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為他的理想犧牲,卻不會為他犧牲?!?p> 迷霧在兩手之間投影已經(jīng)確定好的帳篷圖紙。
彌漫的霧氣遮住了他的神情,即便一心兩用,依舊聲音平穩(wěn):“這就是我與「都蘭」的關(guān)系?!?p> 最后補充道:“不用擔(dān)心他活轉(zhuǎn)不過來,某個【世界】的因果還等著他了結(jié)?!?p> 視線在青色旗袍的蒼晶石臉上掃過,瞥見她帶著些許喜悅的神情,他無喜無悲。
他沒有說,在失去人性·都蘭的平衡后,她所關(guān)心的容器·都蘭正倒向混亂。
也沒有對這段單戀發(fā)表什么意見。
愛情總是美好的,縱使終會凋謝,這依舊不是旁觀者折斷那承載著花苞枝丫的理由。
心神一動,他的感知在晶體蟲們充當(dāng)?shù)墓?jié)點間跳躍,一路奔行至另一端的盡頭,精神網(wǎng)絡(luò)的深處。
深埋地底的「破毀之楔」核心,凝視著鐵椅上的蒼白破面,眼神深邃。
或許,他也抱著他能被人拯救的渺小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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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歌劇院(Sydney Opera House)
位于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州悉尼市區(qū)北部的便利朗角(Bennelong Point),1959年3月動工建造,1973年10月20日正式投入使用,是澳大利亞地標(biāo)式建筑
“悉尼歌劇院占地面積1.8公頃,坐落在距離海面19米的花崗巖基座上,最高的殼頂距海面60米,總建筑面積88000平方米……”
“等等!等一下,我不是想問眼前這東西是什么,我是想問為什么說好的帳篷變成了歌劇院?”扳動迷霧的肩膀,玄鴉指著高大的建筑物問,毫不退縮的與其對視。
凜已經(jīng)看呆了,雙眼直愣愣的望著在建筑外殼上來回穿梭的晶體蟲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迷霧計算了一下剩下的工作量,在和晶體蟲們臨時開辟的工作頻道把任務(wù)發(fā)布了出去。
這才轉(zhuǎn)過頭回答:“這是晶體蟲們的‘帳篷’,我們的在那邊?!毖粤T,向著山丘的另一邊示意。
另一只手上握著「水晶之心Mark-A7型號」在旁邊的空地上制造晶體建筑材料。
玄鴉緊了緊肩臂彎間搭著的黑西裝外套,知道這不是今天要宿營的地點就拉著凜向著迷霧指著的方向走去。
他并沒有對那枚水晶之心的存在感到驚訝。
這本來就是他們一同設(shè)想過的開發(fā)方向。
「水晶之心Mark-A7型號」
水晶之心是產(chǎn)物名稱。Mark是原型機標(biāo)識。A是物理性質(zhì)晶體。7 是晶體標(biāo)號。
原型機只是限制了晶體塑造的類型,本質(zhì)上依舊是2.0系列,開發(fā)的最終設(shè)想是從根本上鎖死晶體的輸出類型,甚至是功率。
當(dāng)然,那是以后的事了。
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沙石間前進,那只晶體蟲并沒有跟來,在和迷糊狀態(tài)的凜擺了擺尾巴后,就爬進了迷霧的建筑工地。
迷霧給了他們兩盞提燈。重要的是這種圣巢風(fēng)格的提燈凜也提得動。
“你也看到了,這就是我們的相處方式?!卑氲郎希f說:“我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p> “有點神經(jīng)質(zhì),有點特別……也有點危險?!?p> “說起來,我們加個速怎么樣。你應(yīng)該沒有恐高癥吧!”
