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妖正要起身離開皇后的養(yǎng)心殿,就聽門外通報“卓峰將軍夫人,卓安氏求見?!?p> 他不知道這將軍府人來訪所為何事?更不想再有閑事牽扯自己,畢竟今天進宮接收的信息量已經夠大了,垂著腦袋,一路往外走,正好跟卓安氏擦肩而過,她明顯的能感覺到那人看向自己的目光。
剛出皇后養(yǎng)心殿的門口,一個中年夫人攔住她,
“我家夫人請?zhí)渝锬锷院?,等她出來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說?!?p> 那夫人仆從打扮,卻也是精致干凈,想來是將軍夫人身邊的親信,怕是這留住太子妃的重任交給她,是無論如何不能讓桃妖輕易推脫,雖然腦子里寫滿了準沒好事,桃妖還是退到了一邊安靜的等著。
不多時,卓安氏就出來了,那速度除去走路的時間好像也就夠跟皇后娘娘問一聲好。
倆人來到僻靜的涼亭,
既然來了,桃妖也就不著急了,反正她母親的這份情債是找上她無疑了。
“衍月門第69號弟子安幸,參見閣主!”
卓安氏突然下跪,驚的桃妖向后退了一步。
“這?”
桃妖一腦門的問好,要么這將軍夫人癔癥了,要么就是她自己失憶了。
“衍月門什么東西?干嘛的?”
“誒呀,是安幸唐突了”
卓安氏由方才傳話的婦人扶著,站起身。
“難道,門主沒跟你說嗎?可你這?”
安幸指了指桃妖手上戴的銀玉鐲子。
“這個?怎么了,我打出生就帶著了,也奇怪了,那會我瘦小這鐲子便緊貼著我胳膊,如今胳膊長了它也長了,只是如何也取不下來,又堅固的很,摔不破。”
桃妖說著就要舉起手在石桌上磕一下做示范。
“使不得!使不得!”
安幸連忙阻止,好像那鐲子是她心尖的寶貝,如果不是拿不下來,桃妖真想隨手送給她。
不過,要說來,當初大師傅木竹也是因為這個鐲子在寒城找到她并救下她的,難道這個鐲子跟她的母親有什么關系?
安幸扶著桃夭妖坐了下來,又派遣了剛才的婦人到旁邊守著,千萬不能讓別人聽見她們的談話。
“當初我是門主的丫鬟,我一直愛慕卓將軍門主是知道的所以。。?!?p> 說到這里安幸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所以你有了卓將軍的孩子也就是卓曉嵐?”
桃夭妖知道酒后亂性的事,讓這位看著就本分善良的夫人說出這話確實是難為人,姑且就她來說了。
“嗯!”
安幸點了點頭,繼續(xù)道:
“門主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好人,她不忍傷害卓將軍也不想讓我傷心難過,她給每個人都做了最好的安排,唯獨她自己。。?!?p> 說到這里安幸已經說不下去了,嗚咽成聲,手里的帕子緊緊的攥著。
桃妖起身,一只手在安幸的背上輕輕拍著,
“別難過了,都過去了,”
桃夭妖安慰著,另一只手卻被安幸死死的攥住。
“對我來說是過去了,可對新門主你可不是,”
安幸望著桃妖的眼神像是寄予厚望的樣子,看的桃妖是生生打了個寒戰(zhàn)。
“當年門主已經想好了脫身之法,如果不是被人損害,也就不會…”
說到這里安幸又哭了起來。
看來這衍月門也沒什么意思,竟是些愛哭鼻子的美嬌娘,也不知道她娘當年是怎么想的,
“就不會怎樣?”
“就不會死了~嗚嗚嗚…”
安幸又去哭了,桃妖心里想著真是桃花一劫又一劫,她這位神奇的母親被情債所害臨終前還不忘把自己扔在最禁忌的極寒之地,如今這是又留了什么伏筆?也是了,連同為女人的將軍夫人都能時隔數十年再想起她那位神奇的娘還能哭的如此傷心,可見這神奇的母親是真的很神奇,男女通殺啊。
“當年門主來京都不過是路過,可偏偏被將軍看上了,將軍那會戰(zhàn)功赫赫,門主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就偷偷藏進了演出的樂隊想躲開將軍的追查,可誰曾想命運弄人,那樂隊竟然是進宮演奏的,那是太后的壽宴,群臣參加。”
安幸緩了緩,接過桃妖遞給她的茶杯喝了一小口,繼續(xù)道:
“唉!那宴會上文翰祿、武卓峰都在,自然當今圣上也在,門主被推上了臺圍在舞姬中間,她本就輕功超群,簡單的耍了幾下凌云漫步,面上的紗就好巧不巧的掉了,傾城的容顏一露出來,在場的人眼睛都直了?!?p> “那后來呢?皇帝也直了?”
桃妖聽聽津津有味,她這位神奇的母親真是走到哪都不辜負桃花這個名字啊。
“嗯!”
安幸點了點頭,
“皇帝年輕時本就好色,看見門主那就更不用說了,倒是皇后知心當場就要冊封門主為美人?!?p> “那后來呢?冊封了?”
“沒有,也不知道李翰祿李相爺跟門主是怎么認識的,馬上就跪到圣駕跟前,說使不得,他說門主是他家鄉(xiāng)來的拜過堂的妻子。”
桃妖越發(fā)聽的入迷,且不論是她娘的親身經歷就單這故事就已經波瀾起伏了。
安幸緩了緩,又嘆口氣,
“唉!到底是文官腦子好使,當時卓將軍就杵在那眼睜睜的見著這一目,他懊悔愧疚也無能為力,只能借酒消愁…就有了后來的事?!?p> “那我那母親怎么就死了呢?”
“那之后,門主不愿嫁給李相爺也是不行了,草草舉辦了婚禮,但門主是不情愿的,整日抑郁寡歡,一年后就離開了人事?!?p> “就這樣就死了?”
卓曉嵐比自己早產八個月,八個月再加懷胎十個月,那從結婚算起至少要一年半的時間才能順利的把孩子生下來。
如果婚后一年她母親就去世了,那桃妖必然已經胎死腹中。
問題出在了哪?
安幸不知道桃妖心里想什么,見她面色凝重,道:“至于你的親生父親我也不知道是誰,我以為門主不曾對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動過情,更不會為她們任何一個生孩子?!?p> “對李翰祿也沒有嗎?”桃妖問,
別人不知道,桃妖卻清楚自己就是李翰祿的孩子。
只見安幸搖了搖頭,“不可能,當時李翰祿還有家室,他的正妻還在世,”
“李志苒的娘?”
“對,是一個極溫婉的女子。以我對門主的了解她對感情要求很高,絕不會插足別人的婚姻,這可能也是她最后選擇離開的原因,畢竟她醫(yī)術也是很了得的不該死于那么平常的病患。”
醫(yī)術了得謀略過人姿色超群,桃妖把這些年從不同的人口里聽過的對她母親的描述通通在大腦里匯合在一起,得出的結果卻是解釋不同的一個大問號。
大師傅木竹曾經說過,桃妖不僅是練武奇才,在攻伐謀略上完全繼承了她母親,
桃妖心想也許正是因為她繼承了母親的多竅心思,所以她是這幾十年里唯一能找出她母親當年布局里的破綻。
只是,那段破綻百出的曾經到底是為了掩蓋什么真相,她現(xiàn)在還想不明白。
好像一張歷史數年的棋盤鋪開,執(zhí)子的這頭是她娘桃花,那頭是孤女桃妖。
結局兩人都已料到,必然是青出于藍的桃妖,只是這一盤仍舊下的詭譎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