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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訣之榮王殤

第206章、中宮墻倒眾人推,慶妃倒戈為己謀

龍城訣之榮王殤 滬弄 5109 2021-08-31 11:45:00

  然而更糟糕的是,等著添柴加火的人還有一群。

  緊接著,令貴妃也開始替皇后說情了,她向乾隆行了個禮,溫聲細語的說:“皇上,恐怕皇后娘娘和榮王福晉之間是有些誤會。皇后娘娘執(zhí)掌后宮多年,處置哪件事不是以大局為重、以孝當先?這趟南巡,皇后娘娘為了傳揚皇上‘以孝治天下’的美德,出宮之前的籌備事宜就用心良苦,一路上更是一心盼望‘家和萬事興’,不僅給了永常在嶄露頭角的機會,還替臣妾洗去了獨霸圣寵的惡名,臣妾和永常在都感激不盡呢!”

  蕭韞默默忍著氣,令貴妃這句無非就是在提醒乾隆,皇后利用手中的權(quán)利,不僅在南巡之前選了乾隆不愿意帶的人隨行,在路上更是連乾隆床上的事也給操心包辦了。

  容嬪也跟著令貴妃稱贊皇后道:“貴妃娘娘說的極是,皇后娘娘為‘家和萬事興’,真是不辭勞苦,嬪妾聽聞和嘉公主與額駙如今感情越來越和睦,也是多得皇后娘娘從中調(diào)和呢!”

  寧常在聽了,陰陽怪氣的附和著說:“可不是嘛!皇后娘娘為皇子公主們,那可真叫操碎了心!嬪妾聽說皇后娘娘不僅教導和嘉公主籠絡夫婿,進一步還要煽動整個富察家心向榮郡王,這樣不僅公主額駙感情穩(wěn)固牢靠,榮郡王更是前途無量呢!”

  永琪不明白,怎么每次到寧常在一開口,話風就變了味,他最討厭寧常在這種張口就沒有好話、總愛編派人的長舌婦,也想不通乾隆是什么品位,竟然會冊封這種人,還能隨駕南巡。當下,永琪很是聽不慣寧常在對皇后的這番“稱贊”,一臉鄙夷的斥責道:“寧常在若是少開尊口,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容嬪見永琪生氣,忙勸和道:“寧常在年紀小,向來不太會說話,請王爺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言罷,容嬪又指責寧常在:“妹妹怎能如此口無遮攔的胡說?難道你不知道在朝中拉幫結(jié)派是大忌嗎?皇后娘娘怎么可能這樣教導公主?”

  寧常在滿臉委屈,牢騷道:“嬪妾也是聽慶貴妃娘娘的丫鬟說的!哪里知道同樣的話,人家說了就沒什么,嬪妾一說就成了錯了!”

  慶貴妃陸赟聽到這句,大吃一驚,周圍的目光卻齊刷刷的投過來,讓她坐立不安。誰人不知,慶貴妃多得皇后提拔,也是靠著皇后,才有這趟伴駕南巡的機會,從離京至今,慶貴妃幾乎每天都跟在皇后身邊,對皇后的言行知道的肯定不少。

  半天沒有發(fā)聲的乾隆,神色越發(fā)凝重,終于問出了四個字:“此話當真?”

  慶貴妃深埋著頭,不敢看乾隆,也不敢看任何人,正不知如何應對乾隆的質(zhì)問,卻聽到寧常在忙忙的答了乾隆的問話:“嬪妾可不敢胡說,是嬪妾在蘇州時偶然聽到慶貴妃的丫鬟議論說‘公主那么討厭額駙,若不是為了榮郡王,才不肯輕易示好呢!’然后慶貴妃娘娘打住了她們的話,還命令她們從此不許提!”

  乾隆重申了自己的問題,聲音變得更大:“朕問的是慶妃!”

  慶貴妃被乾隆突然提高的嗓音嚇得打了個冷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道:“臣妾……臣妾……不太清楚……”

  瑯玦看著慶貴妃,猛然感到一陣心虛,又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站在門外的福隆安,發(fā)現(xiàn)福隆安也正在看她。她想,這下玩完了,她以后還怎么虛情假意與福隆安做夫妻?又該如何幫永琪?

  乾隆滿腔怒火,呵斥慶貴妃道:“你天天跟著皇后,皇后是說過這樣的話,還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你是聾了嗎?什么叫‘不清楚’?”

