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沙點點頭:“對,我請你幫拿一些薄紙來?!?p> 趙文鮮立即從懷中掏出了兩張薄紙道:“兄弟,這紙張比較金貴,我都是揣在懷中,待文思泉涌時,做詩用的,不知你要這有什么用?”
朱沙接過紙張,摸了摸薄厚,點頭道:“多謝?!庇忠獊硪恍⊥肭逅耙粋€毛筆。他輕輕將薄紙微微潤濕,慢慢貼在血手印之上,然后用毛筆尖輕輕刷了幾遍,小心地將薄紙揭下來,血手印赫然已印在了薄紙之上。
然后他將薄紙晾在在茶幾之上,對著四人道:“血手印還算完整,你們誰的手對得上,必然就是那個放人頭的人。誰先來?”
四人中,有一個雜役抖動非常厲害,朱沙哈哈一笑道:“既然你這么抖,就你先來吧!”
段護院立即去拉那人,結果發(fā)現地上已經有了一灘黃漬。
嚇尿了!
那雜役立即猛地磕頭求饒,嘴里喊道:“都是城外的張三害我,都是城外的張三害我,說是黑水寨送的大禮,誰知道是一顆人頭?。 ?p> 張三!
段護院忽然緊皺眉頭,自語道:“望江樓怎么會跟黑水寨搭上干戈!”
“黑水寨?”柳先之聽到這里,沒病也驚出了病。黑水寨是壽州城外陽湖中一幫不要命的土匪,晝伏夜出,流竄在陽湖的各個小島之上。因其并未騷擾城池,官府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深究。
但是卻害苦了來往經商的商人,很多都有被搶的經歷,苦不堪言。但他們商人本來就不被重視,也無力反抗,若是帶了大量錢財,多數還是請鏢局護送。
這個張三便是黑水寨的探子,名義上是官道之上的茶攤老板,背后就是黑水寨。這是壽州城商界中無人不知的信息,很多人為了保平安,在出城之前,都會給張三奉上一些好處,避免張三引著黑水寨劫財。
張三倒也講義氣,收了錢財就辦事,對那些給了好處的商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給黑水寨傳消息。如今他竟然指使柳家家丁送人頭,那可不是盯上了柳家。
盧成鳳一拍桌子大怒道:“明天我就去稟告中郎將,帶著府軍將那黑水寨一鍋端了!”
柳先之連連阻止道:“莫要惹黑水寨,既然他們送這顆人頭,一定是想警告柳家什么。但是咱們柳家與黑水寨素來無冤無仇,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哪怕是咱們只是冒充了一下黑水寨考驗我這個小姑爺,也不會讓他們生這么大氣??!”
朱沙瞬間明白了,看了一眼柳若風。
柳若風倒是鎮(zhèn)定自若,狠狠回看了一眼朱沙,意思是你小子敢說我殺了黑水寨的人,小心你也沒好果子吃。
朱沙被看得心里冒寒氣,正要說話,只聽外面有人喊道:“官府來人了!”
柳先之急忙在兩旁丫鬟的攙扶下,帶著柳家人出門迎接。
來的是壽州城衙門捕快,倒是出乎柳先之的意料,這出了人命,怎么著官府要來個頭頭吧,再不濟東城縣太爺也要來吧。
三個捕快見柳老爺子親自出來,為首的一個急忙拱手道:“柳老爺子,叨擾啦。聽說那落榜書生的人頭在你們這里,我們前來取走。”
柳先之問道:“你們不追究這顆人頭怎么回事?”
那捕快答道:“落榜書生被哥哥嫂嫂狀告之后,我們押解回大牢的路上,被一伙人殺了,割去了頭顱。正好出現在你們家里,我們正好拿了回去給他接上,然后全尸埋了?!?p> 柳先之急忙道:“這可是有人嫁禍我們柳家……”
“或許是惡作劇?!蹦菫槭椎牟犊煲粨]手,另外兩個便進院內,將那箱子蓋上,拎著出來。
“多有打擾,告辭!”
柳先之望著離去的三個捕快,回頭看看身后的三個女婿,問道:“這是為何?”
趙文鮮立即回道:“我看是這落榜書生入了魔怔,為了入贅柳家,不惜殺母弒父。結果被揭發(fā)之后,心中仍然存有怨氣,便托人殺了自己,留下了遺愿,死也要進柳家,所以托黑水寨將他人頭送入了柳家……”
朱沙上下看看他,笑道:“趙兄不寫小說真是可惜了?!?p> 趙文鮮哼了一聲:“天生我材必有用,小說那么低俗的東西,我怎么可能去寫。要寫,也寫詩……”
“夠了!”柳先之皺眉回到正堂,等眾人站好,這才說道,“官府不想管黑水寨的事情,也在意料之中。只是黑水寨盯上了咱們柳家,往后大家行事可要小心一點,出城要請鏢師,城內要多加防范。”
他又掃視了全場,慢慢說道:“我年歲已高,經營望江樓有心無力,如今小女兒若風已與小姑爺朱沙成親,你們三家要齊心協(xié)力,將柳家延續(xù)下去,不求大富大貴,但也要平平安安守住這份基業(yè)。”
二女兒柳若月起先說道:“老爺子,您這意思是要我們三家管望江樓,那可不行。如果經營虧空了,到底是誰的責任?要管,我看只能一家管,不然全亂了套?!?p> 大女兒柳若雪慢慢道:“二妹說哪里話,柳家上下齊心,望江樓只會越來越好,怎么能說經營虧空了。父親大人將希望寄托在咱們身上,不能讓父親寒了心?!?p> 柳若月將要反駁,卻聽柳若雪繼續(xù)說道:“望江樓如今在父親大人的經營下,也算小有名氣。若是咱們三家一起經營,難免會有個能力高低。我意思是說呢,只有將望江樓交給經營能力最前的人,才能真正壯大柳家的家業(yè),才能延續(xù)柳家的聲望?!?p> 朱沙冷笑,心中立即明白這大女兒和二女兒都是希望望江樓一家經營,自然她們都想自己經營,拿到柳家的命脈。
他看看柳若風,只見她并無說話的意思,也就不便插嘴。
柳先之猶豫了片刻,這才說道:“我倒也希望將家業(yè)托付給有能力壯大家業(yè)的人,但你們雖然平日也有幫襯,終歸沒有涉足酒樓經營?!?p> 朱沙忽然說道:“如果老爺子有這個心思,何不讓三家相互比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