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府門前,還未走近云若卿就看到了侯在那里的年嬤嬤半夏和白芷。
“王妃這是?”年嬤嬤福了下身,看著一身男子裝扮的云若卿欲言又止。
云若卿低頭看了看,隨口胡謅道:“哦,這個啊,我......我今日不小心掉入湖中,幸好有個好心的大娘救了我,她看我衣服濕了,就找了套她兒子沒穿過的衣服給我。”
半夏第一反應便是,“那王妃您沒事兒吧!”
云若卿擺擺手往里走,“我沒事兒,沒事兒。”
“沒事就好!奴婢去膳房為您熬碗姜湯!”白芷福身離去。
“您以后出門還是帶些侍衛(wèi)較好!若真出了什么事兒,淑妃娘娘定會擔心的。”年嬤嬤做了淑妃二十幾年的心腹,淑妃心中對云若卿有多在意,便是不說她也是知道的,所以這才多對云若卿說了幾句。
云若卿也知道年嬤嬤這么說是為她好,當即應了句,“好!”
至于會不會真的這么去做,那就得另說了。
回到西苑半夏就找了套衣服為云若卿換上,“王妃,相爺回信了!”
云若卿從鏡中看著正在為她挽發(fā)的半夏,“說了什么?”
她的信在宮宴后第二日就發(fā)了出去,沒想到這么久了才回信。
要不是半夏現(xiàn)在說起,她都已經(jīng)忘了。
“上面寫著讓您親啟,奴婢不敢擅自拆開。”半夏從懷中掏出封信放在梳妝桌上,“您自己看吧!”
話落,接著為云若卿挽發(fā),用發(fā)簪固定著青絲,不一會兒便手巧的梳了個精巧輕便的發(fā)型出來。
這時,云若卿也看完了信。
信中的大概意思就是,他好歹是丞相,太子明面上不會拿他怎么樣的,而且他暗中也會好生戒備,讓她別擔心,其余的就讓云若卿不要再多管,還說舒墨寒是個值得托付的,讓她和他好好的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兩人兒女雙全,恩愛白頭,舉案齊眉,這樣他這個做爹的才會放心!
信中還提到了讓她注意身體什么之類的話,讓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他這個當?shù)娜χС郑?p> 有什么事就讓半夏傳信給他,他自會想辦法解決。
總之,一切有爹在!
明明是一張薄薄的紙,卻承載了一份父親對孩子沉甸甸的愛。
一字一句情真意切,看得云若卿潸然淚下。
“王妃?!卑胂妮p喚,云若卿回神接過半夏遞給她的絹帕,輕輕拭去淚水,“我沒事?!?p> 略帶哭腔的聲音聽得半夏心疼不已,她半蹲在云若卿腳邊,“奴婢常聽相爺說王妃愛笑,還說奴婢雖處深宮,可這性子就和王妃一樣的沒心沒肺,從那時起奴婢便從心底對王妃生出了親切感,可是在宮中人多眼雜的地方,奴婢見到您也只能行個禮便離開,不敢多做停留,也不敢多與您說話,生怕被有心之人瞧了去?!?p> “雖然王妃一直不知道有奴婢的存在,可是奴婢卻從相爺那里總是不經(jīng)意就能聽到關于您的事兒,許是相爺說了太多奴婢像您的話,所以奴婢一直都將王妃當作是自家的家人,這也是為何相爺讓奴婢放下手中任務跟著王妃到大越來時奴婢毫不猶豫的原因。”
她握著云若卿的手,神色認真,“奴婢以后會一直陪著您的!”
云若卿破泣而笑,緊緊回握住半夏的手,“好!”
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半夏的一舉一動云若卿都看在眼里。
是個忠心的!
她身為演員,誰在她面前有沒有演戲,她還是分辨得清的。
“有人來了?!卑胂恼f著一下子站了起來,裝作還在為云若卿梳妝的樣子。
云若卿也聽到了門外淺淺的腳步聲,手下忙將書信塞進袖間。
趁著門被推開的瞬間,她扯了個大大的哈欠,以此來掩蓋哭紅了的雙眸和鼻尖。
“王妃,姜湯好了?!卑总茖⒔獪胖磷烂?。
云若卿又打了哈欠,輕輕嗯了聲,抬手制止道,“行了,別梳了,反正一會兒也該睡了?!?p> “是!”半夏停手,放下木梳。
白芷將姜湯從盤中端出來,聽著云若卿明顯的鼻音,“怎的眼睛都紅了,鼻子也是,您快喝了這姜湯,莫要染上了風寒才是。”
云若卿接過姜湯,趁熱一口喝完。
她將碗遞回給白芷,“好了,我有些困了,你們下去吧?!?p> “王妃可要用了晚膳再睡?”白芷問。
“不用了,我不餓。”云若卿擺手,“下去吧!”
下午在香樂樓的時候她吃了不少東西,現(xiàn)在自是沒有餓意。
“是!”白芷半夏福身退下。
看著兩人下去,說著困了的云若卿卻沒有往床上走,而是坐回了桌邊,手上捏著根裙帶揉來揉去,雙眸眨也不眨的望向一處,不知其究竟在想些什么。
舒墨寒趁夜而歸,推開門便看見云若卿正趴在桌上熟睡。
對方許是做了個不錯的夢,連唇瓣都微微彎了彎。
他在她對面坐下,自顧自倒了盞茶,深邃的雙眸看著熟睡中的云若卿,“你與無痕是何關系?”
回復他的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他唇角微勾,不再言語。
搖曳的燭火為兩人披上一層暖意。
一盞茶飲完,舒墨寒見云若卿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便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女兒家的芳香瞬時鉆入鼻腔,身子也是軟軟的,跟沒有骨頭一樣。
他步子微頓,眸底莫名染上一簇小火苗,可又嫌棄的皺了皺眉,“怎么這么輕!”
“別跑............真香............”
懷中的人兒低聲囈語,像只小奶貓似的往他懷里拱了拱,舒墨寒不自覺的牽起一摸笑意。
她還在繼續(xù),“嗯............真好吃............不過為什么跟那冰塊兒臉一樣的味道............真香............”
好吃?香?
冰塊兒臉?誰?
“咦~”云若卿惺忪的撐開雙眸,迷迷糊糊的就看見個冷硬的臉龐,在暗黃的光線下還有幾道重影,她氣鼓鼓的嘟著嘴,“怎么哪里都有你!走開走開!我的夢里我做主!”
說著揮了揮手,本以為能換個夢境,誰料卻響起了‘啪!’的一巴掌清脆聲。
“云、若、卿、”舒墨寒咬著牙,一字一頓。
這女人果然只有在熟睡的時候才會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