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南蠻大軍在深入南疆五州三十六縣,搶得盆滿缽滿之后,本來戰(zhàn)意洶洶的蠻兵,開始漸漸變得心滿意足起來。
此時的蠻兵能有多少戰(zhàn)力,那就很難說了。
故此景國的應對之策,從一開始便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陽謀。
在那如魚鱗一般密布的邊墻配合之下,那入境的南蠻大軍就好似進入了天羅地網一般,縱然拼死一擊也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至于景國損失的,不過只是一群愚民罷了!
不過在聽完丹章老道的解釋之后,董胖子卻有些疑惑道:“那五州三十六縣的景國百姓,難道真的就這般心甘情愿的赴死不成?”
丹章老道聞言不由慘然一笑道:“當初我等哪有什么選擇的余地!留下景國腹地只有餓死,遷往南疆還能茍且偷生一甲子。
若換做是你,你會怎么做?”
丹章老道沒有說的是,當初但凡遷往南疆之地的流民,心中其實都抱著一絲僥幸。
他們大多想著只要自家能在這幾十年中攢下一些家底,那么便立刻從南疆離開。
可是數(shù)百年來,除了極少數(shù)的家族在付出了莫大代價離開之后,剩下的人終究是在這一甲子一輪回的兵災之中覆滅了。
說到這里眾人方才明白,原來丹章老道竟然就是出身景國。
不過看他這幅神情,顯然是對那景國朝廷沒有什么好感,否則也不會拜入獸神宗了。
不過丹章老道此刻心中亦是五味雜陳。
當初他一家便是死于南蠻打圍之中,雖然那支蠻兵最后也死于景國大軍的圍剿之中。
但是丹章在修行有成之后,還是將那支蠻兵所屬的滄瀾蠻全寨上下,俱都殺戮一空。
可是他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家竟然會幫助這些蠻兵,重復當年的慘劇——他終究是活成了當初自己厭惡的人!
故此他此刻心中糾結,不是外人能理解的。
……
因為南蠻群山之中山蠻眾多,平日里各寨之間也都爭斗不休。
故此即便這次各寨蠻人聯(lián)合出兵,但是也只不過是勉強聚合在一處罷了。什么兵法、策略等等,自然都是沒有的。
那眾頭領不過簡單的在大帳之中商議了幾句,便各自回去驅使著族人蜂擁而上。
頓時那一個個常年在深山大澤之中磨礪的蠻兵,便好似虎豹熊罡一般,兇神惡煞的向著對面的城池沖去。
常言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南蠻各族之所以被景國朝廷視之為邊疆大患,便是因為他們這股在山野之中磨礪出的兇性。
畢竟若是兵甲再如何堅銳,最后還是需要靠士卒用命才能發(fā)揮出作用的。
當蠻兵傾巢而出之后,淳于封等練氣弟子也都紛紛開始行動起來。
畢竟對于他們來說,那些邊墻再如何嚴密,也不過是形同虛設罷了。
隨著近萬獸神山弟子各使神通向著景國行去,那南疆十一路大軍上下,頓時便開始提心吊膽起來。
不過幸好那些還未等那些獸神山弟子近前,只見一道金光忽然從天而將,落在荒野之上。
只見一面如冠玉俊美異常的少年道人,憑虛御空立于高空之上。
頓時淳于封便忍不住眼神一凝,心中暗自驚呼道:“筑基境?”
見此情形,淳于封下意識的便忍不住放緩了速度。
與此同時其他的練氣期弟子,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于是眾修卻是不約而同的速度一緩。
不過那少年道人卻是沒有理會下方的淳于封等人,而是不急不緩的朝著云頭上的獸神老祖微微一稽,淡然道:“長生觀弟子李玉見過獸神前輩!”
獸神老祖見狀不過隨意的擺了擺手,不耐道:“小家伙,你沒資格說話,讓你師尊來!”
李玉聞言倒是沒有覺得羞辱,畢竟強者為尊,如今的他確實沒有資格與金丹真人對話!
只見他恭敬的朝獸神老祖一禮,輕聲道:“前次與前輩一戰(zhàn)之后,師尊偶有所感,如今正在閉關。”
說到這里李玉那溫潤如玉的臉龐之上,不由柔和一笑道:“若是前輩想要再次與吾師論道,何不改日再來?”
他這一番可謂是說得意味深長!
要知道先前獸神老祖與那位蕭真人交手,可是吃了不小的虧。
如今李玉稱其師尊又‘偶有所感’,其言外之意自然是不言自明了。
獸神老祖聞言臉色倒是沒有什么變化,只見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李玉一眼,頓時這位溫潤少年便臉色慘白的踉蹌了一步,險些便跌落云端。
受到了一記警告的李玉,哪里不知道獸神老祖的決定,于是在默默一稽后,便不再逗留再次,當即便飛速向后退去。
看著李玉那慌張的身影,獸神老祖卻是不由冷笑了一聲道:“不知死活!”
若不是這次他另有算計,哪里會讓這小子有命回去。
當面威脅一位金丹真人?獸神老祖都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勇氣這么做!
隨著李玉的靈光一陣遠去,頓時下方的獸神山弟子便各自星散,很快便消失在了城池之后。
……
景國,南丹州,昌黎縣縣衙之中。
作為最接近邊墻處的幾座縣城之一,這昌黎縣境內已然是空蕩蕩一片,徹徹底底的成了一座空城。
不過隨著一陣清風卷過,淳于封再次將縣衙之中所有文書記載都大手一揮,收入了儲物袋之中。
淳于封再次加速趕上董胖子一行后,面對這眾人詢問的眼神,他便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
丹章老道見狀不禁微微一嘆道:“我早就說過,越是靠近邊墻的城池,大多都不會有什么什么剩下的,哪里還有什么消息可以逼問。”
對于絕大多數(shù)的獸神山弟子而言,眼下首先要做的其實不是忙著出手,還是要先搞清楚周邊的情況。
否則若是有兩處長生觀分觀隔得的極近,那么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貿然的對其動手,豈不是自尋死路了?
雖然他們這一行人之中有丹章這位景國舊人,但是他畢竟離國已久,有些情況也未必能拿得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