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惘一等人被大姐帶到了那小明家,而她正巧是鄰居……
咯咯。
莫惘敲了敲門,想著大姐方才說的事。
簡單點說,這房子的女主人是小明的后媽,又是小鵑的親生母親。
咯吱。
門開了,是一個束著長發(fā),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開的門,她便是小鵑,隨母姓杜。
杜鵑看了眼眾人,拉開了門:“沒給你們鑰匙?”
眾人:???
少女杜鵑開完門,轉(zhuǎn)身回去,進(jìn)了自己房間里。
眾人疑惑地進(jìn)到屋里,那道女聲又響了起來。
【填空題。各位要為熊孩子小明做一件事,這件事是……?】
聽到這里,隊中的女人似乎很不高興,發(fā)著牢騷:“又來了又來了?發(fā)生什么事都沒有提示,現(xiàn)在又弄個什么鬼填空題!TMD,煩死了!”
莫惘半點影響都沒有,他正打量著這不大的客廳,與普通家庭無二。
靠墻一邊有個沙發(fā),此時正有一個小男孩坐在沙發(fā)上握著手機在那打游戲,那面目猙獰的樣子,莫惘懷疑手機與他有仇。
隊伍里的那個高挑青年見莫惘又獨自離隊,似乎很不合群,又似乎了解很多東西,卻又不與大家分亨。
無奈微微搖頭,高挑青年暗道低調(diào)不了,便對大家笑道:“我想大家應(yīng)該聽到門說的了,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小明的爸媽的身份或者是被他爸媽委托照顧,不過我想應(yīng)該是后者可能性大點?!?p> “兄弟,不不,大佬,我叫崔牛,你是帶人過門嗎?”乙看了看他們?nèi)穗[隱地一直走在一起,便興奮問。
“算是吧。”青年點頭,還是那般緩緩說著,“我們是本家呀,我叫崔風(fēng),這是我妹妹夏雨,這位小少爺……”
少年見崔風(fēng)看向自己,知道在帶人不能透露被帶人信息,便小聲補道:“我叫豆子?!?p> 乙一聽,便知道是個假名,但別人不說也沒必要多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且現(xiàn)在居然有大佬帶隊,那打打秋風(fēng),說不定兩三天的飯食就到手了。
“兄弟,你呢?”
“莫惘。”莫惘禮貌地回了乙一笑,便坐在了小明身旁,把紙袋打開,拿出了叫花雞,熟練地敲泥,開荷葉,香味一瞬間飄散在這間屋子里。
一時間,便有幾道咕咕聲在屋里響起。
莫惘瞥了他們一眼,自顧自地打開一次性飯盒蓋子,戴上配送的透明手套,撕下一個油光水滑的雞腿,然后大口大口干飯吃肉。
“兄弟,你也吃得太好了吧!”乙一屁股坐在莫惘身旁,眼巴巴地看著,就差明說:分我點。
莫惘頭也沒轉(zhuǎn),含糊道:“一個副本十點積分,吃個肉有那么難?”
乙一聽,一副胞漢不知餓漢饑的深仇大恨樣子道:“兄弟你不會是次次都拿滿分吧?我們這些打個秋風(fēng)的能有個六點積分就燒香拜佛了。十點?那是把副本任務(wù)全參與完才有的好不!”