  令貴妃捋著乾隆的胸脯,溫聲細語的勸道:“皇上您先不要急著動怒,您看把慶貴妃姐姐都嚇得語無倫次了,還哪里能說得清楚話呢?”

  乾隆稍稍平息了幾分,仍瞪著慶貴妃。

  太后笑意盈盈的向慶貴妃笑道:“慶妃啊,你別糊涂,皇帝在問你話呢,你實話實說就行!這挑唆朝臣拉幫結(jié)派可是大忌,后宮干預朝政、左右立嗣之事,就更是大忌了!你若有誣陷或者包庇,不但皇帝降罪,連哀家也不能輕饒你!皇后究竟有沒有這樣教導過公主?”

  常日毫無存在感的慶貴妃,面對令貴妃突然給與的關(guān)懷和維護、以及太后百年難得一見的溫柔,感到害怕極了,弱弱的、輕聲的答了一個字:“有……”

  慶貴妃的承認,讓永琪也驚呆了。

  蕭韞沒想到,太后與令貴妃這次竟然統(tǒng)一了立場,逼著慶貴妃來證實這些,這樣一來,皇后日后在后宮還能有何立足之地?

  太后又追問慶貴妃:“你給大家伙說說,皇后都教導公主了些什么?”

  慶貴妃壯著膽子抬頭看了太后和令貴妃一眼,似乎讀懂了什么,她定了定神,好像沒有剛才那么害怕了,靜靜地答道:“皇后娘娘勸說公主,與額駙和好、阻止額駙的妹妹許配十一阿哥、設法讓額駙及其父母兄弟都支持榮郡王。”

  皇后淡然一笑,她瞬間明白了一切,太后今日要針對的不是瑛麟,而是自己。慶貴妃所坦白的內(nèi)容,正是太后要對付她的原因,因為皇儲之爭,她與太后立場相對,自然不能相容。

  可悲的是,皇后還沒有開始付諸行動,就已經(jīng)被太后悉數(shù)知曉,攻她一個措手不及;更可悲的是,在后宮不得干政的大旗下,人人明知太后正在干預立嗣人選卻無人敢提,而自己這個真正的后宮主人只不過稍微動了同樣心思就天理不容了。太后會指使寧常在針對自己并不稀奇,令貴妃與自己相斗多年,借機打擊自己更純屬正常,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這幾年最信任的慶貴妃會突然背叛,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擊。

  在乾隆眼中,皇后的不否認就等同于默認,于是冷笑著點點頭,嘆道:“朕竟然不知道,原來朕的皇后這么能干?前朝后宮之事,大到立儲、小到朕晚上寵幸哪個妃嬪,事無巨細,皇后樣樣都要操心!還要關(guān)心未成婚的皇子娶哪家小姐為福晉、已出閣的公主與額駙是否感情融洽,忙成這樣,皇后不怕累斷氣嗎?”

  皇后沒有說話,反而大笑了起來,不知道是在嘲笑乾隆,還是可笑自己。所有人都注視著皇后,往昔從不曾見過皇后笑的如此癲狂。

  瑯玦許久不敢多話了,可此情此景下,實在忍不住替皇后不平,道:“皇阿瑪,你不可以這樣說皇額娘!皇額娘只是對皇阿瑪用情太深,在皇阿瑪不愛她的情況下仍然愛屋及烏!五哥又不是皇額娘的親生兒子,皇額娘會希望五哥得到支持還不是因為五哥是皇阿瑪屬意的人?皇額娘不想皇阿瑪失望、不想皇阿瑪?shù)目嘈脑耘喔吨T東流,一個沒有私心的女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源自于對家國榮辱的憂慮、對丈夫堅定不移的愛,她又有什么錯呢?”

  永琪聽了,滿眼都是感動之情,默默的點頭認可。

  乾隆卻沒有從瑯玦的傾訴中獲得感動,反而從中獲取了另外一個信息,他看著瑯玦,總結(jié)道:“這么說,你也承認慶貴妃所言不假了?”

