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29）吃水缸里洗襪子
鳳兒在石紅霞的勒令保護(hù)原則下，平穩(wěn)的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那天也是十月一日，全國普天同慶，在漫天的禮炮聲中，一朵朵綻放的禮花給鳳兒送來快樂的消息，蕭雅出生了。這是鳳兒第一個孩子，她的孩子有著如向天一樣大大的眼睛，和自己一樣自己的雪白皮膚，頭發(fā)烏黑，嘴唇紅紅。蕭雅生下了就對這個世界無比好奇的寶貝，爭著眼睛四處張望，仿佛此刻就要一下看遍這個大好世界。向天更是開心無比，這也是向家的第一個孩子。向天和鳳兒開心回家的那天，并沒有看到家人開心的臉龐，冷鍋冷灶。石紅霞專注的喂著雞圈內(nèi)的雞，專注到都沒看到回來的兩人。向天笑得呵呵，將鳳兒在臥室里安置好，就動手給鳳兒做紅糖雞蛋，臨出臥室的門還體貼的對鳳兒說：
”等我啊，吃了紅糖雞蛋再睡啊“
鳳兒笑得甜甜，喜悅與丈夫的關(guān)心，幸福于小雅的陪伴。不知何時，婆婆已回到客廳，向天開心得說：
”媽，我去抱小雅給您看。“
”不用了，不就是個丫頭嗎?！?p> 鳳兒聽后，眉頭一緊。整個生產(chǎn)過程，從頭到尾不見石紅霞，如今回到家中，竟然聽到如此的話語。
”先開花，后結(jié)果，媽，有我們閨女在前面帶著，他弟弟就不遠(yuǎn)了?！跋蛱煊迷挻蛑鴪A場。
鳳兒聽的心里不悅，心想：老大家連閨女還沒有呢？怎么沒見你說話如此刻薄。自己也是個女人，怎么就能說出這樣的話！她很想撩簾抱著小雅出去，告訴婆婆她不喜歡小雅，自己喜歡。奈何身體虛弱，不是爭一時之氣的時候。鳳兒滅了自己的想法，扯開棉被，用被子蒙住頭，不想再聽戳心口的話?？墒虑椴]有就此揭過。出了月子，向天不好意思再讓車間里的同事照顧，就開始正常上班。孩子落地，石紅霞也不再強(qiáng)調(diào)她自己之前的勒令保護(hù)原則。向天和鳳兒的生活逐步開始發(fā)生變化。
“丑孫?！?p> 鳳兒正在臥室給小雅拿尿布，就聽見客廳香葉傳來的話語。
“小不點(diǎn)兒，連個把兒都沒有，還有臉活著。“
鳳兒聽完連忙沖到客廳，看到香葉已單手拎起小雅的兩個腳踝，屁股和腰已離開小車，。鳳兒幾步跑到雅的身邊，快速的抱回小雅。香葉黑著臉，伸著脖梗說到：
”你干啥？“
”你說你干啥？“鳳兒的年歲也不比香葉大幾歲，本都是青春少女，按年齡上來說，也是同齡人。
香葉被鳳兒繞口的話問的一時沒明白什么意思，就蹙眉說到：
“啥意思？“
”沒意思“
”找喳兒不是？“香葉一步跨到鳳兒的面前。
鳳兒將小雅又往自己懷里塞塞，轉(zhuǎn)身背對著香葉，并扭頭和香葉四目相對。香葉自小在家兩位哥哥處處讓著她，鳳兒是第一個反抗她的人。鳳兒的舉動，讓香葉有些猶豫。隨即說到：
”一個沒把兒的，看給你緊張的。都沒把，我還能干啥？“
鳳兒擰著眉，仿佛香葉的話和口氣都和她的名字一樣，奇臭無比。
“問你哥去！“
鳳兒自知自己懷里還有孩子，不是兒時在老墳崗，遇到可惡的人，她就超起家伙，和小伙伴們追打他人半道街。話閉，就抱著小雅，過著斗篷去院內(nèi)找王嬸子說話去。
香葉追出屋門，望見鳳兒已走到王嬸子院門口，啐了一口說：
