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偃術(shù)師
阿南是一名偃術(shù)師,說到偃術(shù)這個詞,到現(xiàn)今時代并不常見了,偃術(shù)師也可以說幾乎已經(jīng)絕跡了,也有人質(zhì)疑說偃術(shù)這個東西在歷史上根本沒出現(xiàn)過。
偃術(shù),用現(xiàn)代話說就是機關(guān)術(shù),但又不完全一樣。歷史中的記載曾多次證明偃術(shù)的存在,周穆王時的偃師人偶,墨家機關(guān)術(shù),魯班的木鳶,諸葛亮的木牛流馬,黃月英的推磨木人等等,都證明偃術(shù)曾經(jīng)應用于軍事、日常等各種領(lǐng)域。
隨著后來一代代的傳承,偃術(shù)并沒有得到發(fā)揚,反而因為技術(shù)的缺失逐漸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喬三兒說,其實偃術(shù)并不是像傳言一樣的打破了能量守恒定律,而其中的奧秘大概就在這發(fā)條之上,一個精密的發(fā)條機,不會永動,但是會大幅度的增加運動時長。
比如說我們戴的機械手表,上緊發(fā)條之后,即使放那不動,也可以正常的走上3天,而他認為偃術(shù)大概就是基于此原理。
聊了一路,堵車也堵了一路,我們到了前門大街的一條很窄的胡同,這胡同不讓開車進入,我們只得把車停在馬路邊兒。
我們往胡同深處走,路過了一個大四合院,在這四合院邊上有一個門臉兒房,喬三兒說阿南的店就在這,平時也住這,因為都是街里街坊的,所以平時生意很簡單,也有不少鄰居成了回頭客。
門是開著的,我們直接進去了。一個男人正坐在柜臺后,好像在修一個比較老氣的鬧鐘,我正要進去,一個小姑娘跑出來,一下撞到我的腿上。
這個小姑娘比較矮,而且是從門后突然跑出來的,我第一眼也沒看清。
我低頭一看,這小姑娘正抬頭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左手拿著一只很小的尖嘴鉗子,右手剛才抱著的一個小熊玩偶掉到了地上。
我趕忙幫她把小熊撿起來,問道:“小姑娘,撞疼了沒有???”小姑娘沒有回話。
我看了看手里拿著的小熊,已經(jīng)破的不成樣子了,上面有好幾處露了棉花,眼睛還有一只半掛著。
我把小熊遞給小姑娘,對她說道:“你這個小熊有點破了,改天哥哥送你一個,好不好?”
小姑娘依舊沒有回話,奪過小熊,直接從門口跑了出去。
玻璃柜臺后的那個小伙子站了起來,說道:“喬哥,你來了?!?p> 喬三兒點了點頭,介紹說:“這兩位是多哥,野哥,就是上次我給你打電話,說手里有個貨,麻煩你幫忙破解一下的?!苯又鴮ξ覀冋f道,“他就是阿南?!?p> “嗯嗯,我知道的?!卑⒛险f。
我跟阿南握了個手,問他:“剛才那個小姑娘是……?”
阿南擺擺手說道:“哦哦,沒事,她是我表妹晶晶,一個親戚托我照顧她一段時間。來來,你們坐下說?!?p> 我‘哦’了一聲,不知道為什么我有一種感覺,從我和這小姑娘剛才的對視中,仿佛有一種莫名的電流穿透了我的全身,很是奇怪。
我也沒有太在意,把那發(fā)條小雞拿出來,給阿南看。阿南拿著看了看,說這是民國的東西,現(xiàn)在已經(jīng)非常罕見了,但具體能不能破解,要拆開來才能給答復,不過他十分自信的說道,如果這個東西他這里破解不了,估計也就找不到其他可以破解的地方了。
可是阿南說這個發(fā)條小雞要用特殊的工具才能拆卸內(nèi)部,僅憑他現(xiàn)在手頭的東西無法操作,一旦弄壞了就得不償失了,我們也只好作罷,說改天他取來工具我們再拿來讓他幫忙,順便談好了價錢。
要說這么一個小東西,想要破解其中的秘密還真是要花不少錢,跟阿南談的是二十萬一口價,沒辦法我也只能忍痛答應了。
我們從阿南那里出來,準備開車回去,發(fā)現(xiàn)車玻璃上被貼了違章停車通知單,罰款200元,喬三兒暗罵了一聲,我說我給他報銷,這才壓制了他心中的怒氣。
剛上了機場高速,喬三兒小聲對我們說道:“多哥,野哥,我感覺有一輛車在跟著咱們,我從后視鏡看見他好幾次了。”
我回頭看了看,喬三兒指給我說是那輛黑色的奔馳。我讓喬三兒前面下高速,走小路繞一下試試,看看他是否還跟著我們。
喬三兒按我說的下了高速,走了望京的斜街,穿了兩三條之后,我發(fā)現(xiàn)這車還真是一直跟在我們后邊,也沒有要超車的意思,看來我們是真的被人盯上了。
我正往后看,喬三兒一腳剎車,我差點仰過去,剛要張口罵他,我看到我們前邊橫著一輛奔馳MPV,從這輛車上下來幾個人,都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真有種電影里反派團伙的樣子。
領(lǐng)頭的過來敲了敲我們車窗玻璃,緊接著我們車后方也被剛才跟著的那輛奔馳堵住了。我讓喬三兒打開車窗,心想避而不聞也沒用啊,回頭人再把你車砸了。
喬三兒把車窗按了下來,領(lǐng)頭的那人問了一句:“是余多嗎?”
喬三兒反問道:“你們是……?”
