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
上官祁側(cè)眸看她,不錯桃妖想知道的他都會告訴,
“你不懷疑我?今天是臨時改道來的安華寺,此時刺殺你正是大好時機(jī),我又是知道你假瘸的人,派來那些人手正好勝算。”
“也許吧,如果是你,那我就認(rèn)載。”
“那要是知道你腿無疾的另一個人呢?”
桃妖試探著問,剛才那一幕,洛晏的那一個眼神,她幾乎可以斷定一些事,只是她知道她說了也白說,
果然,上官祁堅定的說,“不可能,洛晏跟我像親兄弟一樣?!?p> 上官祁沉默了一會“其實,洛晏有個弟弟叫蕭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在南楚邊境了。”
“蕭颯?為什么他不姓洛?”
“洛晏很小就被送到姑姑家改了姓氏,”
“那~蕭颯~死了?”
空氣里是讓人窒息的冷凝,
“嗯,替我死的,當(dāng)時南楚戰(zhàn)亂,我?guī)У谋患皵耻娨话耄瑪耻娭牢沂侨A國太子,下了軍令狀,得我人頭著加官封爵?!?p> 他冷笑一聲,
“多么大的誘惑啊,一時間我成了眾矢之的,唯有一死,才能讓戰(zhàn)況稍緩,我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為了數(shù)萬將士,為了華國數(shù)萬個家庭”
上官祁眼底顯出紅色,隱約有淚水在眼底打轉(zhuǎn),
“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赴死了,可他卻偷了我的鎧甲頭盔,所以…”
那雙眸子再沒了往日神采,一滴清淚低落在柴草上。
“京都有人要害你?所以遲遲沒有支援?”
緩了一會,桃妖看上官祁情緒略有平復(fù),又問道,
“嗯!一定是有,不止一伙?!?p> “你懷疑我那倆義父卻從沒懷疑過自己身邊的人?”
“嗯,蘇煙然到底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閨閣女子眼界有限,至于洛晏~十年前母后給我安排的侍衛(wèi)原本就是洛晏,只怪我貪玩在后宅就先遇到了瀟颯,我二人性子頗像,幾句話我就決定用瀟颯做我的貼身侍衛(wèi),這才有了洛晏后來浪跡江湖的機(jī)會,也最終導(dǎo)致瀟颯為我枉死。瀟颯死后我回到京都一段時間一蹶不振母后才想到當(dāng)初的洛晏,這才把洛晏送來我身邊,說到底他不恨我害死他的兄弟已經(jīng)是大肚了,我哪里還能懷疑他呢?!?p> 往日看著盛氣凌人,傲視萬物,原來竟是這樣可憐的人,
桃妖看著上官祁褪去往日的冷傲,像是被拔了刺的刺猬,軟嫩嫩的讓人生出保護(hù)欲來,
雖然不能喜歡他,但是幫幫他還是可以的。
后來一夜無語,只是不知什么時候倆人的位置越來越近,醒來時竟然抱在一起,看昨夜的痕跡好像倆人都有挪動,可能是夜里山洞太冷了。
太子府養(yǎng)蓉殿
從安華寺回來,上官祁去了養(yǎng)蓉殿,
這是上官祁搬進(jìn)太子府后第一次走近養(yǎng)蓉殿,
他竟不知道,這座原本給太子府妃嬪建造的宮殿竟然這般陰冷。
“刺客都招了?!?p> 太子祁冷冷開口,生生定住了蘇煙然正要福身的動作。
太子祁這么快就來質(zhì)問了嗎?在門外丫鬟通報聲傳來時她就已經(jīng)猜到是為了什么,昨天她下決定要動用殺手的時候褚枳就已經(jīng)提醒過她,此招乃最終招,不可輕用,可她不用又能怎樣,她還能怎樣?
“殿下明察,嫣然冤枉!”
索性她噗通!跪在地上,小腦袋瓜深深的低下去再一言不發(fā)了。
一個什么物件落在她面前的地上,她瞄了一眼,一個錢袋。
“你以為這袋子有什么不同?”
上官祁開口,依舊是冷冷的語調(diào),沒有失望只有氣憤,
“這錢袋所用錦布是宮里賜的,此布稀少共有十二色,每色一匹,本宮也只分得這天青色的一匹?!?p> “那…太子府里那么多人,殿下可不能冤枉了嫣然。”
蘇煙然跪在地上繼續(xù)狡辯,腦袋瓜依舊深深的垂著。
“要說太子妃也是分得的,這布我記得,我只以為是尋常布不過精致些就裁了份給側(cè)妃桃妖送去了?!?p> 此時她正慶幸自己沒有貪小便宜,如今還能有的推脫,
“你是說側(cè)妃自己顧刺客殺害自己?”
想到桃妖受傷的胳膊,上官祁就來氣,如果沒有后一波人來攪水,桃妖是不會為自己受傷的。
“那正是她的高明之處,陷害嫣然…苦肉計,對!她在實苦肉計。”
蘇煙然還在替自己辯解,
一沓信紙被上官祁扔在桌上,跟蘇煙然桌上才寫一半的女戒并排躺在桌上,分明一樣的字體,
他扔下的一沓正是前兩日陷害桃妖私通外敵的證據(jù)。
蘇煙然傻眼了,原來一切都逃不過上官祁的眼睛。
“你速來心善,縱有小心思也絕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我本想放過你,可你卻愈演愈烈,如今你還有什么話說?”
他們相識太多年了,青梅竹馬,是親情是友情是相依為命的習(xí)慣,如今一切都到了非變不可的時候了,由不得他二人,一切都是命運使然。
“我從沒愛過你。”
蘇煙然冷靜下來,說了這么一句,深深的叩了頭。
待上官祁走到門口時,蘇煙然的聲音傳來:
“既然殿下的腿疾已經(jīng)好了,那嫣然就拜別了!”
又是一個重重的響頭,叩下后卻是許久的寂靜。
次日清晨,太子府門口,蘇嫣然衣著規(guī)整,面色坦然,向上官祁行了她平生最標(biāo)準(zhǔn)的一個宮廷福身禮后,緩緩開口:
“從始至終你我之間無愛亦無恨,此去經(jīng)年,唯愿萬事無恙?!?p> 蘇煙然轉(zhuǎn)身走了。
上官祁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面色沉重,心有不舍,卻沒半點挽留的打算。
“連轎子都不給派一輛嗎?”
最后憋不住的還是桃妖,雖然是被蘇煙然陷害小小的遭了那一丁的罪,可桃妖心里沒有半分怨氣,反倒覺得蘇煙然那背影太過落莫,讓同為女人的自己有些受不了。
雖然她一直都想離開,可她想象的是灑脫,是擁抱自由的空氣,絕不是像蘇煙然這樣。
她心里嘀咕著,愛情啊愛情果然不是好東西,生出多少愁郁難解!
“不用替她傷心,離開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p> 上官祁開口,從桃妖住進(jìn)來他才一點點想明白蘇煙然的幸福不在太子府,從來都不在,當(dāng)年留下她本來就是錯,他不能一錯再錯,如今哪怕一點關(guān)系他都不敢給蘇煙然,不是不想不是不吝嗇,而是不想用那些幻想再綁住蘇煙然開始新生活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