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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走進了狗舍,午后的狗舍無比寂靜,狗子們吃飽了便趴在地上或蜷縮在自己的窩里,看見銘后只是微微睜開眼睛,空氣中彌散著一股令人倦怠的氣息,銘握緊了手里的注射器,將針頭朝外,小心不扎到自己。
來到3號房間門前,他看到了里面正在安睡的誠,房間里的流浪狗們圍在誠的身旁,趴在他腿上,或靠在他腰旁,一只銘并不認識,也喊不出名字的白色狗窩在誠的懷里——實際上他連這個人叫“誠”這件事也不清楚。
在他看來,什么東西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含義都無所謂,他要做的只是把針頭扎進這些人的身體里,之后的事情就不歸他負責了。
只是這么簡單的一件事,他就可以得到豐厚的獎賞,起初他本來還有點良心不安,但做多幾次之后,他只后悔自己怎么沒有早些干這些事情。
銘輕輕地拉開房門,他還是盡可能的小心,雖然已經(jīng)在送來的飯菜里做了手腳,但沒有被看守者的“閃光”命中,還是有可能蘇醒,所以他要盡可能的放輕腳步,只要能夠?qū)⒆⑸淦骼锏囊簞┏晒ψ⑸?,就不必再擔心他們會醒過來了。
誠身旁的狗逐一醒了過來,看到銘靠近之后紛紛挪開,銘稍微停頓了一下,把注射器藏在身后,看到誠沒有醒過來后,他才繼續(xù)前進,但還是盡可能地把注射器放在對方看不見的位置。
他已經(jīng)足夠靠近誠了,甚至都能感受到誠身上散發(fā)出的熱量,誠懷里的那只白色波利犬也醒來,抬頭看著銘,銘則是屏住呼吸,慢慢地壓低身子,將藏在身后的注射器緩慢地移動到誠的脖子上方。
還差一點,就這么直接刺進去,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
銘調(diào)整好注射器的角度,然后用力壓下手臂,下一刻他兩眼一抹黑,整個人后仰摔倒在地上,后腦與堅硬的瓷磚地面撞擊,鼻腔里頓時充盈著一股濃腥的血氣。
他還沒來得及思考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人捂住口鼻,脖子像是被啃咬似的感到一陣刺痛,他想要叫喚,卻發(fā)不出聲,漸漸地四肢都開始不聽使喚,整個人仿佛如夢初醒,大腦的反應(yīng)也愈加遲鈍,直到徹底失去意識,他都沒能明白過來,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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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還沒回來?”梁探頭看向狗舍里,一片寧靜。
男孩此時正將陳等人拖至休息室門前,他也覺得銘去的太久,便說:“要不你去看看吧,有什么事就叫我們?!?p> “能有什么事,那假正經(jīng)的東西不如去死了?!币ν嬷謾C,頭也不抬地說道。
梁白了姚一眼,當然沒有被姚看見。
他走向狗舍,拉開狗舍的門,正巧跟從里面出來的玲撞上,他問道:“你看到銘沒有?”
玲轉(zhuǎn)過身,指向狗舍的盡頭。
“他去菜園了?”梁問。
玲點了點頭。
梁雖然不知道銘為什么會去那里,但他也沒有多問,他只知道玲一直都是這樣不愛說話,而且就連看守者也對玲的了解知之甚少。
于是梁徑直地往菜園那里走去,途中他還朝每一間狗屋里看了一眼,這個時候狗子們幾乎都已經(jīng)睡下了。
來到菜園后,梁沒有看見銘,只看到在盡頭打掃衛(wèi)生的誠,對方看到他后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等待他走上前去。
“你看到銘了嗎?”梁問道。
“他去廁所了。”誠回答。
好家伙,讓你進來打個針你tm搞什么名堂!梁在心里暗自指責銘沒有好好做事,但轉(zhuǎn)念一想,也許是因為銘見到誠并沒有睡著,所以打著去廁所的理由思考對策了吧。
這倒有點像是銘的作風(fēng)。
“對了,我有件事情想要請教?!闭\忽然說道。
梁愣了一下,在他看來,誠跟玲一樣,都不太合群,這種人遇到問題也喜歡獨自解決,所以當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感到有些詫異。
“什么事情?”
“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
梁此時的表現(xiàn)就像最開始銘聽到誠的回答時那樣,努力令外表看上去顯得自然,但身體已經(jīng)徹底出賣了自己。
但梁還是很聰明,他將錯就錯,把自己的這種不自然轉(zhuǎn)變?yōu)閼嵟?,他瞪大眼睛,提高聲音,反問道:“什么叫隱瞞什么?你在暗示什么?”
“只是他跟我這么說的?!?p> “誰跟你這么說的?!”梁質(zhì)問道。
是玲嗎?還是銘?!
誠沒有回答,但梁發(fā)現(xiàn)誠的視線似乎穿透了自己,看向后方,于是他也轉(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玲站在那里,凝視著他,沒有感情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傳出,“是我說的。”
是你?。?p> 忽然,梁感覺脖子一緊,誠不知從哪摸出一根繩勒住了他的脖子,誠的力氣很大,繩子幾乎要陷進梁的肉里,梁瘋狂的掙扎著,想要呼喊,但聲音像是泄氣的皮球那樣細微,誠將梁拖到地上,一直向后拖行,他特地找了一根相當結(jié)實的麻繩,任憑梁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
與此同時,玲轉(zhuǎn)身回到狗舍,就在她離開后不久,梁也停止了掙扎,誠將他跟菜園角落的銘放在一起,用幾張破塑料紙遮住,隨后便也離開了菜園,等待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