  瑯玦愣住了,她要表達的心聲,乾隆一句都沒聽進去,乾隆理解到的,竟然是她沒想到的另一種意思。

  蕭韞顧不得抗旨不遵,在乾隆面前陳情道:“皇上誤會皇后娘娘了!皇后其實是因為多次勸說公主與額駙和好都沒有結(jié)果,才出此下策,編了一個理由誘騙公主而已!公主只要邁出了這一步,天長日久,總會跟額駙產(chǎn)生真感情,皇后才算對純貴妃在天之靈有個交代!皇后并沒有真的干預朝政大事、也沒有左右立嗣之心啊!”

  瑯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不是如蕭韞所說的那樣,如果是,那么皇后給與的母愛絕對不亞于一個親生母親,瑯玦不能不為之動容。

  乾隆早就煩透了蕭韞,他眼中的蕭韞不過是一個仗著資歷深就敢膽大妄為、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奴才,乃指著蕭韞,厲聲喝道:“你以為朕不知道?皇后會變成一個滿腹心計的妒婦,都是你這個狗奴才在作祟!”他又向外喊道:“進忠,把這個多嘴的狗奴才給朕拖出去亂棍打死!”

  永琪忙求情道:“皇阿瑪息怒!”

  陳進忠?guī)Я藥讉€小太監(jiān)進來,將蕭韞押住。

  皇后不再無動于衷,她擋在了蕭韞前面,質(zhì)問乾隆道:“蕭韞做錯了什么要被處死?”

  乾隆無比冷酷的答道:“挑唆主子,圖謀不軌。”

  “她沒有挑唆過誰,也沒有圖謀過任何事,臣妾所作所為,都是自己執(zhí)迷不悟而已!蕭韞最大的過錯,無非就是沒能勸住臣妾!皇上若要處死她,倒不如連臣妾一起處死!”皇后的語氣,很像威脅。

  乾隆生平最恨被威脅,朝皇后咆哮道:“你以為朕不敢處死你嗎?”

  皇后含恨而道:“那么臣妾要多謝皇上成全了!”

  乾隆怒氣萬丈,被皇后逼得無路可退,竟動起真格的來,喊道:“札蘭泰!把你的寶劍給皇后,請皇后現(xiàn)在就自行了斷!”

  札蘭泰走到乾隆和皇后身邊,一臉迷茫,大氣都不敢出,哪敢把劍給皇后。

  皇后卻十分果斷,立刻將札蘭泰腰間的佩劍抽出劍鞘。

  瑯玦嚇得大叫一聲。

  永琪沖上去奪了皇后手中的劍,不料他用力過大,雖奪去了劍,兩人卻都摔倒了。冬兒等丫鬟來扶皇后,瑯玦來扶永琪。

  永琪感到他那條發(fā)炎腫脹的腿,在摔了之后,竟然疼的站不起來了,卻忍著痛、扶著地,仍向乾隆哀求道:“皇阿瑪……皇額娘一定是冤枉的,今日所有指證皇額娘的話,都是空口無憑啊……”

  乾隆已經(jīng)被皇后激的憤怒到極點,根本聽不進去任何為皇后求情的話,他厲聲朝永琪吼道:“你要是再同情心泛濫,就休怪朕不認你這個兒子!”

  永琪越來越?jīng)]了氣力,他看著皇后,用盡力氣,只說了一句:“皇額娘,求你……一定要看開,千萬不要……”

  話音未落,永琪昏在了瑯玦的肩上。

  瑯玦驚叫道:“五哥!你醒醒!”

  瑛麟嚇了一跳,忙拖著繩網(wǎng),爬到永琪身邊來看。懿澤在角落看到這一幕,也有些吃驚。

  乾隆哪想到永琪不過摔了一跤,就能昏過去,慌忙吩咐人抬永琪上岸、送回行宮去,并使人立刻宣隨行的御醫(yī)。太后及諸妃嬪都趕緊來關(guān)心永琪,宮人們七手八腳的將永琪抬起來,亂哄哄的一片。

  皇后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不知該作何感想。

  乾隆就隨著護送永琪的人去了行宮,令貴妃、瑯玦、瑛麟等也跟著一起去了。太后、容嬪、寧常在等見如此,也都回了各自住處。

  唯有慶貴妃還留在皇后船上,在人群款款散去之后,跪在了皇后面前。

  皇后不想多言,只淡淡說了句:“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p>  慶貴妃卻沒有走,而是向皇后磕了個頭,請罪道:“臣妾不敢求皇后娘娘原諒,只是想向娘娘澄清,不論別人是不是事先有預謀,臣妾絕對是一丁點都不知情的,沒有任何防備就被牽扯了進來!太后顯然是已經(jīng)摸清了底細,故意讓臣妾來佐證,臣妾被逼無奈,絲毫沒有選擇的余地!”