那男人沒有解釋,直接說:“你們手里有我們的東西,請到車上聊聊?!彼粨]手,指向他們的奔馳車。
我和陳野、喬三兒對視了一眼,我猜他們說的應該是這發(fā)條小雞,除了這個我也沒有拿過什么其他的東西了。
我們被迫下了車,上了對方的車。領(lǐng)頭的先開口說道:“我叫林猛,我知道你們手上有一只發(fā)條小雞,是從福建偷回來的。”他正了正衣領(lǐng),繼續(xù)說,“我查了你的底細,沒想到你們居然能找到破解這個的人,還要多謝你們呢?!?p> “你……你跟蹤我們?”我說。
“也沒跟蹤多久。你辦事還真是謹慎啊。在福建租的車我們沒能查到任何信息,但可惜啊,你進的那間屋子是有監(jiān)控的?!绷置驼f道。
我又繼續(xù)問道:“有監(jiān)控?那你們怎么找到我的?你們……認識我?”
林猛嘴角抬了一下,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說:“當然。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林可欣這個名字,你應該是熟悉的吧?”
我和陳野聽到這個名字,都怔了一下,驚住了。這不是跟我們一起去尋找六瞳匣的那個女人嗎,在伊卡爾墓坍塌之時我們逃了出來,她也跑了,難不成她也沒有死,也逃回了中國?
我在心里暗想著,林猛又說:“對,她還活著,是她認出了你,而你的信息自然也就好找多了?!?p> 我這時才想起來,在福建那小三層的辦公室門外的說話聲,當時我感覺極為熟悉,現(xiàn)在突然意識到,那就是林可欣的聲音。
我和陳野都沉默著沒有回答,喬三兒不知道我們在說什么,也沒有隨便插嘴,林猛繼續(xù)說:“把那個東西拿出來吧?別逼我親自動手?!?p> “我們把那個發(fā)條小雞放在阿南那了,他說今天沒工具,明天才能拆解?!标愐皳屜纫徊秸f道。
陳野腦子依然靈光,反應極快,我知道他這是緩兵之計,能拖就拖。
但是林猛顯然沒有上當,他說:“那我們一起過去吧,我時間有限,必須今天解決?!?p> 我們坐著林猛的那輛奔馳MPV,回到阿南的工作室。我多希望阿南他們打了烊去外邊吃飯或者看電影,反正只要不在這里就行,結(jié)果卻并不如人意,阿南和小女孩晶晶都在。
三言兩語之間,林猛已然發(fā)現(xiàn)了陳野在撒謊,那發(fā)條小雞根本不在阿南這里。林猛隨即下令讓手下搜身,把我藏到內(nèi)兜的發(fā)條小雞找了出來,讓阿南現(xiàn)在就給破解。
阿南說現(xiàn)在身邊確實沒有工具,林猛從腰間掏出一把槍,晶晶正好站在他旁邊,林猛一把拉住晶晶,用槍指著晶晶的頭說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天必須給我破解了,否則她別想活命。”
阿南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這時晶晶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詭異和恐怖的氣息。我們先是一驚,隨后晶晶用尖利的童音說道:“你們以為誰能破解這個?殺了我你就再也別想知道里邊的秘密?!?p> 晶晶說話的感覺并不像是一個小女孩,倒像是一個成年女子,可就長相來看不像是侏儒,因為一般侏儒是掛相的,一眼就能看出來,單獨看晶晶就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
林猛吃驚的問道:“你是什么意思?”
晶晶又‘咯咯’的笑了兩聲,說:“阿南只是學徒,我才是你們要找的偃術(shù)師?!?p> 我們看向阿南,阿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磥砭Ьдf的是真的,而且如果她真的只是兒童,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晶晶繼續(xù)說:“不過,阿南說的沒錯,現(xiàn)在這里沒有工具,我需要你,和你,跟我去取工具?!本Ье噶酥噶置秃臀?。
我不知道為什么晶晶要選擇我,只得讓陳野和喬三兒在阿南這里等著。
林猛想叫一個跟班兒過來開車,可晶晶堅定的說只要我和林猛兩個人,否則就不幫他破解這個秘密,林猛沒有辦法,最后只能是我開車,聽著晶晶的指揮,我們?nèi)齻€人來到大興的一個筒子樓。
晶晶抱著那個破爛的小熊,左手手中還拿著那個小尖嘴鉗子,她走在前面,我在她后面。
我們跟著晶晶上了2層,一個房間門口,這個房門一看就是特殊設(shè)計的,鑰匙插孔的位置挪到了下邊,晶晶可以夠到的高度。
晶晶打開門,我們進去之后,她讓我在客廳坐下,讓林猛拿著發(fā)條小雞跟她去工作室。我看到這里面還有一扇更小更矮的門,像我和林猛這樣的身高,恐怕是要爬著才能進去。
晶晶先走了進去,那個屋子有點黑,沒有窗戶,也沒有開燈,林猛緊隨晶晶身后,到了那矮門前,只能跪在地上爬著進去,林猛趴著時頭部的位置跟晶晶身高差不多。
這門雖然小,但是內(nèi)部空間還是和正常的一樣,就在林猛剛一進去的瞬間,晶晶突然轉(zhuǎn)身,左手拿著的小尖嘴鉗子猛地一下插進林猛的眼睛里,林猛沒有一絲防備,晶晶的動作如閃電一般,尖嘴鉗子插進去夾住眼球,霎時間把林猛的眼珠拽了出來,林猛疼的大叫了一聲,倒在地板上,同時晶晶又發(fā)出了那種‘咯咯咯’的充滿詭譎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