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激烈的角逐,王寒率先拿下9分,遙遙領先,我們看到他已經連續(xù)擊敗了九個人,并且在本次大會上一鳴驚人書寫數學傳奇,至于準確性我想已經在驗證的過程當中了,那么上一話題到此結束……”
“現在是晚上8點15分,辯論大會繼續(xù),請?zhí)魬?zhàn)方發(fā)言?!?p> 主持人雷滅語速飛快,說完串詞便向一邊退去,將舞臺交給了王寒和他的對手。
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片刻后挑戰(zhàn)方居然沒有人舉牌。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被王寒嚇到了?
黃堯和司空勻跋還在觀望,劉逸看了謝靜一眼,謝靜安安靜靜,沒有要發(fā)言的意思,他便又看向薛良。
得,作為馬前卒,薛良知道這一場該自己上了。
那既然如此,就沒什么好猶豫的,還是干脆一點。
左手將發(fā)言稿蓋上,他向王寒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眾所皆知,J站自建立以來,它的定位就是娛樂。什么是娛樂?簡單點說就是消費,看過笑笑,過去了就過去了。那什么又是學術,在古代學術的意思是治國之術,現在則泛指高等教育和研究。兩相對比,娛樂與學術不同甚多,矛盾甚多,是急難相容的,不知道王兄以為如何?”
“所以我有一個觀點,娛樂就是娛樂,學術就是學術,娛樂是隨意的,而學術是嚴肅的,學術問題不要娛樂化。王兄將學術問題搬到娛樂平臺上,恐怕有嘩眾取寵沽名釣譽之嫌,別人會指責王兄你為了引起公眾的關注,一味標新立異,不擇手段,這樣很不妥?。 ?p> “就算不指責你的出發(fā)點,但是王兄你想過沒有,你把學術問題搬上娛樂平臺,將會大大削弱學術的嚴肅性,使它變得不倫不類。你為大眾做了一個不好的示范啊,如果人人都效仿你的做法,致使學術充滿著銅臭的味道,那么這樣的學術還有前途和未來可言嗎?”
“王兄,你該當警醒才是,最好及早收手,回歸正道!你不妨想一想,做學問做到娛樂平臺上面去了,這是多么可怕的事,難道學術已經喪失自己的陣地了嗎?”
薛良出戰(zhàn)了,討王聯盟人心振奮,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薛良比劉逸更顯底蘊優(yōu)良,有些時候他比劉逸還強一分。
不論是什么時候,他都是一副溫吞的樣子,不急不躁。
但是他一出手,就讓人感覺到了那股沉甸甸的壓力,似有千斤重。
學術和娛樂的矛盾問題已經算是長久以來的社會熱點問題了,這幾乎就是個暫時無解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得出結論的。
王寒捏了捏手指,這個薛良是個隱藏高手,懂得長篇累牘的力量,也很會利用社會熱點話題。
不過薛良的觀點也并不是無懈可擊,道理是符合主流大眾了,很多人也都是這么想的。
你做學問就做學問,跑娛樂平臺來做什么學問,那樣的學問能做好嗎?這難道不是一種作秀嗎?
但因為時代的局限性,薛良的“觀點”終究還是顯得有些稚嫩,其實他的觀點并不能稱為觀點,僅僅只是一個問題,處于后世“發(fā)展大眾文化”的初級階段的探究。
王寒想了想,莞爾一笑。
“薛良同學,也是難為你了,一不小心讓你思考了這么深刻的問題,感覺有點對不住你,這本不是你這個時期該承受的壓力……”
“我十分感謝你的勸誡,不過你的觀點卻讓我感到萬分遺憾,你給在場的所有人出了個難題,哪怕是你的老師們,我想也無法給予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不過想要反駁你的觀點卻不是一件難事,因為你的發(fā)言,通篇都是可駁之處,與我的想法是背道而馳的?!?p> 王寒此話一出,令很多人感到訝異。
他的想法怎么總是跟別人不一樣?薛良那么義正言辭的批判,哪里有什么可駁之處?還通篇都是?他是在裝嗎?
薛良朗聲一笑。
“哦,是嗎?薛某愿聞其詳?!?p> “好,那就從你的第一句話開始,你說J站的定位就是娛樂,話語里含有未來也將一成不變的意思,你這是在幫J站做決定嗎?如果不是知道你還沒畢業(yè),我還以為你是J站的高層領導……一個企業(yè)起碼在六種情況下是可以轉變定位的,其中一種情況就是當企業(yè)的經營思路、發(fā)展方向有較大變化,試圖有質的飛躍時,企業(yè)會出臺新的戰(zhàn)略發(fā)展規(guī)劃,這時就需要轉變定位?!?p> “這是批駁你的定位觀。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J站正在籌劃開辟一個線上的學術板塊,使網絡學術直播的模式成為常態(tài),目的是為了響應國家號召,促進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和人民知識水平的提高,如果這樣的利國利民的舉措都算是錯誤的話,我敢說你的思想一定出現了問題。而關于這個消息的準確性,眾位媒體朋友可以向J站秦總確認,他一定會很樂意與你們聊這個話題?!?p> “然后我要批駁你的娛樂觀,你將娛樂闡釋為消費,其實是很偏激的觀點,你認為它看過笑笑,過去了就過去了,并沒有留下什么,也沒有起到什么實際的作用。那么娛樂到底是什么?這里我給出兩個觀點,娛樂是文化,娛樂也是天性!娛樂的內容非常廣泛,包含了悲喜劇、比賽、游戲、音樂、舞蹈、表演等等,它的體系自古就有,博大精深,是所有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項,我說它是文化想來應該沒什么問題。那為什么又說是天性呢,薛良同學,你解釋學術的時候用到了古代的詞意,那我也用古法給你解一解娛樂,娛這個字古代通悟,領悟的悟,娛是一種有所領悟后產生的情緒,樂在甲骨文中是成熟的麥子,代表成熟的喜悅,所以娛樂是人追求快樂追求喜悅的一種天性,而你說的消費,其實只是娛樂傳遞給大眾的一種方式和現象?!?p> 王寒自己內心也挺感慨的,懷念前世的生活,要不是看了天天向上,也不知道汪涵對娛樂做出過這樣的解釋,真是厲害。
“隨后你說,娛樂與學術,大相徑庭,因為矛盾很多,萬萬難以相容,這我更是不敢茍同?!?p> 王寒聲音突然有所抬高。
“我認為學術與娛樂結合,是社會進步的體現!”
