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生下來都是純粹的個體,對于所謂的善惡并沒有明確的分界線,人們常常掛在嘴邊的善惡不過是大部分人的共同觀點,世界上本沒有善惡,認(rèn)同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區(qū)別。
“說吧,現(xiàn)在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是你殺了她,還是我殺了你們。”
破碎的場地上撒滿了鮮血,一旁的少女眼神渙散地倒在地上,全身都是細(xì)微的傷口,用盡全力向前方爬去,只想抓住那個被踩在腳下男子的手。
“說出你的選擇!”
背后六翼來回煽動,刮起的微風(fēng)卻如同鋒利的刀刃一樣在秦曉的身上一寸寸的劃過。
“為…為什…為什么非要這樣,我…我不想殺她,她給我一種很特殊的感覺,可以放過她嗎?翼…翼鳳…翼鳳快來幫幫我。”
口中不斷咳血,面如金紙的秦曉帶著期盼的眼神看相翼鳳,左手抬起,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行,今天你必須做出選擇,這次我?guī)筒涣四?。?p>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說出無情的話語,秦曉再也忍不住,怒目而視沖著翼清大吼:
“為什么!她只是一個女子,甚至都不是一個正常人,為什么非要我親手殺死她。
告訴我,為什么!”
最后這句話秦曉嘶聲力竭地喊出,在向?qū)λ傲耸嗄甑脑栏复舐暸叵?,如同一個叛逆的孩子般無能嘶吼。
“第一,她是我給你找來的練手,目的就是讓你親手殺死她;
第二,你以為你有什么資格命令我,你的愛情、功法、生活乃至生命都是我賜予你的,你有什么理由沖我咆哮?!?p> 翼清把腳從秦曉身上抬起,拍了拍因剛才出手而弄褶皺的衣領(lǐng),把其慢慢撫平,將手中的細(xì)劍扔在了他的手邊。
“你不要忘了是誰為你們重鑄了這片天地,是誰讓你們衣食無憂,是誰庇護了你們千萬年的安定!”
“是五族,是五族幫助我們重鑄了這片天地,是五族讓我們衣食無憂,是五族庇護了我們千萬年的安定!”
緩緩伸手拿起手邊的細(xì)劍,口中不斷喃喃自語,慢慢地將頭瞥向還在努力爬行的少女。
雖然少女的四肢早已經(jīng)被一劍挑斷。
“所以,現(xiàn)在你還有問題嗎?”
“沒,沒有了,我知道該則么做了?!?p> 秦曉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依靠著手中的細(xì)劍豎立在地上來保持穩(wěn)定。
“那好,快去吧?!?p> 耳邊傳來翼清空靈的聲音,眼神重新變得呆滯,一步步走向毫不知情還在拼命掙扎的少女。
劍端直接刺穿少女的頭顱,后者沒有一聲慘叫到了下去,如同古老的睡美人一樣在夢中沉睡,只是她再也沒有蘇醒過來的機會罷了。
一滴眼淚從紅彤彤的眼眶流出,劃過滿是污漬的臉頰滴落道流淌的血液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啪!
手中的細(xì)劍掉落在地,心口如同火燒一樣撕裂般的疼痛。
“嗯…嗯…”
秦曉張開大嘴想要說什么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只傳出來一聲聲悶哼。
我的心好痛,怎么回事,是我殺了她嗎?我…我怎么哭了?為什么這么難過。
秦曉單膝跪在少女的面前,單手伸出去撩起她的長發(fā)。
說來可笑,交手以來還沒看見過她真正的樣子。
“可以了,天色不早是時候回去了?!?p> 翼清的左手直接抓住秦曉把他從地上拖起。
還差一點,就可以看到了。
被侍衛(wèi)架在身上的秦曉不甘地向身后望去。
少女已經(jīng)被人埋進了土里,只剩下一只斷掌還停留在土面上。
還真是分尸處理啊,可惜到最后也沒真正地見她一面。
嘴角泛起苦笑無奈地?fù)u搖頭,漸漸遠(yuǎn)離這座改變他人生的演武場。
“嗯?”
“怎么了,父親?!?p> 伸手制止翼鳳說話,閉上眼睛感知四周。
“沒什么,應(yīng)該是我太敏感了,感覺有人在偷窺我?!?p> 翼清睜開眼睛對身旁看著自己的翼鳳說道。
只是他沒有看見剛才有一團虛影轉(zhuǎn)瞬即逝。
“呵,有趣?!?p> ……
黑色的夜幕如約而至,在這寂靜的夜晚人們安然入睡,除了一個心事重重的少年無法入眠。
呼!
手中的啤酒被隨意丟棄在地上,窗臺上坐著的少年眼神迷離,身影搖搖晃晃,肩膀處的黑發(fā)不知被何處吹來的微風(fēng)微微飄動。
“誰……誰說喝醉了就能忘掉煩惱的,嗯?!?p> 秦曉打了個酒嗝,雙手撐起身子歪著腦袋看著腳下一瓶瓶空的酒瓶。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fēng)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嘴中哼唱著古老的詩歌,腳步胡亂卻蘊含節(jié)奏地來回踱步。
“轉(zhuǎn)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yīng)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雙手一前一后,呈懷抱狀反復(fù)來回,時而成爪,時而成拳,時而如蒼鷹俯沖,時而如玄龜回轉(zhuǎn),時而……
黑色夜幕之下,一個喝醉酒的醉漢在做著一個個浮夸的動作,腳下隱隱約約踩著黑白兩色的光點,雙手在身邊帶起一陣陣微風(fēng),衣角卻沒有任何被吹動的痕跡,身影虛虛實實讓人看不真切。
一夜無眠,秦曉整夜都在房間里修煉那奇怪的姿勢,看似兇猛異常,實則毫無一點殺傷力。
“這和古代的太極拳一樣?是修生養(yǎng)性的法訣?”
