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這輩子都沒這么無語過
翌日,平安鎮(zhèn)集市。
今天集市上的所有人幾乎都在討論著昨晚的天雷,并且一致認為,很有可能是某種妖物在渡劫。
跟著自己老母親古韶月來集市收購商品的江陽,聽了這些討論,不禁有些無語。
不過他對于昨晚的天雷確實有點心驚膽戰(zhàn),他是真的沒想到,游戲里的天雷突破還能夠反饋到現(xiàn)實中來,幸好他運氣不錯,三次天雷看起來威力巨大,實際上殺傷性并不大,至少沒有那種直接能夠將人轟擊成灰的力量。
雖然受了些小傷,但好在一切都過去了,他現(xiàn)在也算是合格的筑基期修士。
哪怕這個筑基期修士只會新手村村長愚公教的一招‘飛葉摘花’。
“哎喲,這不是韶月妹妹嘛,怎么有空來集市采購?。渴墙畬嵲谑菦]有男人了,才讓一個女孩子出來采購?!?p> 一個不合時宜的人、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xiàn)在古韶月、江陽的面前。
“要我說呀,江府的男人都差不多死絕了,就剩下你那個的癡傻兒子,你干脆拋棄江府,拿著江府作為嫁妝嫁入我們曹府,這樣我也能給你一個平妻的地位,保你和你兒子的生路?!?p> “畢竟你也知道,現(xiàn)在的江府早就不是之前那個在平安鎮(zhèn)呼風喚雨的江府了。”
不合時宜的人自然是最近幾年靠著走私、販賣鐵器起家的曹府老爺曹回。
也不知道是不是曹家的人都對人妻有著莫名的喜愛,他曹回就是在當年看見了江陽的老母親古韶月第一眼,就起了心思。
自從兩年前江府老爺,也就是江陽的便宜老爹因為走商而跌落懸崖去世之后,江府的聲望直接一落千丈,那時曹回就一直來江府騷擾古韶月。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江府的聲望即便一落千丈,也還是能找得到幾個官府的朋友來撐腰。
曹回這人也不是什么沒有腦子的男人,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幾年里就打造出一個以平安鎮(zhèn)為中心的曹府小朝廷。
這兩年來就更不用說了,曹回一直在蠶食著江府的商業(yè)鏈,搞得江府上下人心惶惶。
也就是江陽昨天晚上才突破的筑基期,要是早兩年突破,這曹回早就不知道死在那片野地里了。
畢竟煉氣和筑基,二者雖然只有一境之差,可實力卻相差甚遠。
煉氣還是凡人,但筑基已然是修士。
唯有達到了筑基,才有資格窺探長生奧妙。
至少在‘八荒修仙’里,游戲人物一旦突破了筑基期,就能夠獲得二十年到四十年不等的壽命。
古韶月也不想與曹回起沖突,她知道曹回早已窺視她良久,但整個江府根本就沒有拿得出武力去教訓曹回,否則以她的性情,哪里能忍得了曹回在她面前唧唧嗚嗚。
“他娘的,曹老狗你再說一遍?”有筑基期的實力打底,江陽一點也不虛曹回的小朝廷,他直接走到自己老母親面前,看著曹回冷聲說道。
曹回被江陽的氣勢給嚇了一跳,心有些虛,但一想起自己身后跟著曹府的一些習練過武藝的打手和現(xiàn)在住在府里的一位修士供奉,他挺了挺胸,讓自己的膽氣足一些。
“你這傻子倒是挺孝順?!辈芑匦χf道,“不如讓我做你爹?你把你對你母親的那份孝順給我,我直接保你在平安鎮(zhèn)以及周圍鄉(xiāng)鎮(zhèn)平平安安,就算你為虎作倀、強搶民女我也不會去追究?!?p> “陽兒,算了吧?!?p> 古韶月輕輕扯了一下江陽的衣角,她著實是不想與如今在平安鎮(zhèn)如日中天的曹府起沖突。
到時候即便自己的這個兒子將曹回教訓了一頓,也免不了今后被曹回找回場子。
更不用說,現(xiàn)在的曹府和江府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曹府的實力一直在穩(wěn)定的上漲,而江府就只剩下些老弱病殘,能夠出來扛起江府商業(yè)的人幾乎是一個都沒有。
“算了?娘,他剛才可是在侮辱你!”江陽氣憤的低吼,“不行!娘你忍得住,我忍不??!今天他曹回和我江陽,必死一個!”
對自己的后臺思慮再三,便有了膽氣的曹回聽見江陽的話,不禁嘲笑起來,“江傻子,你憑什么呀????”
他嘲笑完,又跟自己身后的打手說了聲,“給我把他教訓一頓,好讓他知道,他未來的爹可不是他那死去的廢物老爹?!?p> 江陽穿越過來十八年,對自己的母親、父親早就有了很深的感情,如今聽見曹回這般侮辱他的父親和母親,自然是忍無可忍。
他右手伸出食指中指并列,嘴中輕呵一聲‘飛葉摘花’,集市旁因為初秋而落下的葉子直接朝他飛來。
不一會兒,他周身就聚集了差不多四五十片葉子。
“攔住他!”
