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秋的眼中頓時出現(xiàn)喜色,她馬上開口道:“五十萬!夠么?”
我心頭突突一跳。
五十萬,儼然已經(jīng)不少!
王軍那一趟三十萬,張九兩收了三分之一,我和奶奶凈賺了二十萬。
劉琳琳那一趟,我也沒問具體多少錢,可絕對不比王家的少,即便是張九兩拿走三分之一,少說也有二十多萬塊。
這五十萬就算是對半分,也有二十五萬。
有錢能使鬼推磨,斂婆吃的是死人飯,干的是腦袋別在褲腰帶的生意,哪兒有什么絕對安全?!
只能抓緊機(jī)會,多干它幾票!撈夠了就收手!
在我思緒快速飛轉(zhuǎn)的時候,湛秋又不安的說了句:“羅斂婆,要是覺得這個數(shù)兒不滿意,可以再加,湛家的確……”
我抬頭,直接打斷了湛秋的話說道:“湛小姐,這事兒能辦!”
接著我看向張九兩,忍住心頭的跳動,我認(rèn)認(rèn)真真的說道:“九兩叔,我不能給奶奶丟臉,這事兒沒破忌諱,我接的起。其它的就得靠你了?!?p> 我本以為張九兩可能會生氣。
卻沒想到他竟然在笑,又說道:“徐斂婆要是瞧見你這副為了錢搏命的膽量,肯定很欣慰?!?p> “成,九兩叔陪你活動活動筋骨。”
湛秋面色更是一喜,她小聲問我,那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什么?
我沉凝了一下,說道:“去看看你哥的女朋友,應(yīng)該住在這附近吧?至少得知道她情況?!?p> 說這話的時候,我也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張九兩。
張九兩點頭,眼中也有幾分贊許的滿意。
湛秋立刻點點頭,說道:“好!我?guī)銈內(nèi)?!?p> 這期間,那下人小丁已經(jīng)被帶走了,管家在門口候著。
我正要邁步,張九兩卻說了句:“初一,你先給這湛家的少爺一根醒魂香,別讓他這口氣咽下去了,吊著多一天先,我布置布置院子,讓不相干的東西進(jìn)不來,他還是有點兒素養(yǎng)的,死了還是自己憋著這口怨?!?p> 我也反應(yīng)過來,要是我們出去的時候,這湛少爺那口怨氣沒了,那可就白搭一趟,他還是會在家中成鬼祟。
馬上我就從木箱里頭取出來了一根醒魂香,點燃后插在了棺材邊緣。
一般情況下,醒魂香在化斂妝之前用,如果給兇尸用了,卻會助長其兇焰,給湛少爺這種尸體用,就能延長他怨氣咽下的時間。
張九兩則是在院子墻頭掛了朱砂繩和鎮(zhèn)陰鈴,接著又叮囑湛秋安排人手在院門口守著,一切不相干的人等都不能進(jìn)去,如果有什么人或者東西靠近,鈴鐺響了,就讓他們把那人或者東西趕走。
湛秋就馬上安排管家去吩咐這些。
一切都說完落定之后,我們才離開后院,在湛秋的領(lǐng)路之下,走出前院,來到了外面的馬路上。
風(fēng)嗚咽著吹打在人臉上,溫度又降低了幾分,似乎還夾雜著細(xì)密冰冷的雨水。
夜空中沒有月亮,陰沉沉的給人十足的壓抑。
湛秋也沒開車,順著路往西側(cè)走,差不多走出去幾十米,能夠看到一些正常的居民樓,還有平房。這些都是自建房,郊區(qū)城鎮(zhèn)都特別常見。
期間湛秋小聲說了好幾次,說她哥女朋友是肯定不會死,會不會是其他人借機(jī)害湛家?