“哦?”莫惘瞬間來興趣了,把另一個雞腿撕下來遞給他,毫不掩飾自己是新手,問:“是嗎?那你再說說這扇門的事唄?!?p> 乙忙接過雞腿,那真叫一個細(xì)細(xì)品味,一絲肉一絲肉地嘗。
莫惘聽著乙那眉飛色舞地說著自己所遇所了解,感覺他在為一個新晉大佬帶路一般,說得極為賣力認(rèn)真。
原來,這扇白門,并不是什么真實的世界,也證實了莫惘的猜想,因為他們總能在門的說話中聽到“幻境”一詞。但對于莫惘來說,更傾向于是未知時空已發(fā)生過的事物的復(fù)刻。
就像一場電影,他們進(jìn)到電影里,或改變或遵循電影原本的軌跡,雖然他們也不知道原來的軌跡是怎樣的。
而下一扇門開始,他們猜測是真真存在的世界,因為他們曾有人見過留在了副本里的人出現(xiàn)在他們所去的另一個副本里。
收獲頗多,莫惘現(xiàn)在已迫不及待地想去下一個門了,雖說會真正有危險,但所獲積分卻也呈倍數(shù)增長。
幻境,言下之意,這扇白門不會有真正意義上的危險,至于嚇?biāo)赖摹率职踩荻汲霾粊恚率撬懒硕紱]人知道。
而如同上一副本那個被泡在罐子里的男子,其實已回到了安全屋里,那個罐子里的只不過是被淘汰出副本前的一個投影。
當(dāng)然,可能他會得到1點的安慰積分,亦或沒有。
至少,門給門客們留了一條后路,在白門里混吃等死,偶爾遇到大佬帶人,或許豪爽三兩天。
當(dāng)然,防止某些人混得太過份,門每個月會收一些照明費、垃圾費等等。
說到帶人,就更有意思了……
這時,一個小手不客氣地伸了過來,莫惘反手一筷子頭拍了下去,冷眼刮了眼小明。
“你干什么!”小明捂著被打紅了的手背暴怒撒潑,捉起靠背枕頭就想砸在那叫花雞上。
莫惘左手從玻璃桌下空間位置拿上一個煙灰缸“咣”地一聲磕在玻璃桌上,笑道:“你大可以試試?!?p> 小明似乎慫了,慫聲慫氣哼了下,嘴硬道:“誰稀罕你這雞屎味的東西?!?p> 莫惘側(cè)頭瞥了他一眼,左手摸上煙灰缸,道:“你吃過雞屎了?”
小明瞬間不敢出聲,面目猙獰地轉(zhuǎn)頭對著站著的幾人大聲道:“我餓了,要吃飯!”
說完,還一副要吃了莫惘的樣子。
除了吹風(fēng)下豆子三人,另外的人既是不耐煩,又無可奈何。
要爽還是要積分?
要投訴還是要做任務(wù)?
莫惘沒理會他們的無奈,把臟了的手套重新慢慢換上一個新的,繼續(xù)悠然干飯。
乙嘆了口氣,對他們說:“我不會做飯,這任務(wù)分你們誰掙吧?!?p> “哥,我們也先吃飯吧?!毙∨⑾挠晁剖且埠懿幌矚g這熊孩子,兌換了三份肉菜放在桌上吃了起來。
“好?!贝挢S哭笑不得看著這場面,與豆子拉過矮椅子坐下。
小明氣得臉都綠了,干脆一蹬腿就練起無影腳,八九歲的人哭起來轟天震地。
莫惘實在不想換手套了,便看了眼小明,伸手佯裝拿煙灰缸。
止哭效果杠杠的,莫惘估計這小家伙在學(xué)校沒少被人欺負(fù)。其實莫惘并不想用嚇的方法的,但前提是要讓你想講道理的對方冷靜下來。
這時,隊伍中的女子想了想,還是進(jìn)廚房翻冰箱做菜。
大廳一下子靜了下來,只有咕咕聲此起彼伏。
另外幾人似是不想花積分,也去廚房幫忙。
眾人圍在那吃晚飯,吃得像鴻門宴似的。早吃完了的莫惘厚著臉皮去洗了個澡,突然發(fā)現(xiàn)沒積分的痛苦,在衛(wèi)生間站了十分鐘風(fēng)干身上的水。
他暗暗決定快點開下一扇門,然后擴建安全屋,生活日用必須齊全。
當(dāng)然,在方才乙一臉憧憬地說到安全屋一事中,也說過開下一扇門后,安全屋的門便會通向中心城鎮(zhèn),那里才是風(fēng)花雪月之地。
