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很靜,淅瀝的雨聲漏進(jìn)來,又是在挑撥誰的心弦。紙張翻閱的聲音變得愈發(fā)清晰可聞。
曖昧被消磨,彌漫在空氣里,淡淡。
宋窈受不住這寂靜,是在考驗她的心跳。她抿了一口熱水,壓下心中悸動,熱氣蒙上眸子,叫他:“謝殃???”
問:“你現(xiàn)在很忙嗎?”
謝殃聞聲,未應(yīng)她。只是合上手里的文件,抬起眼看她,白皙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語調(diào)平淡:“還好?!?p> 宋窈眉眼都是驚喜的笑意,起身坐到他辦公桌的對面,手里還不忘拿著毯子。
謝殃不動聲色,看著她眼底漾著笑,坐到他的對面。
薄毯蓋在腿上,手里捧著白色陶瓷杯。
一張辦公桌的距離,對視。
是雨太大,掩蓋了兩人漸進(jìn)的心跳聲。
躁動被撫平,宋窈只覺得望進(jìn)了一眸清潭,平靜凜冽,溫和清冷。
“那個——”宋窈看著他,隱隱試探,握著杯子的指尖更緊。
謝殃眉眼是淡漠疏離,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不急,慢慢說?!?p> 宋窈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糾結(jié)著:“那個,我昨晚喝醉了?!?p> 謝殃嗯了一聲,身子向后倚,神態(tài)放松到極致。示意她繼續(xù)說。
“那我有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她咬著一點唇,隱隱發(fā)白,微眉心微蹙。一雙眼就這么直直看他,所有緊張,擔(dān)憂,羞怯毫無保留的展露。
謝殃抬起一邊眉,喉間溢出一點輕笑,反反復(fù)復(fù)玩味這四個字,反問:“傷天害理?”
宋窈點頭如搗蒜。
謝殃看笑了。
他印象中的宋窈從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模樣。
宋窈是一枝紅玫瑰。十五歲,枯敗凋零。二十歲,渾身帶刺。
而眼前是二十二歲的她,斂去一身的鋒芒,會笑著喚她“謝殃啊”。眉眼里是塵封許久的溫柔。
他的偽裝快要暴露,起了逗她的心里,慢條斯理的問:“怎么個傷天害理法?”
“就是……就是……”
謝殃看著她耳根有些紅,難得的支支吾吾,笑意鋪墊了整個眼底,順手端起桌子上的水杯。
宋窈的話音突然頓住,桃花眼微愣,看著他,舔了舔唇。
白色的陶瓷杯,她剛剛喝過,杯沿上,還印著一個口紅印,斬男色。
她耳根更紅更燒。
心里有一把火,火焰旺盛,把她對謝殃的喜歡灼得愈來愈烈。在漫天的雨里完完全全的攤開在眼前。
她看著謝殃端起杯子,杯沿慢慢靠近唇,也離那個唇印越來越近。
近了,近了。
視線不離他,指尖攥緊。
謝殃的唇離杯子近在咫尺,只是和那個唇印有些偏差。
宋窈看得目不轉(zhuǎn)睛,有些急,心里默念著:轉(zhuǎn)一點,再往一旁轉(zhuǎn)一點。
馬上就碰到了!
謝殃的唇碰上杯沿的那一秒,宋窈激動的抓緊毯子,身子微微前傾。
唇契合杯沿,還是差了一點。
差點,他就和自己間接接吻了。
謝殃喝了水,放下杯子??粗荒樖?,神情很懨。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