感受著比之前更加柔韌的身體,抬腿向后飄然退去,身形如柳絮般來回晃動,雙手不斷做出各種攻擊。
“不,不應(yīng)該被稱為法訣,畢竟沒有相對應(yīng)的口訣或招式,更接近古武術(shù)?!?p> 古武術(shù),沒有任何法訣不依靠靈力進行攻擊,依靠單純的力量進行交戰(zhàn)。
“那么……”
不斷移動的秦曉感受著對身體如影隨形的控制力,看著雙臂靈活攻擊的樣子,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瘋癲,開口輕聲吐道:
“那么以后就叫它《醉紅塵》好了。”
收拾一番直接動身前往城主府,雖然昨天自己被強迫殺了她違背了本心,但又有誰的生活是事事如意的。
走在路上的秦曉回想起昨天的那一幕幕,心臟依舊如同撕裂般的疼痛,不斷進行心理暗示麻痹自己。
人生下來的命運就早已經(jīng)被注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不會因為外人的插手而改變。
不斷這樣想著,身心漸漸舒緩,沒有了之前的疼痛,好像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嗯,等我混不下去的時候還可以去命族學(xué)學(xué)命術(shù)?!?p> 對著自已自嘲一句,毫不理會身旁城主府的侍衛(wèi),自顧自的徑直前進。
或許,當(dāng)你足夠成熟的時候,那么你所面臨的一切事情都能夠理智地面對。
畢竟,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心也就麻木了。
“感覺如何,大部分的人在第一次殺人的時候,總是擔(dān)驚受怕的一晚上睡不著??!”
穿著以往的青色長衫,坐在主位上的翼清面色和藹,用溫和的聲音對站在大廳中央的秦曉說道,跟昨天的瘋狂簡直判若兩人。
“多謝城主大人的關(guān)心,草民昨天晚上休息的很好,不勞大人關(guān)心了?!?p> “哦?”
沒有責(zé)備他用這種口氣和語氣對自己說話,反而看向身旁的一人,開口道:
“年輕人總是要經(jīng)歷一些必要的磨練,我也可以理解的,這次我就不計較你對我的不敬,你不必等到下月再去守備軍,現(xiàn)在我就給你介紹一下?!?p> 指著身后同樣生有六翼,眼眸卻是棕色的男子。
“煉獄戰(zhàn)場守備軍統(tǒng)領(lǐng)--翼郝!”
那人向前走出兩步,將右手搭在秦曉的肩上,開口道:
“還不錯,當(dāng)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小子就是個可塑之才,果然沒讓我失望?!?p> 此人正是賀云學(xué)府的特邀講師翼郝,經(jīng)常給予秦曉一些資源上的幫助和人生觀上的培養(yǎng)。
“至少還愿意面對事實,不像大部分人只會懦弱的逃避從來不敢正面反抗。”
與秦曉的眼神相對,用嚴(yán)肅且?guī)е蝗葜靡傻目谖?,對面色沒有任何表情的秦曉說道:
“你應(yīng)該在煉獄戰(zhàn)場磨練自己,而不是在這里浪費時間,來吧,跟著我,你遲早能得到你想要擁有的一切?!?p> 嘴唇微微張開,開場只說過一句話的秦曉對著她詢問道:
“你說…我應(yīng)該去嗎?”
后方的翼鳳看著這個失魂落魄的少年,心里竟然泛起了一絲苦澀,掩蓋沙啞的聲音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我所喜歡的人一定是個蓋世英雄,身穿金甲,腳踏七彩祥云來到我的面前,幫助我掙脫一切束縛,而你,現(xiàn)在還太弱?!?p> “好,我明白了。”
聽到她的回答,看了一眼自己生命中最后的亮光,秦曉心中無悲無喜地抬頭對翼清說道:
“好,我去?!?p> 而后者點點頭,在身旁的盒子里取出一顆晶體和一枚古樸的戒指。
“那么我就來幫你完成真正的蛻變吧。”
從座椅上站起,一步一步走向那個不肯低頭彎腰的少年,將手中的晶體注入其體內(nèi)。
“以賜予你的這顆道源靈晶為基礎(chǔ),不斷吸收天地靈氣轉(zhuǎn)化形成另外的靈晶,從而增強修為,至于這枚戒指?!?p> 說到這里翼清的話語停頓了一下,轉(zhuǎn)而用唏噓的語氣講述它的來歷。
“這是當(dāng)年在你身上所佩戴的物品,應(yīng)該是你父母所遺留的?!?p> 一直無動于衷的秦曉此時聽聞此話身形一顫,緩緩伸手接過這枚戒指。
只見其上刻畫著一個文字。
“秦?!?p> 這就是我姓名的來歷嗎?
看著毫不起眼的古樸戒指,秦曉感覺一陣荒唐。
呵,這就是所謂的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嗎?把我的東西還給我,這甜棗可真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