曹回被江陽這一手給驚住,他顧不得自己的臉面,連滾帶爬地來到那些習武打手的身后,并指揮這些習武打手攔住江陽。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江府的傻子少爺居然是名修士。
周圍看熱鬧的人早就跑得精光,誰也不想惹江陽這個傻子少爺不高興。
整個集市上只剩下江府的古韶月、江陽,曹府的曹回以及他的一堆打手。
古韶月也有些驚訝,但并沒有像曹回那般驚慌失措,她看著自己兒子露出的這一手‘飛葉摘花’,輕笑著說道:“我兒出息了?!?p> 曹府的打手如何是筑基期江陽的對手。
那四五十片葉子在江陽精準的控制下,打在這些打手身上,讓他們直接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地捂著自己被葉子打中的地方。
看那情況,就算去看醫(yī)生,怕是沒有個百來天是下不來床的。
江陽剛解決掉那一群打手,曹回就已經(jīng)溜得沒有了蹤跡,他嗤笑著說道:“娘,你看這曹老狗,欺軟怕硬?!?p> 古韶月笑著說道:“我兒的確出息了,不過陽兒告訴為娘,你是什么時候修煉的功法呀?”
站在古韶月前面的江陽,突然就感覺到了一股極大的壓力自他背后而生,他咽了口口水。
‘咻’的一聲跑得沒影。
“娘!今晚不要煮我的飯了!”遠處的江陽大聲喊道。
古韶月頗為無奈,她揉了揉自己的側額,自言自語,“相公,你看見了嗎?我們的兒子出息了!別人都說陽兒是癡傻之人,但或許只有我們知道陽兒他并不傻。若不是他今日在我面前露了一手‘飛葉摘花’,恐怕作為他的娘我這輩子都想不到,陽兒居然也是名修士?!?p> “相公,我覺得那封信是時候交給他了?!?p> ……
……
江陽只是跟古韶月說了一聲后,便來到了曹府門前。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這種簡單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曹府的大門為純鐵制品,至少需要四個人才能拉得開。
但江陽現(xiàn)在是筑基期的修士,這么一扇純鐵制大門如何能擋得住他。
雙手一用力,大門就被推開。
然而大門后的場景卻讓他驚訝。
在那坐著一位看上去七十多歲的老翁,老翁有著二尺長髯,眉頭發(fā)須皆白,身上穿著一件縫縫補補的破爛衣裳,臉上總是掛著溫煦的笑容。
老翁身后站著曹回。
有了老翁在前面擋著,曹回自然是底氣十足,他直接指著江陽說道:“江傻子,就算你有‘飛葉摘花’的本事也沒用!我前面這位可是皇極仙宗的前輩,你現(xiàn)在要是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然后拱手奉上你們江府的財產(chǎn),我也許可以饒你一命。”
“皇極仙宗?你曹老狗也學會狐假虎威了?”江陽嗤笑一聲。
他倒是不知道曹回哪里來的勇氣。
曹回面前這位皇極仙宗的老翁,在江陽的眼里不過是一位煉氣中期的小修士罷了,他如何會懼怕老翁。
更不用說曹回這老狗居然敢嘴花花他老母親,就算老翁插手,他也一定要曹回付出非常大的代價才行。
“敢問道友是何方仙宗之人?難道就沒聽過我皇極仙宗的名字?”老翁呵呵笑著。
作為皇極仙宗派來曹府的供奉,他自然要幫曹回一把,畢竟皇極仙宗還需要曹回奉上的銀兩和靈石來發(fā)展。
“皇極仙宗?很有名嗎?”江陽再次嗤笑著說道,“把你們掌門的名字說出來我聽聽,看我認不認得?!?p> “狂妄的小子,整個修行界如你這般之人車載斗量,不要以為學了幾門修行的功法就覺得自己可以上天入地了,今天老夫就教你什么叫尊重前輩!”老翁呵呵笑著,從椅子上起來,雙手背在身后,“不過也不要說老夫以大欺小,老夫讓你三招。”
“嘖……”
江陽和老翁雙目對視,一時有些無語。
“皇極仙宗的人都這么勇的嗎?煉氣中期的七十歲老人……這也沒啥天賦可言吧?!?p> “不敢了吧!”曹回在老翁身后嘲諷著江陽,“不敢就趕緊磕頭,不然的話……哼哼,休怪我曹叔叔無情!”
江陽對于曹回的話極其無語,他右手食指中指輕輕一動,落在曹府門屋里未被清掃的落葉直接匯聚在他的身后。
“去!”他輕呵一聲。
落葉直接飛向老翁。
那老翁倒是不覺得江陽這一手的威力很大,他呵呵笑著,體外光芒大盛,一道灰白色的光幕隔斷了江陽與他之間的去路。
甚至他還回頭跟曹回說道:“曹家主,不要慌張,這江府小子很有可能是得了什么奇怪的傳承,便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這種人在我們皇極仙宗根本排不上名號?!?p> 聽老翁的話,似乎從里到外都很瞧不起江陽。
但是出乎老翁意外的情況出現(xiàn)了。
落葉直接擊穿了灰白色光幕,并穿透了老翁的身子。
還在與曹回說話的老翁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的絕技就這樣竟然被江陽輕而易舉的擊穿。
“咳咳咳……”老翁癱坐在地上,嘴中咳出鮮血。
曹回看見自己花重金請來的供奉被江陽輕輕一揮手就擊敗,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江少爺,是我曹回嘴巴賤!您放我這一回,這曹府的一切任您取用!”
“……”
江陽看著癱坐在地上的老翁和跪在地上的曹回,只覺得這兩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我這輩子沒這么無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