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來簡單分析一下該星球怪物。
第一,搶奪肉身,目的未知。食物,孵化器,外衣……都有可能。對于將肉身奪回復(fù)原,不能報以太大期待。
第二,外形及生理特征,呈黑色影子狀,無明顯外貌特征,常在黑夜活動,但不能認為它沒有在白日活動的可能,要提前做好準備。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該生物有著屏蔽探知的能力,這一點已經(jīng)與蒲公英確定過,且能力極強,足以屏蔽遠燈神界的外勤探員的自備探尋裝置與自身能力掃描。難纏,相當(dāng)難纏。而且,它們既然能把遠燈神界的裝置給弄歇菜,那么讓那些被侵占肉身的可憐人“不復(fù)存在”,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Damn it!
第四,最為讓人頭疼的點,該生物數(shù)量未知。與其說是未知,不如說壓根數(shù)不過來了。更讓人頭疼加胃疼的是,該生物戰(zhàn)斗力未知。
麻煩,很是麻煩!
但該平定還是要平定的,該剿滅還是要剿滅的。
可現(xiàn)在不行,天還黑著,人數(shù)差距過大,在未知其能力底線時,貿(mào)然攻擊,取死之道。就算兩個人再莽,也不能沒有腦子去莽,而且就算去,能不能找的到,那也是個問題。
那唯一的破局法……二人轉(zhuǎn)過頭,看著桌子中間的蒲公英老人。
“能,可以施加影響,五個小時?!?p> “短了點?!迸损┟碱^一挑,神色如常。
“不短了,五個小時,咱兩個都能繞這星球一圈了?!绷_爾卡在一旁幫老人打起了圓場。
“打起來,你繞一個我看看?”眼神一瞥,收回目光,潘皓眼里盡是不屑,但嘴上倒是客氣。
“唉,先生,您別愣著啊,喝酒,喝酒,我跟您說,這酒可是我們神界那邊有名的,您可得多喝點。我說他,您可別往心里去。”
“我哪能啊,不過我這還得去幫忙看一下靈魂,喝多了酒我怕誤事?!崩先搜劢菐?,緩緩將伸過來敬酒的手按了下來。
“唉,喝一點,喝一點,不礙事?!迸损┮话褜⑹痔?,依舊是不依不饒。
“人家不喝,何必勸呢?”羅爾卡抿了一口,依舊是慢悠悠地勸著。
“你自己喝的歡,倒不管別人了,不勸勸你怎么知道老人家不喝。把酒放下!你都喝多少了,老人家好心好意請我們吃飯,不是讓你喝多了耍酒瘋的啊?!?p> “啪!”羅爾卡直接一拍桌子,起身回懟“靠!老子為神界打生打死,連酒都不能喝了?”羅爾卡臉上神色已然醉了三分,唯獨雙眼閃亮,盡是怒意。
“能!但不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們還要準備剿滅怪物,是喝酒的時候嗎?”
“那要走的時候不喝,上路了再喝?”羅爾卡索性前傾了身子,和潘皓臉對臉,幾乎就要貼上了。
他盯著他,他也盯著他。
倒是中間的他或它,有些不知所措了,或者,只是單純的沉默。
“我不能喝,你就能喝了?”羅爾卡依舊是不依不饒。
“我不能喝,但有一個人能喝?!?p> “誰能喝?”羅爾卡顯然是喝高了人都有點犯渾,直接腳踩桌子吼了出來。只是可惜那桌子被這么一踩發(fā)出了有些危險的聲音。
“護佑星球民眾靈魂,保佑民眾安居樂業(yè)的青天大老爺能喝!”
“哪呢?”
“這!”潘皓起身舉起酒杯,向老人的方向敬酒。
“行,你說的對。敬青天大老爺!”羅爾卡也不再爭執(zhí),雖說語氣有些吊兒郎當(dāng),但起身向老人敬酒的姿勢一點都不慢。
“敬青天大老爺!”二人一同敬酒,聲音震天。
“唉唉唉,哎呀,兩位趕快將手放下,當(dāng)不起,當(dāng)不起啊,快放下,快?!?p> 老人慌忙起身,想將二人向自己伸出的手按下去,但二人的手仿佛鐵鑄,無論老人手怎么用力,依舊是紋絲不動。
“二位遠道而來為這個星球解決難題,如此大勇氣大情懷才是真英雄啊,我這個老不中用的請二位一頓便飯應(yīng)該敬二位才對,哪有二位向我這老不死的敬酒的道理???”
老人顫顫巍巍地坐下,語氣里滿是惶恐。
“不!您當(dāng)?shù)钠?!兩千多萬靈魂啊那是,全能護住,而且這么長時間,您才是真英雄啊?!绷_爾卡一旁仍是不依不饒地勸酒,眼神端的是迷離。
“我只不過是勉強護住了部分人,開了個一畝三分地而已?!崩先巳耘f是不喝,只是酒杯端起來,沒有放下。
“能在這么多怪物的圍攻下,護住這么大一片地區(qū)讓數(shù)千萬人照常生活,您這聲‘英雄’完全當(dāng)?shù)闷穑€請您受我這一杯,您隨意?!迸损┏鲅愿胶?,酒桌上,眾人酒正酣。
老人終究還是喝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畢竟還有那么多靈魂等著他。
可走是一時半會走不了的,畢竟二人勸酒勸的正來勁,老人拼命推辭,但還是被勸著喝了幾杯。
酒喝了,人正醒著。
“先生啊,您說您每天管那么多靈魂,累不累?”潘皓捋直了舌頭,帶著酒氣向老人發(fā)問。
“累!”老人也有些上頭了,直接放下酒杯吼了出來。
“那你想不想讓那些逼的您那么累的怪物吃點苦頭?”
“想,可……一來是打不過,二來是就算去能打,打不滅啊?!?p> “總得試試不是嗎?”潘皓陪著笑,為老人續(xù)上了杯。
“二人,就這么大把握?”
“我們沒有,上面有。”二人一個放下酒瓶,一個坐直身子,神色恢復(fù)嚴肅。
“那,敢問貴方,何時能來?”
“最晚一周后?!倍耸挚隙?。
“如此確定?”
“便是如此確定?!?p> 三人相視無言,許久后,沉默的三人開懷大笑,笑的格外順暢嘹亮。
“一天,最大了,再多,就真顧不過來了。一片肺腑之言,二位意下如何?”老人舉起酒,向二人敬去。
“一天?”這是羅爾卡。
“一天!”這是潘皓。
這二人夸張地對視一眼,齊聲高呼——“謝先生!”
這一場吃喝都很融洽。
盡管吃也好,喝也好,都不重要。
記憶遺漏之民所居,諸忘川。
安諾現(xiàn)在家中,只不過比起在長老眼下,更沉默了些。
合上桌前的筆記本,她終于吃起手邊母親為她準備的早已涼掉的早餐。
他曾經(jīng)說過正經(jīng)人不寫日記,因為寫出來就不叫心里話了,可實際上有些心里話就是要寫出來的。
比如想念,比如牽掛。
但現(xiàn)在寫下的,主要還是擔(dān)憂。
對某個男人即將面對的危險的擔(dān)憂。
望君無礙。
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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