  “不用解釋了,本宮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被屎筝p笑著,遠眺窗外,道:“本宮和瑯玦說那些話的時候,只有你和蕭韞有機會聽見,你如果沒在你的侍女面前提,她們會議論外傳?太后一問,你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難道不是在向太后展示你歸附的誠心?”

  慶貴妃低下了頭,答道:“臣妾有心事時,難免會跟親信之人提幾句。其實,臣妾的侍女曾勸過臣妾多次,說皇后娘娘雖然正直,但脾氣性格卻不討喜,臣妾依附皇后更難討喜,入宮多年而無寵,都是因為站錯了隊。臣妾并沒有聽勸,一直追隨皇后,不知不覺間已是年長,再無誕育子嗣的可能,不得不承認她們說的是對的,臣妾還想為母家盡孝,只能重新站隊?!?p>  皇后冷笑一聲,問:“本宮為你爭取貴妃之位時,你怎么不想著重新站隊呢?本宮讓你成為十六阿哥養(yǎng)母,不是為了彌補你沒有生育的遺憾嗎?本宮請準你隨駕南巡的時候,你也不說重新站隊?,F(xiàn)在太后容不下本宮了,與最得寵的令貴妃聯(lián)手了,你就要重新站隊了,你怎么這么會挑時候?”

  “皇后娘娘也許會認為臣妾不知好歹,但臣妾今日必須說出埋在心里許久的真話!皇后娘娘以為您賜予臣妾的,都是臣妾想要的嗎?”慶貴妃搖了搖頭,兩眼噙淚,滿臉無奈的說:“臣妾在皇上即位之初就已經(jīng)入宮了,但出身寒微且無能,不被重視,因此,只有在皇上每次大封后宮、集體晉位份時,臣妾才跟著晉位一次。陸答應、陸常在、陸貴人、慶嬪、慶妃,臣妾雖然爬的很慢,但也很穩(wěn),雖沒為母家?guī)順s耀,也至少不會添麻煩。臣妾就想這樣一直做一個默默無聞的人,偏偏皇后娘娘重視了臣妾,臣妾不敢輕易辜負,只能感恩戴德!您跟皇上爭的面紅耳赤,討來了臣妾貴妃的位份,皇上雖下了冊封的旨意,卻至今沒為臣妾舉行貴妃晉封禮,臣妾這個貴妃之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還不如沒有!您讓臣妾來做十六阿哥的養(yǎng)母,也沒有問過臣妾的意見,就硬生生把那么小的孩子從令貴妃懷中搶走,塞給臣妾,令貴妃一定恨死臣妾了!后宮嫉妒令貴妃的人那么多,臣妾生怕有人加害十六阿哥,照顧十六阿哥的每一天,臣妾都如履薄冰,只怕一個不小心……臣妾這條命不如皇嗣值錢,賠了就賠了,但臣妾不能把自己的母家都搭進去!在這種情況下,您還爭取讓臣妾伴駕南巡,讓臣妾的視線離開十六阿哥……您眼中的恩賜,對于臣妾都是負擔!是不得不挑起的負擔!”

  皇后沒有作聲,她沒想到,在慶貴妃的世界里,事情竟然是這個樣子,暗思細想,她在替慶貴妃做哪些決定的時候,的確沒有爭取過慶貴妃的意見,慶貴妃說的這些話,聽起來全都像肺腑之言,也確實在理。

  慶貴妃再次向皇后叩首,誠懇的請罪道:“臣妾確有私心,在看出來太后與令貴妃有意聯(lián)手敵對皇后娘娘的時候、在她們把選擇的權(quán)利擺在臣妾面前的時候,臣妾不可能不動搖。世人都趨利避害,臣妾也一樣,您這顆大樹就要倒了,臣妾不想跟您一起摔下去,因此見異思遷,不敢奢求皇后娘娘諒解,但求娘娘懲處!”

  皇后點了點頭,冷冷的說:“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從今以后,你再也不用擔心被強加的負擔了。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誰都不必再管誰的死活?!?p>  “謝皇后娘娘成全!”慶貴妃對著皇后恭敬的行了個大禮,退了出去。

  皇后沒有作聲,也沒有再看慶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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