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分內(nèi)之事
秦楓為沈晚的話感到一陣揪心，他緊緊地攥住了沈晚的手。
他很想將沈晚喚醒，問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口中的“死過一次”究竟是什么意思，讓她苦惱到將自己灌醉的又究竟是什么原因。
可是沈晚的睡顏看上去如此安寧，秦楓心想，會不會只有在睡夢中，沈晚才能暫時避開生活中的所有困擾，獲得真正的平靜呢？
既然如此，就不要喚醒她了吧。
秦楓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沈晚，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被虛化，成為了不重要的背景。
全世界都只剩下他和她。沒有任何人來打擾。
秦楓忽然希望時間就在這一刻靜止。
秦楓想起了他們倆的小時候，有一次沈晚曾隨意地問起過秦楓：“小楓，你有沒有想過，希望成為一個怎樣的大人呢？”
秦楓當(dāng)時回答道：“我要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最好是能當(dāng)奧特曼，不行的話警察或者醫(yī)生也可以！”
“小楓，你好了不起啊！”沈晚拍著手夸贊道，眼睛彎成了月牙。
秦楓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反問沈晚：“晚晚，那你呢？你希望成為什么樣的大人呢？”
“我嘛，”沈晚小小的腳丫輕輕地晃晃蕩蕩，“我覺得一直當(dāng)個小孩就挺好！如果非要當(dāng)大人的話，就當(dāng)個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大人吧！”
聽到沈晚的這個答案，秦楓笑著說：“晚晚，想要開開心心還不簡單，只要你想就可以啦！咱倆以后一起當(dāng)開開心心的大人！”
當(dāng)時的沈晚只是笑了笑，沒有再接秦楓的話。
沈晚，晚晚，為什么小時候覺得輕而易舉能得到的東西，現(xiàn)在看起來卻是那么難呢？
秦楓輕輕地嘆了口氣。
秦楓忽然很想輕輕地抱抱沈晚，也抱抱當(dāng)年那個只想要每天開開心心的小女孩。
而廖承西在此刻踏進了酒吧。
秦楓和沈晚的位子還算顯眼，再加上沈晚雖然睡倒在吧臺上，胳膊掩住了半張臉，但她模特般的窈窕身形和海藻般的長發(fā)還是讓她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中也依然顯眼出眾，因此廖承西的目光很快鎖定了沈晚。
隨后，廖承西的眼神落在了沈晚一側(cè)的秦楓身上。
秦楓正摩挲著沈晚的雙手，凝望她的眼里是無盡的溫柔和憐惜。
秦楓對沈晚的心意，廖承西已經(jīng)能猜出七八分。
廖承西的眼神瞬間冷下來。他大步走到秦楓和沈晚所在的位子，輕咳了一聲。
秦楓抬眼看見廖承西的身影，慌得立刻松開了沈晚的手。
“廖大哥，你來了?！鼻貤髡f話時，眼神略有閃躲。
廖承西注意到，剛剛秦楓給他打電話時的聲音明顯帶著怒氣，甚至對他都是直呼其名，而現(xiàn)在卻又重新叫他“廖大哥”，怒氣似乎也已經(jīng)不見蹤影。
這個秦楓，還真夠怪的。廖承西心想。
秦楓也趁機瞥了一眼廖承西。不同于新聞媒體上的商界精英形象，此刻的廖承西身著簡單的休閑衛(wèi)衣和牛仔褲，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剛畢業(yè)的男大學(xué)生，輪廓深邃的臉型和不怒自威的眼神尤其是發(fā)型略顯凌亂，一看就是出門的時候很匆忙。
這說明，廖承西還算很關(guān)心沈晚喝醉這件事的。秦楓小小地放下了心。
“沈晚喝醉了，麻煩你把她送回家吧。”秦楓把在電話里說過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
廖承西向秦楓略微點點頭示意，便伸手將沈晚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攬住沈晚的腰際，扶著她慢慢向門口走去。
秦楓見狀正打算上前去扶，卻被廖承西攔住了。
“不必幫忙了，這是我分內(nèi)的事情?！绷纬形鞯卣f道。
秦楓怔了怔，眼神閃過一絲不易發(fā)覺的異色，隨即笑了笑說:“那好，廖大哥開車小心。”
……說了別叫我廖大哥了。廖承西在心里嘟囔。
廖承西打開后座的門將沈晚扶進去，沈晚依然沒有醒的意思，一進門就如同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后座上。
廖承西嘆了口氣，走回駕駛座，開車帶沈晚回家。
這一路上，廖承西開得極慢，因為他怕太過顛簸會讓沈晚更加難受。他不時地透過后視鏡觀察沈晚的表情，若是沈晚有輕微的皺眉，廖承西就立刻把車開得再平穩(wěn)一些，并準(zhǔn)備抽出垃圾袋方便沈晚嘔吐。
廖承西沒有意識到，他漸漸越來越多地為沈晚陷入這些細微的事情里。
對于沈晚今晚醉的如此失態(tài)的原因，廖承西自然能猜出二三。
必然是與他今天的沖動舉動有直接關(guān)系。
廖承西的心里升起一股愧疚之情。
這時沈晚喃喃道：“為什么這么對我……為什么…………”
沈晚的話讓廖承西心頭的愧疚感越發(fā)濃厚，他輕聲低語：“對不起，沈晚……”
沈晚似乎是聽見他的話一般，復(fù)又陷入酣眠，嘴角似乎有淺淺的笑意。
第二天正午時分，伴隨著酗酒后的拒絕頭痛，沈晚醒了過來。
一看窗外的光線，沈晚就知道不妙。
正打算發(fā)信息給人事請假時，廖承西的電話剛好打了進來。
“喂?！鄙蛲斫油娫?，聲音因酗酒而略顯沙啞。
“酒醒了吧。”廖承西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嗯……嗯？”
廖承西是怎么知道她昨天喝酒的？
欸，不對，昨天，自己是怎么回來的？
沈晚敲了敲腦袋，但也只記得打電話跟秦楓約酒，到酒吧后邊等秦楓邊自己喝了幾杯，然后……好像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持續(xù)傳來：“我猜到你應(yīng)該醒了，所以打電話和你說，假我已經(jīng)幫你請好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哦哦。”沈晚還處于蒙圈狀態(tài)。
廖承西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家里阿姨應(yīng)該幫你準(zhǔn)備好了早餐和醒酒的牛奶?！瓕α耍医o你留了一封信，放在你的床頭，你記得看一下。”
“哦哦。”沈晚持續(xù)蒙圈。
掛斷電話后，沈晚坐在床上緩了好一會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欸，我的假已經(jīng)請好了，想不到廖承西還挺體貼的嘛。欸？他剛剛說給我留了封信？什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