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你先答應我一件事情?!?p> 李鈺章口就萊:“別說一件,就是十件,一百件都行……額,我是說我能做到的?!?p> 注意到這女人突然展露笑容,讓他總覺得有些危險,其中似有深意,立馬補充了后半句。
“你當然能做到,而且,也非你不可了?!彼f著慢慢收回了手去,然后道:“從今日開始,你便是我了?!?p> 李鈺瞬間滿腦門子問號,這話從何說起,莫非自己成了至尊寶,眼前這個是紫霞仙子?
然后他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他就是她了”,而不是“他是他的了”,這中間的區(qū)別可大了去了。
隨即他愣了一下,驚愕道:“你是要我假扮成你?”
“雖是無恥之徒,腦袋倒是不笨?!?p> 你夸人就夸人,為什么之前還要罵一句?
李鈺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些麻了,總之女俠高興就好。
“怎么,你不答應?”
“不是,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為何非要我假扮你。我要假扮你的話,那就得一直穿著這盔甲,還得把面罩拉下來遮住臉才行,而且咱倆聲音也不一樣。你為何不干脆將這盔甲拿回去?
“我手無縛雞之力,便是沒有這個盔甲束縛著,也別想逃脫你的掌握吧?”
她默然片刻,才說道:“這盔甲,本是我?guī)煾盗艚o我的,以我的權限,也只能做到讓你可以正常穿著它……但是想要讓你從中脫離出來,暫時是辦不到的,因為設置便是如此……”
“???”李鈺傻眼,這豈不是說,他還要背著這戰(zhàn)甲,一直等到能見到她師傅的那一天?
這也就算了,他往后不管是吃飯喝水、拉屎撒尿,甚至連睡覺都要披著這身甲胄,因為根本就取不下來。
這特么還不如死……算了,好死不如賴活著。
李鈺深吸口氣,想了半天不知道說什么好。
“說吧,答應還是不答應?”女人說著說著,不知道是不是習慣成自然,手又抹上了劍柄。
“答應答應,當然答應了,不要動刀動槍嘛,這都是小事情……額,不對!”李鈺突然意識到以為很嚴峻的問題,“我假扮你,再有這身甲胄——你該不會是想要讓我代替你上戰(zhàn)場吧?”
這和讓自己去送死有什么區(qū)別?
那還不如現(xiàn)在就一劍給自己一個痛快,起碼還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女人冷笑道:“就你這副樣子,上了戰(zhàn)場也是逃兵,你覺得我會將希望放諸在你這等人身上么?”
得嘞,連送死的資格都沒有。
而且這女人應該不是故意在給他挖坑,因為她是真的瞧不起自己。
不過李鈺喜歡這種瞧不起,建議多來點。
“那就好了,我還以為你要我穿著這身盔甲代替你去干架呢?!?p> “呵,雖不上戰(zhàn)場,不過軍營是得跑一趟的……”突然她耳朵似乎動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有人過來了,待會兒你別出聲,有事我會出手?!?p> 說著,她不等李鈺多問,轉身一個兔起鶻落,已經(jīng)沒入草叢中不見蹤影,那速度快得李鈺懷疑自己肉眼到底能不能跟得上她的行動。
這看來還是一個武俠世界?
要不然正常的武功應該也沒這么快的,何況這女人身材瘦削,但看那起跳快和飛一樣了,顯然不是正常人能有的力量。
自己這是碰到了一個什么樣的怪物?
難怪能以女兒身,成為一個將軍。
不過雖是如此,李鈺現(xiàn)在也沒那么心慌了。
既然還要自己假冒她,那就是還有利用價值,那自然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了。
之前是因為赤身果體在野外,覺得有件衣服穿就不錯了,后來撿到了這套盔甲,就算里面是光的,罩著誰也看不出來,覺得這樣也不錯了。
后來突然觸發(fā)了莫名其妙的自爆,感覺自己能夠活下來就不錯了,現(xiàn)在卻覺得,自己就算只是這樣站著不動,也不錯了。
就算之后也只能背負著這重甲生活,但是未來也還有解開的希望,只要能夠活下去,所以還是不錯了。
果然,人的底線是會一步步降低的。
現(xiàn)在他只希望,來的這個人不要再橫生什么枝節(jié),不然他對自己的運氣真的會感到絕望。
過了一會兒,他果然聽到一個聲音在往這里招呼:“方將軍、方將軍,你可在此?”
這該不會是叫的那位女俠吧,看來自己猜的果然沒錯,這是一個翻版花木蘭啊。
不過他記著那女人的叮囑,沒有出聲,而且她雖然看似跑開了,但誰知道現(xiàn)在躲在哪個暗處看著呢,自己要是違背了她說的話,下場說不定很難看。
但他不說話,不移動,架不住那邊的人一直在往這邊接近,最后終于還是讓他瞧見了這邊一動不動的李鈺。
因為是背對著,李鈺看不到對方,只能聽到他腳步聲在接近,一邊還在說道:“方將軍,你已經(jīng)洗好了,為何還不回去?”
你在教我做事?
李鈺心里暗罵了一句,這將軍當?shù)靡蔡珱]譜了吧,一個小兵也敢這么隨意和她說話?