這話我不太好接,張九兩只是一直抽煙,湛秋也就不多講別的了。
七八分鐘之后,街道也繞了兩個彎兒,路邊有一些老式路燈,還是那種昏黃的瓦斯燈。
湛秋停在了一間破破舊舊的民房外面,她伸手敲了敲門。
同時,她小聲的說了句:“我哥女朋友叫葛云,她之前住廠里,這事情之后她就被辭退回家了?!?p> 咚咚咚的敲門聲有些沉悶。
忽然吱呀一聲,門開了一條縫。
先迎面而來的是一陣難聞的酒臭味,再出現(xiàn)門后的,則是一張粗糙無比的男人臉。
起碼四十多歲的年紀(jì),地中海,皮膚毛孔很大,皮膚黑紅黑紅的,還頂著個大酒糟鼻。
他盯著我們看了一眼,臉色就變得格外難看:“沒完沒了是吧?你們湛家還想怎么樣!非要逼的我們一家子去上吊才甘心嗎!葛云工作已經(jīng)丟了!現(xiàn)在名聲也沒了,以后連人都嫁不出去!你們真要逼死人才罷休?!”
這中年男人神情格外激動,瞪著眼珠子罵了幾句,直接就要關(guān)門!
湛秋臉色微微發(fā)白,她眼中都是歉意,不自然的說道:“叔,我沒那么個意思,我平時和云姐關(guān)系也不錯的,只是家族里頭……哎?!?p> “我想見云姐一面,成么?”
三言兩語之間,我也聽出來了,湛少爺他女朋友應(yīng)該是沒問題?
那湛家下人鬧祟就有點兒耐人尋味了。
那中年男人沖著地上吐了口唾沫,說道:“見她干啥?你哥也死了,這都是報應(yīng)!我們葛家小家小戶,窮,攀不起高枝,就求你們不要再來搞我們就行,不然的話,我和葛云都去湛家的廠房門口吊脖子!”
他直接就要關(guān)門。
張九兩的動作卻很迅速,手一下子就插進(jìn)了門縫里頭,用力往外一拉。
那中年男人一個趔趄,人都差點兒摔成滾瓜葫蘆。
晦暗的光線下頭,能看見這房間約莫只有二十來平,看上去像是客廳,還有其它門。
舊沙發(fā)上坐著個年輕的女人,懷中抱著一個襁褓,她頭發(fā)略有幾分凌亂枯黃,皮膚也是不怎么健康的蒼白。
稍微多看兩眼,還覺得有些發(fā)青,尤其是她眼睛下面一圈兒,眼袋很重,滲透著青黑色。
“云姐?”湛秋驚喜的喊了一聲。
我心頭狂跳了兩下。
這就是葛云?那她沒死的話,鬧祟去敲湛少爺棺材的,那就另有其人了!
人沒死的情況下,普通的陰親是給死人配的,得想其他的辦法解決。
不過我反倒是覺得,這樣會好很多,一來是少死一個人,二來湛少爺那里也好辦一些,我們更不用斗尸斗鬼,那可不是容易事兒。
沙發(fā)上的女人沒有回答湛秋,抱著襁褓起了身,一邊晃動著胳膊,一邊進(jìn)了旁邊的側(cè)屋。
我才注意到讓人心頭發(fā)憷的一個細(xì)節(jié)。
那襁褓之中,沒有嬰兒,反倒是個布娃娃。
而且張九兩剛才一直在看地面。
我發(fā)現(xiàn)這細(xì)節(jié)的時候,她已經(jīng)進(jìn)屋了……
張九兩瞇著眼睛說了句:“初一,沒影子,還能動……這事兒,麻煩了?!?p> 他這話,更讓我心頭咯噔一下。
“我操你媽啊,強闖民居?你們湛家到底想干什么!女兒給我逼瘋了還不罷休,老子和你們拼了!”
這一切不過是轉(zhuǎn)瞬間。
那中年男人回過神,他也一副豁出去的兇狠神態(tài),朝著張九兩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