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注意節(jié)奏感!
這還沒完,李絢都再扔掉兩塊四分之一,再次一“啪”!
“啪啪啪”的聲音,以及碎磚散落在地的聲音,在空曠的工地上此起彼伏響個不停。
三兄弟跟王明愣愣地看著,像是著了迷,又像是見了鬼。
直到手里剩下的轉(zhuǎn)頭只有乒乓球般大小,李絢都一手一個,左腿往前一邁,右臂一揮,磚塊脫手而出。
瞬間,“篤”的一下,碎磚砸中眼鏡男腹部。
眼鏡男一聲慘叫,應(yīng)聲倒地,痛得直接哭了出來。
“你們懂不懂啊,那么大的磚頭,飛行起來是很慢的,別人不管是躲開還是接住,都很簡單!”
李絢都的語氣仿佛物理老師在上課:“但如果是這么小一塊石子兒,同樣的發(fā)射力道,那飛行速度就快了很多倍,想躲就沒那么容易了!”
李絢都右腿往前一邁,左手做投擲狀,對那寸頭說道:“同學,你聽懂了嗎?”
那寸頭反應(yīng)過來,臉色“嘩”地大變,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跑。
“朝我飛了磚頭還想跑?”
李絢都冷笑:“政治老師難道沒教過你們,作為炎黃國的公民,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相應(yīng)的負責嗎?”
說著,乒乓球大的磚塊毫不留情地劃破了空氣,重重擊打在寸頭男的后背。
正拔腿飛奔的的寸頭像是被某個看不見的鬼從后面猛地一推,嘩啦一下整個人騰空而起,撲了個狗吃屎。
寸頭男趴在地上齜牙咧嘴地喘了兩口氣,強行忍痛爬起來繼續(xù)跑。
最后那位手提板磚的仁兄見到這一幕,再也忍住了,“啊”地一聲尖叫,仿佛見了鬼似的,磚頭往腳下一甩,拔腿便追隨寸頭男而去。
兩人不愧是體育學院出身,幾個呼吸就不見了人影,只剩下慌不擇路的腳步聲在夜晚寂靜的空氣中回蕩,漸行漸遠……
起風了,五月的夜晚從未如此冷過,仿佛那涼風能吹進人心里。
現(xiàn)場僅剩下暗自顫抖著的王明,還勉強能在李絢都面前站著。
“明哥,”李絢都向他走去,不好意思地冷笑著說:“看樣子,現(xiàn)在只能麻煩您親自打斷我的腿了。”
“你……”王明一邊后退,一邊對李絢都吼道:“你不要過來??!”
這個音樂學院的一年級是個怪物吧?
會武術(shù),能打架也就算了,這種人體院也不少。
關(guān)鍵是,這個李絢都的身上有一股氣勢,那是王明打架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的氣勢,咋一看還沒注意,越是回想?yún)s越是恐怖——
他從站在那兒的一開始,那輕松地表情,輕松的語調(diào),輕松的身體狀態(tài)……仿佛不管對面有多少人,是什么人,都無所謂。
他還沒開打,便早已有了勝的把握。
面前的所有人,壓根兒無法對他造成威脅!
那種站在食物鏈頂端的自信卻不張揚的氣勢!
有沒有搞錯啊,一個學音樂的怎么會比體育生還懂打架?
王明從小學開始打架,一直打到大學,從未真正怕過誰,再強的對手,他頂多實力差了一點點,下次狀態(tài)好的時候再贏回來就是了。
這一次,他感受到差距不在于實力,或者說,對方并沒有露出真正的實力,他們哪怕有六個人,卻沒能讓對方露出全部實力的資格!
他還隱藏了多少力量?
這個音樂生,怕是個怪物吧?!
“你走開,你別過來……”王明是真的怕了。
李絢都非但沒停下來,還沖他跑了兩步。
“啊——?。?!”王明被嚇得直接喊破了音,跟見了貓的耗子一樣轉(zhuǎn)身就跑。
一回頭,duang的一聲,狠狠地撞在了鏟車的金屬屁股上。
“瑪?shù)?,怎么會這樣……”王明滿嘴苦澀。
他實在是過于害怕,以至于忘了自己身后是一架鏟車。
王明渾身仿佛被抽空了力氣,軟倒在地上,腦子還沒暈,只是人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
“……”
李絢都看著癱軟如泥的王明,一臉嫌棄道:“喂,你要打就好好打,玩碰瓷就沒意思了??!”
“……”王明死死地盯著李絢都,眼里是百分之五的羞憤,和百分之九十五的畏懼。
“你不是要打斷我腿么?”
李絢都蹲下身,拾起地上那塊板磚,迎著王明驚恐的目光,在他那小腿脛骨上比了比位置:
“那我如果敲斷你的腿,你想必沒有怨言吧?”
“不……”王明渾身顫抖,說話都帶著點哭腔。
“什么?”李絢都單手放在耳邊,做擴音狀:“聽不見,大聲點!”
“不要……”
王明看著李絢都手里那塊棱尖角利的方磚,隨時會落下來的樣子。
他完全相信,李絢都只需要一下,就能砸斷他的小腿。
就像靈魂深處的潘多拉魔盒被誰揭開了蓋子一樣,漆黑如墨的不祥和恐懼再也壓抑不住,在身體各處奔涌泛濫——
王明徹底崩潰了,猛地大哭,聲音驚起了十米外樹冠上的幾只飛鳥:
“求求你……不要!求你了!放過我吧!”
“真的求我?”
“嗯!”王明在極端的恐懼面前,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做人的尊嚴。
“叫爸爸!”
“爸爸!”王明一邊哭一邊喊。
那倆字字正腔圓,不帶一點馬虎眼!
“滾!我沒你這種廢物兒子!”
李絢都冷漠地罵道:“罵你自己?!?p> “我是傻逼!我是弱智!我是白癡!我生兒子沒屁股……”
“一邊扇耳光一邊罵!”
有一說一,李絢都真不是惡趣味。
這種不務(wù)正業(yè)的二流子,你要是不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他絕對還會來找你麻煩。
要么避讓,要么一次性打到他徹底服氣。
王明一邊咒罵著自己,一邊兩只手毫不留情對自己狂掄大耳刮子。
“注意節(jié)奏感!”李絢都掂著手里的磚頭,冷生喝道。
“我是豬!啪!”
“我是狗!啪!”
“我豬狗不如!啪……”
大約扇了一百來個耳光,臉早就腫得跟個不規(guī)則球體一樣。
李絢都覺得差不多了,這人看起來是真的服了,這才開始問正事:
“你說得那個‘楊少’,真名叫什么?”
“楊、楊遠?!?p> “哪個學院的,幾年級,什么專業(yè),哪個班?”
“建筑學院,大三,建筑設(shè)計二班?!蓖趺饔袉柋卮?,甚至怕自己答得不夠快,語速緊張得像是在和時間賽跑。
李絢都點點頭對王明的態(tài)度表示肯定,湊到他面前和藹可親地笑了:“很好,要我饒了你也可以,你只需要再告訴我……”
“嗯嗯……”王明小雞啄米般不迭點頭:“只要是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