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雪與花自量從人群中退出來,紫逸趁機(jī)湊上前去說道:“沈姑娘,再下紫飛樓紫逸。早便聽聞姑娘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p> 沈幸雪越過紫逸看了眼盧止戈,隨即回禮答道:“客氣了。還要多虧了紫飛樓,要不然我哪有江湖中那些名氣?!贝嗽捖牪怀鍪钦嬷x還是假意。畢竟被人傳言這回事,終究是見仁見智的。
但紫逸只當(dāng)她是真的。笑的更歡快了些,說道:“你也不必謝我,我紫飛樓向來只說名副其實之事,你確實有仙人之姿,絕色容顏……”
“別理他,走!“花自量懶得聽紫逸叨叨,拉著沈幸雪繞過紫逸,朝盧止戈而去。
“師妹,這位便是最近風(fēng)頭正盛的盧止戈,盧止戈,我?guī)熋茫e說我沒關(guān)照你啊?!彼R止戈擠眉弄眼,一副怎么樣!我?guī)熋?!漂亮吧!得意忘形大致便是這樣子吧。
“沈姑娘。在下盧止戈?!北R止戈抱拳一禮。
沈幸雪回禮笑道:“又見面了,盧公子?!?p> “你們見過?”花自量與紫逸異口同聲。
“剛才在院園中閑逛,一不小心闖了沈姑娘的院落。說道這,盧某人跟姑娘賠個不是。”盧止戈客氣得有些疏離。
這讓沈幸雪有些無措。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盧止戈談笑風(fēng)生的樣子,與現(xiàn)在大不相同。難不成因為她的身份?不對。雖然她與盧止戈不算熟識,但盧止戈給她的感覺絕不是那種顧及身份便刻意之人。那么只能是,他知道了什么關(guān)于沈幸雪的消息。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消息二字與紫飛樓脫不開干系!
花自量倒沒發(fā)覺什么不妥,笑道:“師妹向來大氣,不會與你計較這些?!?p> “盧止戈!我問你!你是不是對沈姑娘有好感?”紫逸忽然發(fā)問。幾人本就惹人關(guān)注,紫逸一句話更是引來了眾人眼光。
“紫逸!”花自量率先急了眼,怒道:“這里不是你說書的茶館!不是你想說什么便可說什么的地方!”
江湖傳聞沈景瑜此番有選婿之意,但主人沒提,自然無人敢問。紫逸這一句話倒是掀起話頭來。
龍藏趁機(jī)道:“沈姑娘絕色佳人,盧公子心悅于她,是人之常情。不過……景瀟山莊乃江湖大派,莊主又是武林盟主。盟主之女再怎么也看不上名不見經(jīng)傳的盧公子?!?p> “你個老色鬼,知道什么!”紫逸又冒出頭來,在他認(rèn)為盧止戈若是心悅沈幸雪便是情敵,但比起情敵他更厭惡這個強(qiáng)搶民女,妻妾成群的金峰派龍藏!“你當(dāng)自己身份尊貴?他若是將身份亮出來,嚇?biāo)滥悖∷褪恰?p> 盧止戈眼看要壞事,忙上前捂住紫逸的嘴,說道:“龍掌門言之有理,沈姑娘豈是我等可肖想之人。盧某人尚有自知之明,今日乃是莊主夫人的壽辰,怎敢讓別的事擾了莊主與莊主夫人的興致。紫逸喝多了,我先帶他去歇著,花自量搭把手。沈姑娘,山莊可有地方借來小憩?”
“自然有的。我?guī)銈內(nèi)グ伞!吧蛐已┙铏C(jī)脫了身。
盧止戈擒住紫逸,半點說話的機(jī)會也不給,與花自量二人將他抬起便走。四人走后,龍藏仍是不死心,繼而道:“小門派就是沒禮數(shù)。盟主,這樣的人如何配得上沈姑娘?!?p> 沈景瑜看著龍藏的嘴臉,嫌惡道:“方才那四位,一位是我沈某人的女兒,一位是我景瀟山莊大弟子,一位是紫飛樓九先生唯一的傳人,一位是煙雨樓的樓主。敢問龍掌門,哪個是你口中的小門派?”