“有什么樣的老娘，就有什么樣的妞，就喜歡沒事去找和你娘一個出身的人耍，不要臉，不要臉?！?p> 香葉回城被安排在公交公司上班，三班倒，每逢香葉下夜班，向天就會被安排去接香葉下班。自從向天調(diào)回來，原本每天是要接送石紅霞上下班的?，F(xiàn)在因?yàn)橄闳~有時要上早班，就改為一切以香葉為主，若香葉上早班，向天就去送香葉，母親自己上班。若香葉下晚班，則向天就上午送母親，晚上接香葉。鳳兒也很想有那么一天，自己的丈夫也可能接自己一次，但鳳兒的母親說：向天送母親，那是敬老；接妹妹妹那是愛小。我們鳳兒從小獨(dú)立，沒向天的時候我們鳳兒就不上下班了嗎？鳳兒聽的也有道理，只是心里難免會期許自己的丈夫，在敬老愛小之余，也有疼惜自己的一刻。
隨著小雅的長大，鳳兒也要上班去了。于是向天給小雅找了一位有資歷的阿姨，給小雅做保姆。保姆也真是和小雅有緣，抱起孩子，小雅就笑的咯咯。
某天，鳳兒下班老遠(yuǎn)就看見保姆抱著小雅站在路邊，看樣子焦急的不行。看見鳳兒推著自行車回來，就連忙上前幾步，攔住鳳兒回家的路說：
“鳳兒，今天的飯你可不要吃?！?p> 鳳兒聽的一臉的蒙，這光天化日的，飯不能吃，是什么意思？
”你那個小姑今天在水缸里洗的襪子?！?p> 鳳兒聽后吃了一驚，說道：
“不會吧？“
“我就知道，我說了你不會相信。我看到她洗的時候，我也不能相信。我還給她說有盆，她說看著家里的盆都不干凈，回頭買了新的，再用盆洗?！?p> 鳳兒長吸了一口氣，啥也沒說，就拉著保姆到街口的小食店買了雞蛋糕，同保姆一道回家。
進(jìn)了家門，看見香葉還在洗著自己的衣服，缸里的水已不成樣子。
香葉還高興得說：“大家今天都有福氣了，都吃我做得現(xiàn)成得吧。“
鳳兒深知一個可以在水缸里洗襪子的人，是聽不懂禮數(shù)的，就去廚房拿了口鍋，出門去打水。鳳兒矗立在打水臺前，思考著，水缸是洗了襪子了，這鍋不知道有沒有用著洗過別的。一時間鳳兒心里氣憤難平，將鍋重重的摔砸地上。
晚上向天到家，鳳兒將向天拉近臥室，倒上自己用新買的鍋?zhàn)龅拈_水，說到：
“今天香葉在吃水缸里洗襪子，外面的飯不知道是不是用了缸里的水?！?p> 向天聽后一愣，放下水杯去了水缸前。果然水缸里的水已被污染，他坐回臥室拿起鳳兒倒的水一飲而盡，卻什么也沒說。
“你咋不吭氣？“鳳兒問向天。
“回頭我說說她，走，出去吃飯?！?p> 鳳兒聽后心里不由的驚奇，出去吃飯嗎？吃洗襪子水做的飯？向天看出了鳳兒的心思，就笑呵呵的說：
“高溫百度以上，煮熟也算是消過毒了，沒事的。過去在地質(zhì)隊(duì)，老鄉(xiāng)村里就一條河，船家在河里打水，洗船。河兩岸刷鍋的刷鍋，倒馬桶的倒馬桶。沒事兒！“
向天的這番話，在鳳兒聽起來簡直不可想象，這是一會事嗎？有人吃洗過的大腸下水炒的菜，沒誰見過用挖過糞的勺，洗干凈了做飯用的。鳳兒微微的別過頭去。向天攔住她的肩膀附耳說到，
“出去吃點(diǎn)媽昨天蒸的饅頭，你不喝湯?！?p> 鳳兒大概明白向天，該吃飯的時候不出去，難免婆婆公公說閑話。于是將小雅收拾好，就隨向天去客廳吃飯。鳳兒坐在飯桌上看見向天一勺一勺的盛湯，心里就不由的反胃。香葉回城，石紅霞臉上每天見了更多的笑容。世間那個母親不疼孩子，只是香葉的驕縱，讓同為幺女的鳳兒所不恥。仿佛香葉和向天不是一個媽養(yǎng)出來的一樣。饅頭端上來，鳳兒看到今天的饅頭依然是一半黑膜一半白膜，往常鳳兒都會自覺的拿黑膜吃。但今天，鳳兒拿起白膜放在嘴中就吃起來。婆婆就將碗筷放在了桌上，起身回了自己的臥室。香葉一看也將碗咣當(dāng)撩在桌上，起身去找婆婆。向天仿佛沒有看到這一切，埋頭吃飯。鳳兒也覺得無話可說，就拿起白膜回了自己的臥室，邊喝水邊照顧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