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有孕在身不便殺人
景妃從冷宮出來恢復身份地位,多虧阿婠設的局,還求了周王給她死侍的事兒,不然也不會如此容易,就讓景貴妃入住鸞鳳殿,賜了景貴妃的名頭。
面對皇上的質問,她是眼睛眨都未眨一眼,全部都如實交代了。
當真和德義說的一模一樣,看來她沒有欺騙自己。
“昨晚上,阿婠如此之巧的看到了天師弟子落入荷塘,當真是天意如此?”
皇上生性多疑,外人怎么說他心中還是忌憚三分,不會完全相信。
若這么容易相信別人的話,他這皇上的位置,早就該讓給別人坐了。
“臣妾所說,句句屬實?!?p> 既然如此,也沒什么好說的,蕭煜扶起跪在地上的阿婠,心疼的看著她。
殊不知,現在她的身子已經弱到了極點,再這樣跪下去定會傷了元神。
“阿郎,臣妾……”
阿婠正想說身子乏了,蕭煜似乎也沒有多余的耐心與她掰扯。
“既然如此,你便歇下吧,朕還有很多奏折沒有批完?!?p> “臣妾恭送皇上……”
阿婠心中的石頭一下子落下來,幸好他走得早,這腳下已經沒有力氣支撐她的身子了。
“娘娘!你這是何苦?”
翠柳兩眼淚汪汪扶著她,心痛萬分,娘娘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扶我去躺著,沒有我的手諭不準進來。”
阿婠吩咐后便不省人事的躺在了榻上,腹中絞痛,似乎要撕裂她身體里的每一根血管。
“孩子……是娘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p> 阿婠將手輕輕放在腹部上,掌中微弱的靈力慢慢的灌入腹中。
可惜……她現在是有病之身,所剩靈力已經不多了。
在她毫不猶豫跳下去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已經有答案了。
身體下溢出一團血來……那靈胎顯然已經保不住了……
阿婠絕望的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孩子……我的孩子!是娘對不起你……”
眼角滑落下的顆顆淚珠滴落在枕頭上,待眼角的淚被風干了,那腹中的絞痛還沒有絲毫退散。
靈胎散盡,需母體自身完全舍棄,用靈力抽出那體內殘留的胎兒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不入輪回。
對于為人母的阿婠來說,撕心裂肺之痛,這一生一世她都記得!永遠記得!
暮寒,這個人情,本宮就算還給你了,以后我們就兩清!各自誰也不欠誰!
“??!”
阿婠散盡那最后一絲靈胎的魂魄,渾身顫抖軟綿綿的倒下了,腦中意識模糊,失去了知覺……
恍恍惚惚……她進入了自己的夢魘,那是她自己給自己準備的……本想著閑來無事入夢去玩玩,可誰曾想這一次,居然還有其他人!
天師宮內,暮塵塵微弱的躺在床上,暮寒強大的靈力護著他的本源。
雖落入冰窟中再上來,這體內居然沒有半點寒氣,當真是命硬!
“娘親……娘……”
塵塵迷迷糊糊呼喚著,小手緊緊的攥住被子角,他已經被困在深深的夢魘里了。
若沒有人呼喚他出來,是一輩子要被關在里面,而他的肉體也會消逝。
“塵塵,快醒醒!”
暮寒抓緊他的小手,不斷的想將他喚醒。
“塵塵,阿爹在呢,快醒醒……”
可惜,無論他如何呼喚,已經沉迷在夢中的暮塵塵一點兒也聽不見他的聲音。
“娘親,我錯了……都是我不好!”
聽著塵塵大喊大叫的哭鬧,暮寒也沒有辦法,擔心長時間不采取措施,必定是不利。
將殿內布了結界后,便從本源中脫離出來入了塵塵的夢魘。
本以為這里面會是各種好玩的好吃的,是小孩子喜歡的地方,不曾想居然是一片梨花林。
塵塵想家了嗎?做夢都在梨花春塢里面。
“娘親,為什么不要塵塵了?為什么?!”
暮寒尋聲而去,原來塵塵和謝子懿待在一起。
“別叫我娘親!我不是!”
阿婠發(fā)火對著眼前的臭屁孩兒一頓大吼大叫,都是他,如果不是他,自己的靈胎就不會如此輕易散盡!
“娘親,塵塵是哪里做得不好惹娘親生氣了嗎?”
阿婠瞪著眼睛看著他,眼神恨不得立刻將他扔出去。
自己的夢境里面怎么會出現他?當真是荒唐,如今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這個小屁孩了,害得她靈根散盡,差點連本源之力都丟了。
“我有孩子,你不是我的孩子!不準叫我娘!你走啊,以后我都不想看到你?”
阿婠氣得全身顫抖,暮寒站在樹后實在是忍不了了,自己的兒子得自己心疼才是!
“住嘴!”
暮寒忍不了了,心中早已怒火騰盛,直奔到阿婠面前,分開她和塵塵。
“塵塵沒你這個娘!”
暮寒憤怒的指著她,滿眼皆是火星子,似乎要將她燃成灰燼。
“暮寒,我恨你這一輩子!若不是我舍了自己的孩子跳入湖中救他,他現在已經沒了!”
暮寒的瞳孔開始放大,就在這時,阿婠感覺身下一股熱流噴涌而出。
血!大股獻血不斷的涌出來,順著她的大腿根部往下流……
“阿懿,你……怎么了?!”
暮寒不知所措,正要為她止血時,她卻被一道靈光瞬間拉出了夢魘,醒來之時,渾身大汗。
“呼~幸好只是夢。”
阿婠虛弱的感嘆一聲,隱隱約約覺得屁股下一陣溫熱,悄悄掀開被子一看,竟真的血流不止!
一瞬間,氣血涌入大腦,渾渾噩噩之中不知所措,只得懵懵懂懂飛奔下床將那污穢的衣物換下來。
將榻上的被褥幔子通通一個勁兒的撤下來,藏進了柜子里。
忍著劇痛坐在地上,微微倚靠著墻壁喘一口氣,手輕輕的撫摸上腹部,心中還想著那逝去的孩子。
是娘對不起你,來世去投個好人家吧……
阿婠將頭埋進手臂里,那一瞬間決堤,滿腔情緒迸發(fā)而出,那一夜,淚打濕了枕巾,心也變了,變得冷酷無情,任憑誰人也無法動搖的野心。
次日,她起了大早,當做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今日,對于自己來說算是重生吧。
從此以后,這宮中只有婠貴人,再無阿婠姑娘。
“姑娘,可起來了?”
阿婠聽著門外的聲音,并沒有做理會,翠柳以是她還未起床,按照平時的習慣推門而入,準備喚她起來,
卻不知,推門瞬間,阿婠就站在她跟前,滿眼殺意,面若冰霜。
“姑娘,你這是?”
翠柳有些不解,姑娘今日竟自己梳妝打扮了,不得不說,姑娘這梳的頭還挺好看的。
“放這兒吧?!?p> 語氣極為冷漠,絲毫沒有平日里的親近和藹了,翠柳就當是她心情不好,最近皇上都不怎么待見臨水菀,姑娘生氣也是情理之中。
“以后不準再叫姑娘,按照宮中規(guī)矩,喚主子。”
翠柳轉身的那一剎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這還是她認識的阿婠姑娘嗎?
怎么一夜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
“是,主子?!?p> 翠柳愣了一下便立刻低下頭,恭恭敬敬的退出去合上門。
踏出來的那一刻,翠柳覺得自己的心都空了,似乎她一直信仰的東西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