“沒……”
他說最后一句的時候偏頭對著凜眨了眨眼,笑著把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肩頭。
白襯衫下軀體有力量在流動,在女孩的驚呼中,在迎面的狂風(fēng)中他們飛了起來。
震動大氣的巨響連同地面上的崩裂巖坑被一同拋之身后。
淡淡毫光的球形防御從女孩胸前的護符擴散而出,恰恰擋住風(fēng)與寒冷。
兩人越過云層的高度,凜一時似乎沒有感覺到什么變化,只是星星們變得很亮很近。
“不必?fù)?dān)心我們?!?p> “嗯。”凜想了想點頭回答。
“許一個愿望吧!”都蘭·玄鴉解釋說:“這是我們傳承的傳統(tǒng)?!?p> 在那一瞬間,凜把那一幕記在了自己的心底。
在那之前,她從沒有在人的眼中看見過那樣明亮的神采,有著另一片星空在他的眼中閃爍……
她為這個愿望思考了三秒鐘,玄鴉為這個愿望等待了3000毫秒。
她抬起手,指向頭頂?shù)男强諏λf:“我想要去月球。”
“嗯?!彼剖浅烈髁艘幌?,裝著夸張的語氣道:“我,虛空·都蘭·玄鴉接下這個愿望了!”
“我要一件報酬……”
……
剩下的話飄散在了風(fēng)聲與兩人的大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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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忙完“悉尼歌劇院”1:1晶體復(fù)刻后,走會四人的宿營地。
然而,一看見眼前的畫面,他就明白自己又又又有麻煩了。
兩個帳篷前的空地上,蒼晶石正在煮湯。
玄鴉和凜各自拉了張晶椅各坐一邊,直線距離至少十米,幾乎是露營地的邊緣,背對坐著。
明顯是在生悶氣的局面。
小孩子嗎?你們倆?從傍晚忙活到現(xiàn)在,迷霧感覺自己并不存在的三叉神經(jīng)在隱隱作痛。
把右手伸進額間的迷霧,雖然什么都沒碰到,還是平復(fù)了一下自己“臥槽”的心情。
他先找向蒼晶石,走近低聲問道:“他們兩個怎么又鬧矛盾了?”
沉迷于烹飪的某人像是被蜜蜂蟄了一樣,猛地直起腰背,貼身的衣服瞬間繃緊。
像是被撞破的犯罪嫌疑人,倉皇搶答:“什么?我……湯……都蘭什么的!”
迷霧閃過對方站起時的軀體突襲,眼神變得奇怪起來。
大姐,你這一臉羞澀的緋紅和扭捏的姿態(tài)已經(jīng)把你出賣了呀!他這樣在心里誹腹。
雖然他自己都看不見自己的臉,但他確信自己現(xiàn)在一定是“吐槽蓄勢”的死魚眼。
算了,這家伙暫時廢了。他的注意力轉(zhuǎn)向當(dāng)事的兩人。
思來想去,長長的嘆氣后,回到帳篷邊拉過晶椅坐下,仰頭閉著眼無奈的說:“說吧,你們又有什么‘難題’?”最后兩個字特別加了重音,簡直是咬牙切齒的感覺。
一陣座椅拖動的聲音后,他睜開眼,兩個“小孩子”坐在前方。
他隨便點了個人:“你先說?!本陀珠]上了眼。
凜幸運的坐在了迷霧的右手邊,搶先發(fā)言且氣勢洶洶::“迷霧叔叔,我認(rèn)錯。”
“嗯。”迷霧隱隱點了點頭,沒有一丁點高興感覺。
“我不該嘲笑玄鴉不懂怎么與女孩交流?!?p> “嗯。”他的確不懂,應(yīng)該說他都不懂。
“可他不承認(rèn)!”
好嘛,完蛋!迷霧一巴掌蓋在自己臉上,從指縫間偷瞄了玄鴉一眼。
后者還是那副白襯衫的衣著,跨坐著伏在椅背上,對迷霧發(fā)動了死亡直視。
嗯,這個眼神!沒錯了,‘要死大家一起死!’的意思。
因為迷霧——他也不愿意承認(rèn)這一點啊啊啊??!
迷霧在心底發(fā)出靈魂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