然后又聽對方說道:“都是男人,洗個澡還害什么羞,跑這么遠來,害得本公子一頓好找……”
李鈺心中一動,突然想到說不定能從這家伙嘴巴里聽到更多的訊息,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雖然現(xiàn)在看似他在面對那女人的時候落於下風,但如果自己能夠抓住她的弱點……
但他剛這么想著,那人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卻原來是暗處拋出了一塊小石子準確地磕在了他的后頸上,就這么直接將他擊昏了。
李鈺看不清背后的情況,但也能從他話音的中止和似乎是什么重物摔倒在地的聲音,判斷是那女人下手弄昏了他。
可惡,這女人果然謹慎,一點機會都不給自己。
看來自己還必須要小心點,不能夠在她面前暴露了真正的心思,只有慢慢蟄伏,讓她終有一日麻痹大意,然后就,嘿嘿嘿……
“你在笑什么?”又是一個兔起鶻落便跳到了李鈺面前,那女人瞪了他一眼,讓他一下子止住笑容,說不出話來。
然后她也沒再管他,繞到他身后去,接著他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響。
沒多久后,對方又繞到了面前來,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套上了另一套鎧甲。
跟自己身上這副全黑全遮的盔甲比起來,這套鎧甲才更像是批量制造的制式產(chǎn)品,看起來也更符合古代的設計,就是穿起來看著像是一個小兵。
很顯然,這套鎧甲就是從剛剛那個家伙身上扒下來的,這位女將軍是個狠人,連自己手下的衣服都要脫。
當然這要是放在小電影里,接下來應該是妥妥的限制級了。
“行了,走吧?!?p> “走,怎么走?”李鈺下意識扭了扭胳膊,居然驚奇地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起,自己可以動了。
照這么說,難道自己剛剛是身體僵硬久了形成條件發(fā)射了?
“誒,我這……”
似乎是李鈺的表情太過夸張,那女人此時也被逗笑了,不過在李鈺看過去之后,又立刻收斂了笑容,然后繞過他,帶起一陣香風后,就直接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李鈺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笨拙了很多,行動起來十分艱難,甚至轉個身都很緩慢。
當然,慢歸慢,并沒有什么妨礙,不像之前那樣,連動一下都難。
李鈺的底線已經(jīng)進一步拉低,在這基礎上的任何一點好處都會放大。
等終于轉過身,他也看到了對面躺在地上、鎧甲被扒了之后只剩下內衣的小兵,不過此時他臉朝下,看不清楚面容,只知道這肯定是個老倒霉蛋了。
從他剛剛說的話來看,他是和這位方將軍一起出來找地方洗澡,結果方將軍因為是女兒身,可能是用身法故意甩開了他,跑出老遠來才洗澡,而他剛好就在這個時候找了過來。
沒有李鈺的插曲的話,這個時候大概就是方將軍已經(jīng)重新披掛好,什么都不會暴露,可以跟他一起返回軍營了。
但是現(xiàn)在,李鈺突然覺得某種程度上算是自己牽連了他。
李鈺剛開始也以為這小兵是不敬,但后來想想,能夠跑出軍營洗澡的,除了將軍,應該也就只有參軍的關系戶了吧。
軍規(guī)森嚴,但也不是絕對的,真要是有人罩著,犯了錯都可能輕拿輕放。
像這種人,扔到軍隊里來,要不就是真有心想要讓他歷練一番,要不就是純粹來鍍金的,看他樣子倒更像是后者。
不過李鈺也沒去管他,這不是愿不愿意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的問題,現(xiàn)在他只求自保,哪還顧得上別人。
只能是感嘆了兩下,就直接跨過他,跟上了前方方將軍的腳步。
只能說她跑的還真是夠遠的,距離軍營起碼有三四里的路程了,周圍又都是雜草堆,除了她這樣的武林高手能夠如履平地,一般人在這里找人都夠嗆。
不然她怎么能在這里放心洗澡呢?
方將軍的腳步很快,幾個眨眼就快沒影了,但李鈺可就難了。
他的體力本來就一般,現(xiàn)在身上又負重,雖然有這身盔甲在,那些雜草對他也構不成什么阻礙了,但消耗的體力卻反而更大了。
到最后他實在是走不動了,停下來大口的喘著氣,本來倒是想要撐著膝蓋緩緩,但是發(fā)現(xiàn)盔甲太僵硬了,很難做出這樣的動作,只能是彎下腰垂著兩只手,像是變成了一只手段的猩猩。
然后突然,李鈺感覺到自己腰間好像有一股力在托著自己,接著身體一輕,突然就被帶動得飛奔起來。
他慌張了一下,等到轉頭看到近在咫尺的方將軍,才慢慢鎮(zhèn)定下來。
雖然小命操之她手,但這個陌生的地方,反倒是現(xiàn)在在她手里,才能最讓李鈺感到安全。
還別說,現(xiàn)在這樣湊近一看,感覺她的皮膚更細嫩,香氣也更加撩人了。
隨著奔走,晚風波動青絲,幾縷不聽話的撇到頭盔里頭,輕撩著他的臉頰,也好像在撥動他的心弦。
“若是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不看就不看,了不起啊?大不了……我偷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