可謂是一門勝是一門險,千積萬分銷金窟。
莫惘走出大廳,不見小明父母歸來,只見大家都坐在那討論,那小明并不配合他們,他們想找那杜鵑了解下,卻又吃了閉門羹,甚是無奈。
隊伍那女子看到莫惘一頭濕發(fā)微微卷曲,眉眼柔間帶鋒的懶散樣子不禁目中光亮貪婪地盯著他。
“那小屁孩呢?”莫惘沒理會幾人的目光,問了句乙。
“哦,可能是累了吧,回房去了。”
莫惘想了想便轉(zhuǎn)身往那房間走去。
“哎,兄弟,不用問了,那小子嘴倔得很。”
“嗯,知道,我做個任務(wù)而已?!?p> 乙一聽,似乎想到大佬又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做任務(wù)方法,忙跟上。
幾人見狀,也是好奇,跟了前來。
莫惘推開門,只見床上的被子鼓鼓,顯然小明正臥在那不知干什么。
莫惘悄悄近前,竟發(fā)現(xiàn)這貨居然趴在那兒寫日記!但在莫惘看來,那根本不叫寫日記,落筆像在扎小人一般狠。
莫惘見這小屁孩居然還未發(fā)覺自己,便輕咳了兩次。
這兩聲卻是嚇得那小明如死魚打挺一般猛地把日記往被子里一收,慌張中夾著憤怒,吼道:“你不會敲門嗎?”
莫惘一點不臉紅,笑道:“你也知道有敲門這個詞,還不算太壞。”
小明臉上卻是不爽,冷硬吼著:“出去,我要睡覺了!”
“好,我給你講個睡前小故事?!?p> 莫惘的話一落,不僅小明怔了一秒,連門口那一連串探頭探腦的人都呆住了。
還能這樣做任務(wù)的?
也對,只說了做一件事,沒說做什么,還化被動為主動,大佬?。?p> 莫惘沒他心通,不知乙心中的臭屁拍得香,他發(fā)現(xiàn)小明臉上的表情柔了那么幾分,哼了聲后,背對著莫惘面向墻閉上眼睛裝睡覺。
也是,兩個家庭的分合之間,受最大的傷害的,永遠(yuǎn)都是小孩。
莫惘拉過椅子坐下,放輕聲音,慢慢道:“先蓋好手腳,我再講故事,免得待會著涼了?!?p> 聲音很輕柔,在燈光的暈染下,連門口的幾個粗漢都不禁放輕呼吸,想不通這人居然也有這般柔軟的一面。
也是,人面可見,人心難測。
小明很慢很輕地縮著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睫毛微微顫抖,有淚珠從眼角側(cè)潤在枕頭上,整個人縮成一小團,像是冷風(fēng)中流落街角的一只小貓。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傳說:在夜間吹來的第一縷冷風(fēng)中,會帶來一個偷東西的怪婆婆?!?p> 莫惘慢悠輕綿的噪音像是在催眠,像是用頭發(fā)絲在撓人耳垂。
“怪婆婆偷東西啊,很喜歡偷那些冷冰冰的東西,尤其是小孩子露在被子外的小手手小腳腳。大家都說怪婆婆怕熱,所以在睡覺時把小手手小腳腳都捂得熱熱地縮在被子里。”
“這樣一來,怪婆婆便偷不到東西了。”
莫惘聽著呼吸漸漸緩平下來的小家伙,輕輕站起身來,往門口燈光開關(guān)處挪。
探頭探腦的幾人見狀讓出門口通道。
“只是,后來有人發(fā)現(xiàn)呀,露在被子外的腦袋不見了。”
話一落,燈一暗,門一關(guān)。
前后不到一秒,莫惘便站在了門外,收回修長的手來呵了口氣,然后揉了揉臉蛋,淡定地從瞠目結(jié)舌的一群人中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