷怎么樣?”
“夏荷?”曼天突然叫了起來。
眾人一臉錯愕的看著他,尤其是木子牙齒差點被糖塊賁掉了。
“沒事,我覺得這名字挺好的。”這再愚鈍的人也知道自己說話跑了火車,曼天不好意思的摸著后腦勺傻呵呵的笑起來。
“和你出門還必須得看老黃歷,不定哪天都被你嚇死?!蹦咀用豁淹吹难啦桓吲d的嘟囔。
夏毅突然想起了什么,走下床看了看墻上掛著的日歷,眼眉皺了起來。
“夏叔,您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陳源凱打從夏毅見到老錢后就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看到他此時的表情,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你們看看這個圈,這是我到這里第一天畫的!”夏毅手里指著掛歷,嘴里的煙斗一下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