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曲凝煙、城門校尉
耗費了兩個時辰,天色漸晚,江陽才把這一村子的尸體安葬完畢。
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座幾乎被燒成灰燼的房子里,跑出一個被黑煙熏得烏漆嘛黑的女孩。
江陽之所以認為她是女孩,還是因為她腦后綁著兩個小辮子。
女孩不哭不鬧,跑到江陽的身邊,一言不發(fā)地用小手緊緊地抓住江陽的衣角。
她努力地抬著小腦袋,看著江陽的臉。
她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甚至連名字都不曾知曉。
可女孩知道,他很強,強大到兇名赫赫的紅巾匪二當家都死在了他的劍下。
她知道,自己的仇家是邵陽城境內(nèi)兇名赫赫的紅巾匪。
她也知道以自己這輩子的實力,根本無法復(fù)仇!
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這位殺了紅巾匪二當家的少年。
只要拜他為師!
爹、娘、爺爺、奶奶、哥哥、姐姐他們的仇,就有機會得報!
女孩的腦子里只剩下這句話。
江陽看著女孩的臉,那模樣漸漸地與他腦海中侄女的模樣相重合。
在修仙界待了十八年,他還能回憶起的前世記憶,除了那任何警察都必須謹記的‘為人民服務(wù)’五個大字外,就只剩下自己那侄女的模樣。
他依稀記得,她的爹是為了人民而死的。
而且她爹的名字,是不能夠被公之于眾的。
正應(yīng)了那句話。
你們的名字無人知曉,你們的功績永世長存。
江陽半蹲身子,伸出手輕輕地抹掉女孩被黑煙熏得烏漆嘛黑的臉。
女孩目光憤恨,臉上沒有平常小孩的笑容,看上去和一根木頭沒什么區(qū)別。
“教我!”她突然開口說道,手指越抓越緊,直至那未曾被鮮血沾染的衣角染紅了鮮血。
“教你什么?”江陽想要微笑,可想起女孩的一切都埋葬在了這個村莊里,他頓時沒心情。
“教我武功!”女孩認真說道,“我要報仇!我要把紅巾匪全部殺光!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十歲的女孩能夠說出來的話。
但是有些人,不能以年齡來論處。
就像悲傷過度會一夜白頭一樣。
“我可以教你?!苯桙c點頭,“但是我有一個要求?!?p> “你說!”女孩說道,“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
“女孩子,老繃著一張臉可不好看,要多笑笑?!苯柸嗔巳嗯⒌念^,微笑著說道。
聽了江陽的話,女孩展顏一笑,牽強地扯出一個笑容,到底是聰慧的孩子。
江陽一看,打了個寒戰(zhàn)。
他抬起手就給女孩吃了一個板栗。
“你這叫笑嗎?走心,走心!懂嗎?”江陽雙手拉著女孩的臉,想要將她擺出自己心目中的笑容。
可無論怎么擺,女孩臉上雖然有了笑容,可眼中的憤怒卻沒有絲毫消散。
“算了,隨你便吧!”江陽無奈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找了一匹山匪的駑馬,翻身上去。
女孩上不去,她只是緊緊地抓著江陽的衣角。
蘭兒亦趨亦步地跟在江陽身后,站在駑馬旁。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江陽問道。
“曲凝煙?!鼻裏熑绱舜鸬?。
‘踢踏、踢踏、踢踏……’
正當江陽、蘭兒、曲凝煙準備離開之時,無數(shù)的馬蹄聲從遠方傳來。
江陽眉頭輕皺,讓蘭兒抱著曲凝煙先行離開此地。
他害怕來的人是紅巾匪的匪眾。
如果不讓蘭兒和曲凝煙先走,到時候他就要分出一半的精力去保護蘭兒和曲凝煙。
等到蘭兒和曲凝煙離開后,馬蹄聲才逼近。
江陽仔細一看,原來是邵陽城的城衛(wèi)。
他們穿著精良戰(zhàn)甲,腰佩精良鐵刀,騎著精良戰(zhàn)馬,看上去倒是虎虎生威。
“這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帶隊的是城衛(wèi)的老大城門校尉,他目光一掃而過,除了被燒成了殘址的村莊外,便只有多出了無數(shù)的墳包。
“回大人,此地被紅巾匪燒殺搶掠,江某路過,行俠仗義,將紅巾匪二當家梟首?!苯柸鐚嵳f道。
城門校尉上下打量了一下江陽,他既然能夠當上城門校尉,實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筑基期。
“你所說屬實?”城門校尉再次問道。
“一切屬實?!苯柎鸬?。
“一派胡言!”城門校尉冷哼一聲,“給我拿下!”
二十多名城衛(wèi)直接上前將江陽從駑馬上扯了下來,按在地上。
“大人,這是何意?”江陽面有怒色,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官府的人會把他按在地上。
城門校尉騎著馬,望著村莊殘址,在殘址前渡步了一會,才緩緩說道:“屠村者,平安江陽也。”
江陽實力雖然比之前弱了不少,可氣力卻沒有少多少,他奮力地想要掙開城衛(wèi)的束縛。
然而這二十多名城衛(wèi)又豈是省油的燈。
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撲在江陽身上,壘疊出了一座人山,壓得江陽不得動彈。
“為什么?!”江陽大聲問道。
“沒有為什么?!背情T校尉騎著馬來到江陽旁邊,笑道,“邵陽城的百姓需要一個交代、官老爺們也需要一個交代,恰好你就在這里。押回大牢,過幾日我要親自審問?!?p> 說完,城門校尉策馬離去。
那二十多名城衛(wèi)用鎖鏈將江陽拷住。
鎖鏈是用抑靈石制成,能夠完美的壓制修士的特性。
戴上鎖鏈后,江陽一身筑基期的實力發(fā)揮不出十之一二。
江陽沒有想到,他沒有敗在紅巾匪的手中,卻被落木王朝官府的人給押去了大牢。
押解途中,江陽又閑了下來,人一閑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他的腦子也開始飛速轉(zhuǎn)動。
紅巾匪屠村的時候,官府的人不來。
紅巾匪肆意玩弄村民性命的時候,官府的人不來。
他殺了紅巾匪,埋葬了村民的尸體后,恰好是這個時間,官府的人來了。
這不得不讓人心生疑惑。
要知道,這個村子距離邵陽城也不過二十里地,要是邵陽城想要派人支援的話,只需兩刻鐘的時間,他們的人便可以趕到這個村子。
更不用說,邵陽城境內(nèi)的村子被屠,邵陽城的官府仿佛一點消息也被不知道一樣,竟然姍姍來遲。
將現(xiàn)有的線索串聯(lián)在一起,一切的種種看起來都太巧合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