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司徒夕透過她在看誰?
不過很快,那股存在感極強的寒意就逐漸消弭于空氣。
司徒夕沒有強制去給麓七朝檢查身體,而是極輕又緩地拉住她纖細(xì)得過分的手腕,將手指搭上了她的脈搏。
這不是他第一次給她把脈,可麓七朝覺著,這氣氛與前幾次,有那么絲兒不一樣。
莫名其妙地,麓七朝下意識地解釋了一下自己剛剛的舉動:
“身上都是些小刮擦,回來的路上都已經(jīng)結(jié)痂痊愈了?!?p> 說完這話,她感覺司徒夕搭在她手腕上手指的力道,明顯有些加重。
他抬眼看她,卻又像是在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黑眸仿佛隱藏在怎么都看不清的霧靄中,帶著千言萬語,卻又相顧無言。
“痛嗎?”
良久,才從司徒夕色澤偏淡的薄唇中,極輕地吐出這兩個字。
麓七朝忽略掉剛剛他仿佛透過她在尋找什么的那種短暫的不適,本能地?fù)u了搖頭。
這點痛,真的不算什么。
可司徒夕卻非得拆穿她,一字一句,鏗鏘清晰:
“是嗎?任何異能在前期非穩(wěn)定階段,每次主動或者被動發(fā)揮,都要付出對等代價的。
異于常人的自愈速度,對等的是自愈過程中,被動承受自愈帶來的變態(tài)痛楚。
即使是一個小傷口,飛速自愈過程產(chǎn)生的痛,也是正常人愈合傷口承受痛楚的至少十倍。
你真的,不痛嗎?”
陳述事實的語氣,麓七朝卻聽出了其中難耐的隱忍,還有莫名的燥意。
盡管,麓七朝現(xiàn)在不明白司徒夕在隱忍什么,又為何這般燥。
她短暫的,沉默著,陷入了沉思。
痛嗎?
怎么可能不痛呢!
她只是,習(xí)慣了隱忍。
習(xí)慣了太多年。
習(xí)慣把脆弱痛苦的一面藏在心底深處,遭受痛苦的時候笑出燦爛。
卻在被自己承認(rèn)的親友出現(xiàn)危機時,可以奮不顧身地去營救。
就比如今天替禹綿綿擋去傷害時,她基本上沒有任何猶豫。
因為她知道自己扛得住,而對方那脆弱的二世祖身子,估計得在床上躺幾個月。
那考核任務(wù)基本上已經(jīng)game over了。
同學(xué)又同寢,這人也不討厭,她還是愿意幫他一把的。
在麓七朝看來只是舉手之道,對別人卻幾乎是救命之恩。
見麓七朝沉默,司徒夕莫名的那股糟意越發(fā)明顯,心間的鈍痛更是無處發(fā)泄。
那虛虛實實的夢境里,似乎也存在那么一個模糊的身影,對待伙伴總是這么肝膽赤誠,對自己的遍體鱗傷卻毫不在意。
司徒夕很確定,他在之前的現(xiàn)實生活里,絕對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人。
他更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做那樣奇怪模糊的夢。
每次夢中,他總會出現(xiàn)一些自己極其陌生的心悸感覺。
斷斷續(xù)續(xù)。
持續(xù)六年。
直到那次電梯中,司徒夕與麓七朝不期而遇,他感覺到了夢中那種莫名的熟悉感,突然對她產(chǎn)生了濃烈的興趣。
奇怪的是,自從遇到她,那些光怪陸離的夢,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而她,給他的感覺,卻總是若即若離,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