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宮祥云那梅等人陰雨天在與周榮華聊天的時候,聊到了徐鳳英一家,他們并不知道還有一個左右徐家局勢的人,這個人就是江來鳳的大姨娘江桂花。
江桂花是從固縣教育局的領(lǐng)導崗位上退下來的。
由此也可以想象得到,江桂花是他們江家唯一的大領(lǐng)導。她的話當然就有人聽了,也會有人賣給她面子。
江桂花的丈夫何強軍,也已經(jīng)退休了,原來是個中學的英語老師,有譯作出版,其份量自然沒有他的夫人重。
何強軍的英語水平很高,退休以后被有些教育培訓部門返聘,繼續(xù)在教育部門發(fā)揮著他的余熱,整天忙得不可開交,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才能回到家里。
因此江桂花有大把的時間供自己支配,有時她也愿意為別人牽線搭橋以成百年之好。
在固縣除了宮祥云之外還有一位大佬,此人號稱陳千萬,大號陳百居。
陳千萬在固縣有一家規(guī)模不小的生產(chǎn)鴻祥居牌裝飾材料的公司,在花海與固縣分別有十七八個賣建材裝修材料的門面,家里大小貨車面包車有十輛,貨運司機都有10多個。
但陳千萬就這么一個兒子,叫陳萬鶴。老子是董事長,兒子是總經(jīng)理,是一個家族企業(yè)。
陳萬鶴年紀30了,還沒有談到一個老婆。
其實像他這樣的家境,談個兒媳婦,談一個老婆,那是手到擒來的事,根本不用大費周章,只要廣告一打出就會有人紛紛求嫁。
但他的兒子有一個小毛病,就是喜歡打牌。當然打一些小牌,娛樂娛樂也是可以的,但是他的媽媽洪強英整天嘮叨兒子要讓他要學好,不能打牌。
對此陳萬鶴不以為然,總是懟回去:“老娘,我打點小牌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又輸不了多少錢,娛樂娛樂一下,放松一下,也聯(lián)絡一下感情嘛。”
為了這個兒子,老倆口可以說費了不少的心思讓他成才。陳萬鶴讀書不行,勉強讀到了大專,然后回來管理家族企業(yè)。還是在少年的時候一直跟著一個拳師練武,有較好的身手,為了讓自己不受別人欺負。
一直以來他們家都想找一個淳樸善良,個子高而且能吃苦耐勞,脾氣好的女孩子。
這樣的女孩子可遇也不可求,如果碰不到,那就寧缺毋濫。
就這樣歲月蹉跎,一晃都快30了。
這中間也相了多少次親,都沒有成。
不是人家高攀不上,就是他看不上人家。
秋天來了,中秋也過去了,眼看冬天又要來了,一年又這么流過去了。
這一天傍晚陳萬鶴開著寶馬興奮中的跑回家對媽媽說:“媽,我看上了徐鳳英!”
陳千萬洪強英倆口子都不知道徐鳳英是何許人也,哪里的人。
原來陳萬鶴在寧海也有他的生意,陳家的膩子粉也賣到了這個城市。陳萬鶴和徐鳳英曾經(jīng)在老家有過一面之緣,那也是在老家時,和徐鳳英在縣城做工地時,陳萬鶴送家裝材料時認識的,不過只是短短的一會兒。
在寧海又意外的和徐鳳英相碰。當時陳萬鶴就見徐鳳英和一位長相秀麗的男青年親密的走在一起,那男青年先行離開了。
趁這個機會陳萬鶴就上去搭訕。
從中陳萬鶴得知了,那個男青年是她現(xiàn)在的男朋友。
說則無心,聽者有意,陳萬鶴就覺得徐鳳英了不起,如果把她娶為妻子那是最好不過,不過他并不介意她和別人上過床,現(xiàn)在的女孩子哪一個是清白之身呢?
好不容易兒子有個喜歡的人,陳千萬洪強英大喜過望。
“人家有沒有談朋友,你有沒有問清楚?”洪強英問。
陳萬鶴說:“有也不要緊,我家有錢啊,還有什么搞不定的!估計那個男的就是個普通人,沒什么了不起的,先找人捅個頭!”
陳千萬說:“沒事,到時候如果那個男的真的不放手的話,咱們可以花一點錢?!?p> 通過打聽,洪強英才曉得徐鳳英是江桂花的姨侄女。
江桂花在固縣縣城哪個不知?
小小的固縣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于久居縣城兩個名人來說,誰不知道對方呢?