“這……“龍藏自知失言卻不收斂,還想著沈景瑜選婿之事,又道:“我這也是關(guān)心沈姑娘的終身大事,各位。你們說是不是?!?p> “哼。一個晚輩都知道瀟瀟生辰才是今日的主題,龍掌門若有旁的事,不如改日再來?”沈景瑜已看在金峰派的份上給他幾分薄面,沒想到龍藏竟如此不識趣。
他此言一出,那些本想幫著龍藏繼續(xù)話頭的人,也歇了心思。一來是礙于武林盟主的威嚴(yán),而來便是顧及煙雨樓的財力。
看來這個盧公子確是煙雨樓的樓主,煙雨樓名聲在外,可謂是日進(jìn)斗金都,它若是與景瀟山莊同氣連枝,那沈景瑜在這江湖上,便可為所欲為啊。
沈幸雪引盧止戈和花自量到了平日練武的屋子,盧止戈和花自量將紫逸往屋里一推,關(guān)上門。
紫逸得了說話的機(jī)會劈頭蓋臉就罵道:“盧止戈!花自量!你二人也太不是東西了!我乃堂堂紫飛樓的傳人!我手上握著你們所有人的把柄,你們竟然敢這樣對我?;ㄗ粤浚∧阈挪恍琶魅瘴揖蛯⒛愕拿孛芨嬖V沈景瑜,盧止戈!你的身份明日亦會被我公之于眾。你們等著吧!”
“你若是不閉嘴,我一定讓你成啞巴!“
紫逸頓時噤聲。怔怔的看著沈幸雪,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口中說出的。仙子怎會說出如此狠辣之言語,定是他聽錯了。他剛要張嘴,沈幸雪一記眼刀殺來,他便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不只是紫逸,盧止戈也驚得不輕。沈幸雪這樣真是……人不可貌相。
只有花自量一人捂著肚子笑個不停,一邊笑一邊指著紫逸,說:“你以為她是小白兔?被咬了吧!哈哈哈哈”
紫逸長這么大頭一回被人指著笑,心中氣惱,可沈幸雪是他要娶之人,這口氣也只能咽下。憋屈得緊,看著就像個受欺負(fù)的小媳婦。
盧止戈看他這樣,撲哧一聲笑出聲。
紫逸瞪著這三人,景瀟山莊和盧家堡哪一個他都惹不起!但是,有件事他必須搞清楚。
在他看來若不是喜歡又怎么特意去后院窺看,若是盧止戈也喜歡沈幸雪,那么他與沈幸雪的婚事,必然要請九先生出馬,九先生與盧道武有些交情,盧道武若是不同意,盧止戈總要聽他爹的。
幾番思量后他問到:“盧止戈,你是不是喜歡沈幸雪?”
這頭盧止戈自然不知道紫逸心中那些彎彎繞繞,他直言道:“你多想了。在下已有心悅之人?!?p> “是誰?”紫逸追問:“哪家姑娘能勝過沈姑娘的容顏?”
盧止戈看了沈幸雪一眼,沈幸雪卻轉(zhuǎn)過臉去,這樣子似曾相識,并未理會這一絲異樣,他答道:“世上無人比的沈姑娘容顏出眾,但我所心悅之人在我心中已是最好。足矣。”
他說這番話是心里想的是在船上是那個一月的笑顏。
“好??!你個盧止戈,最近我日日與你混在煙雨樓,你藏的倒是嚴(yán)實,趕快從實招來?!被ㄗ粤垦b做不樂意的樣子。
沈幸雪聞言卻失了神,不禁走至盧止戈眼前問到:“你去過煙雨樓?你見過一月了?”
像是問卻又不是問,最后說道:“你是不是喜歡一月?”她說話時,眼中有期盼,亦有逃避,還有懊悔。
她希望盧止戈說是,希望盧止戈喜歡的是她扮演的一月,又不希望盧止戈說是,若他喜歡的真是一月,又該如何呢?
盧止戈看著沈幸雪的樣子,近在咫尺,這雙眼睛他見過的,可在哪見過呢?她這樣的神情,一個“是”字,已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忽然,紫逸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盧止戈見識過他的耳力,知道他定是聽見什么異動。紫逸在屋內(nèi)翻找一陣,蹲在墻角一頓敲打,起身時手上抓著一只灰鼠。
花自量笑道:“紫逸,你捉老鼠的功夫還真厲害。”
紫逸難得沒還嘴,只見他掰開灰鼠的嘴,從它口中掏出一張紙條。飛快看完之后,臉色一白。
花自量和沈幸雪看他神色有異,也嚴(yán)肅起來。他們都知道這不是普通的灰鼠。乃是紫飛樓用來傳遞消息的物件,此物只認(rèn)紫飛樓之人,機(jī)警異常且極難捕捉。看紫逸的臉色,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盧止戈,借一步說話。”紫逸神色凝重地說道。
花自量不準(zhǔn):“怎么?信不過我二人?”
盧止戈摸不清紫逸要說些什么,礙于花自量,故有些猶豫。
紫逸看出了,說道:“罷了,明日在煙雨樓等我。”留下這句話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