“學術理論因為絕緣于現實世界,被實踐派稱為象牙塔,這你不明白嗎?學術本就該借助網絡的工具走出去!而不是閉門造車,也不是僅僅只在一個圈子里打轉?!?p> 什么是最典型的例子?百家講壇!讓學術登上銀幕效果不要太好,既然有這樣的成功案例,怎么能不去效仿?
“現在全國高校每年舉辦互聯網+大賽,目的在哪里,意義又在何處,莫非是因為這個活動誕生的時間還不夠長,所以還沒有形成一種萬事萬物互聯網化嘗試的慣性思維嗎?或者你們覺得網絡平臺可以用,但要進行區(qū)別,學術另立學術的平臺,不得與娛樂文化共用一個平臺,這種互相絕緣的想法,與理論絕緣于實踐有什么區(qū)別?不還是處在象牙塔嗎,你們只是給象牙塔搬了個家,換了個地方而已!”
“說到底工具是人造出來的,怎么用還是要看人,如果我們把自己與自己造的工具隔絕開來,倒不如把它們放進歷史博物館!”
把工具放進博物館里,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才代表正義,這個工具它的名字叫做原子彈。
薛良苦笑。
他知道姚孺文,謝靜,蔣依依,劉逸為什么輸了。
這個家伙不是個人!
一場辯論而已,旁征博引,口若懸河,這他怎么擋得住……
但他還是忍不住反駁道:“王兄,娛樂與危機總是相伴相隨,批判家尼爾·波茲曼的大作《娛樂至死》里有一句話:人類無聲無息的成為娛樂的附庸,毫無怨言,甚至心甘情愿,其結果是我們成了一個娛樂至死的物種。”
“這難道不值得我們警醒嗎?”
王寒點點頭,笑了。
“所以才需要我們這一代人啊,我們至少要去做兩件工作,一是引導娛樂正確的方向,曾經的娛樂,一件感人肺腑的事兒,全國人民跟著哭,現在電視上動不動就哭,卻一件感人肺腑的事都沒有,我們是不是要承擔引導娛樂向好的責任?二是讓學術走向大眾,只要志趣相同,我們就可以走到一條道路上,并且共同奮斗,這樣就不至于寂寞,也不至于渾渾噩噩的活著,毫無價值的死去?!?p> “生如夏花,死如秋葉,你說我直播有嘩眾取寵沽名釣譽的嫌疑,不擇手段標新立異,這是把個人的榮譽得失看得太重,說句不好聽的是挺自私的觀點,看待問題的出發(fā)點就很偏頗,但是我不會在意你們這樣去想,因為我的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面,我還要準備我的直播?!?p> 薛良有些呆住,問道:“那你去直播的原因是什么?既然你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為何還往南墻上撞?”
王寒笑意更盛,只是依舊顯得謙遜。
他的眼睛仿佛把天上的那顆月亮裝了進去,移動目光,看到了對面神色憎恨的劉逸,看到了表情冷淡的黃堯、司空勻跋,看到了羞愧黯然的姚孺文、蔣依依,看到了驚愕的謝靜,而后看到前方高臺上密密麻麻的觀眾,千千萬萬的人臉……他仿佛看到一道高大的人影站立在山巔上,望著蒼茫大江,和江對岸漫山遍野的火把,念出一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心中騰起一股火熱的意念,聲音不高不急,卻獨有力量。
“因為我相信國人都有一顆好學之心?!?p> “凡我好學的國人,都不會排斥任何進步的知識,只會孜孜以求?!?p> “百鬼夜行,有人混跡其中,比鬼還高興……置身社會,總想著事事利己,面臨困難,總想著袖手旁觀,這不是我輩學子!”
“我想做一些事情,還沒有成熟的思路,但我希望可以一直進行下去,即使五十年后,我也和年輕人在一起,跟他們說,我老了,可還沒廢……”
薛良呆了。
全場呆了。
大屏幕里的王寒說完此話,眾人腦海便只剩下嗡嗡的響聲。
“原來如此,受教?!?p> 薛良拱了拱手,風輕云淡的退去,直接認輸。
書生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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