經(jīng)過一番聯(lián)系,洪強英拎著貴重禮品在一個大雨滂沱的上午,來到了江桂花家里。
洪強英前來拜訪,這一份量可不輕,當下也不敢怠慢。外面在下著大雨,屋里顯得十分的安靜。
江桂花請她坐下,泡好茶端上,瞄一眼兩大方面袋的禮物,應該頗為貴重,心里一喜。隨即江桂花在對面坐下,一陣寒暄過后,問起她的來意。
“江大姐,今天我到府上來是想請您做一個媒!”洪強英微笑著說。
江桂花心里隱隱的猜測到了,但是她不知道讓她為哪個做媒。
“不曉得你要我為誰做媒呀?”
“我兒子陳萬鶴和你姨侄女徐鳳英!”
江桂花笑了:“你家這么有錢,怎么看上我家鳳英了呢?她可是一個連高中都沒有讀過的普通女孩子,現(xiàn)在正在外面做油漆工,你這樣的條件,在縣城里找哪家的閨女找不到?”
“話也不能這么說,我們家看中你家鳳英的就是勤勞樸實能干,這樣的女孩子現(xiàn)在也挺難找的!文化低一點那也沒啥,女人主要是能勤儉持家過日子就行了!”
江桂花看著她,在思忖,在拿捏。沉吟了片刻后,問道:“你家包括你兒子果真都這么看的?可我對你的兒子不熟悉呀,能不能讓我們見見面認識一下?”
洪強英頓時眉開眼笑,她說:“沒問題呀,可以呀,你看明天怎么樣?”
江桂花思索了一下,答應下來:“明天嘛,不行!我看下個星期天吧,明天我還有事要出門!”
“好,下個星期天?!?p> 洪強英把兩個方便裝打開,一條中華香煙,兩瓶五糧液,還有一些其他的零食之類,總共有一千元吧,真是土豪呀。
財帛動人心。就是江桂花看見這些禮物也心動了。但是表面上還不能露出來,假意的推讓著:“第一次來,八字還不見一撇呢,你就拿這樣的重禮,我可受不起喲!”
兩人就這樣,你推過來,我推過去,最后形成僵持,江桂花只得收下了。
“事成之后哇,我們家還有重禮感謝您!”洪強英的話很有弦外之音。
江桂花反問了一句:“你就知道事成啊,萬一事不成呢,或者我侄女在外面談了一個呢?”
洪強英意味深長看著她,說:“江大姐,下面就看你的了!你也知道,他們是相信你的,只要你說話,份量跟別人絕對不一樣的!”
洪強英走后,江桂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
她覺得這件事必須要跟她的妹妹江來鳳當面鑼對面鼓的講,在電話里是說不清楚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去妹妹家里。因此吧當時就沒有答應洪強英第二天去,洪強英急,她江桂花可不急。先探探妹妹的口風,這事情必須兩廂情愿才行,有一方不愿都不能勉強。
但只要有一點縫隙,江來鳳同意,僅僅有這一點還不夠,關(guān)鍵取決于徐鳳英。
如果侄女不點頭,那陳家也只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白搭。
不過以她看來,最好還是答應,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廟門無處躲雨。
她把眼鏡往上挺了挺,又想萬一那丫頭談了一個呢?
那她談誰呢?如果要談的話,肯定是一個打工的。因為她的圈子決定了她的范圍,不可能拓展的很寬,由于她的身份也決定了她的對象只能是打工的。
那么這樣看起來,陳家那小子希望還是很大的。
這樣一個千萬富翁打著燈籠到處找對象,挑來挑去挑到那丫頭的頭上來。
這樣的好事真的能成嗎?
她可知道陳家的經(jīng)濟實力,她相信經(jīng)濟實力往往能決定婚姻的走向,經(jīng)濟實力就能左右著一切,包括人的尊嚴。
江桂花個頭不高,基本上就在固縣混,之所以是基本上,因為她也曾在花海工作過,后來就一直在固縣工作了。
除了在工作上到處插手,往往還會越級去打小報告。
因此她又落下了一個不好聽的名字:江討厭!
到處飛,四方轉(zhuǎn),是一個特能的大能人。
她對江討厭這個昵稱渾然不覺,以為這是對她最大的褒獎。
她到處都以老大姐的姿態(tài)來處理一些事,對待一切人!在晚輩面前嘛,她就是一個純粹的長輩,居高臨下,凌駕所有晚輩之上。
一旦她掌握了所謂的“真理”,就會氣指頤指,她的笑容往往藏著“內(nèi)容”,會把這種氣指頤指在笑容里一一抖落出來,那種漫不經(jīng)心最能給人致命的一擊!
這種本領(lǐng)往往是長期在社會實踐中練就的,到了晚年愈發(fā)爐火純青了。
想到這里,她笑了,拾起桌上的手機給江來鳳打了一個電話:“喂,來鳳,你明天在家里嗎?哦,在家呀,啊?那是好事呀!你家兒子終于鐵樹開花啦!對,明天我有一個重要的事跟你講。是,就跟你有關(guān)的,好吧,你明天在家等著啊!”
外面的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