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明末打工人
楊蠻子也是個會來事的妙人!
第二天馮建安清早一醒來,便聽見窗外傳來一陣清脆的歌聲。
推開門一看,便看見一群穿的五顏六色的女子,舉著小旗,拉著條幅,在知州衙門面前的廣場上載歌載舞。
“早早開門迎闖王喲,迎闖王!”
“闖王來了不納糧喲,不納糧!”
“吃完不夠找闖王喲,找闖王!”
“管教大伙都?xì)g喜喲,都?xì)g喜!”
馮建安當(dāng)即找了跟棍子就把人給轟走了。
不久楊蠻子惴惴不安地來到馮建安面前,小心翼翼地問到:“可是她們唱得不好聽?”
“你從哪里找來的這些妖艷貨?”馮建安怒問到。
“尋花樓!”楊蠻子說到。見馮建安面色不善,忙又補(bǔ)充到:“我和她們老媽子很熟,打了八折!”
馮建安忍不住就拿著棍子抽了上去?!拔医心愫苁?!我叫你很熟!”
楊蠻子閃躲了兩下,沒閃躲開,便干脆抓住了落在身上的棍子,同馮建安僵持起來。“人家也是正經(jīng)做生意的,八折已經(jīng)很便宜了,難道你還想要白P不成?”
“老子……老子打你是為這個嗎?老子是那么吝嗇的人嗎?老子現(xiàn)在是知州,知州懂嗎?”
楊蠻子愣了一下,嘿嘿地笑了起來。“懂了……”
“你懂個屁!”馮建安知道他肯定想歪了,不得不把話說明白了?!霸鄞虻氖谴箜樀钠焯?,但咱是大明的人,懂嗎?”
楊蠻子訝然,過了一陣,才又問到:“咱真的要做……官軍?”
“不然呢?難道做賊軍?”
“我可聽說李自成都破汾陽了!”楊蠻子說到。
“他有本事破了太原再說!”馮建安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話,不理會楊蠻子,去知州衙門上班去了。
……
武州城墻上,幾個小兵縮在墻垛下補(bǔ)覺。
“要我說,這大順軍就是好,昨天才來,今天就給咱吃了一口白米飯!”
“俺還吃了一口肉包子呢!”
“可是聽說闖王還在汾州,怎么這先鋒就到咱武州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先鋒是干嘛的?就是先拔除據(jù)點,然后為圍攻太原做準(zhǔn)備的!”
“原來是這樣??!那到時候打太原,咱們要去不?”
“這就不知道了,多半是要去的吧?也說不定。不過這時候也不用怕,太原是一定拿得下來的,咱們要是去了,運氣好還能撿個戰(zhàn)功!”
“唉,我哥哥還在守太原,到時候要是遇上了,可怎么辦喲!”
“想那么多干嘛!到時候你就告訴他,來這邊,這邊有吃有喝的,不比那邊強(qiáng)?哎,有個消息不知道你們聽說了沒?”
“啥消息?”
“明天要給咱發(fā)軍餉了!”
“軍餉?真要發(fā)軍餉?”
“可不是,聽說每個月五百文,都是月末發(fā)!”
“奶奶的,要不說這大順該得天下呢……哎,那誰,你誰啊,干嘛的?”
墻垛下的幾個士兵紛紛站了起來。
只見一個和他們一般裝束的士兵抗著一面裹著的旗幟走了過來,冷覷了他們一眼?!罢l是小旗官?”
“我!你誰?。苛钆颇脕砜纯?!”一個老兵從人群里站了出來。
那人拿出令牌晃了一眼,這里沒人識字,但那的確是令牌無疑。
“來,換旗了!”
老兵接過新旗,“嘿,這大順軍還真搞得有模有樣的,知道這床單不好看……”
老兵一邊嘟囔著,一邊將舊旗拔了下來,將新旗插了上去。
風(fēng)一吹,旗面展開,只見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明”字!
這個字他卻是認(rèn)得的。
“這……是不是搞錯了?”
“什么搞錯了?難道咱們不是大明的兵?”那人反問到。
老兵往城墻其它方向看去,只見到處都飄揚著這種黑底紅字的大明旗幟,還有幾面紅底的旗幟。
老兵猶疑地問到:“咱不是大順先鋒軍嗎?”
“你管那么多干嘛?影響你吃飯了?白面饅頭不香了?五百文的銅子不趁手啦?”
“得得得,這可是你讓換的哦!”老兵說到。
“站好你的崗就得了!”
那人沿著城墻走遠(yuǎn)了,老兵狐疑地將旗幟左看右看,最后不放心,還是跑去上官那里探了個消息回來。
幾個士兵便又縮在墻垛下七嘴八舌的說起話來。
等老兵回來,也不起身,懶洋洋地問到:“如何?”
“邪門了!還真他娘的是明軍!”
“算了吧,算了吧,明軍就明軍吧!”
……
馮建安本以為換旗會引來一場風(fēng)波,結(jié)果風(fēng)平浪靜屁事沒有。
還沒到中午,他派出的人便陸續(xù)回來匯報,說現(xiàn)在大伙又都成了大明官軍了!
“好吧,那這事就這樣了吧!薛信,你去貼個告示,讓城里的商戶該開張的開張,該干嘛去!”
“得咧!”薛信說到。“不過大人,這城里的稅官都跑了,你得再給我?guī)兹耍米屛沂斩惾ィ ?p> “算了,也沒幾個錢,別收了!”馮建安大手一揮。
“這……要是不收稅,咱們可就是坐吃山空?。俊毖π耪f到。
“對啊對啊,哪兒有正經(jīng)官府不收稅的!”王之邦也出聲說到。
“那以前這城里怎么收的?”
“那這門道可就多了!”范唯賢不敢人后,搶先說到:“有入城稅,出城稅,柴火稅,面食稅,開門稅,關(guān)門稅,羊湯稅,衣服稅……好幾十種,最最關(guān)鍵的是買賣稅,這一向是州城收入的大頭。”
“種地不收稅?”
“收,當(dāng)然也收!不過一時半會兒咱們就別管這個了,交得起稅的早交了,交不起稅的早跑了,咱們多半是收不上來的,還是買賣稅來錢比較快!”
“那就別收了……算了,薛信,你找些人到城里去貼告示,就說武州一年以內(nèi),什么稅都不收了!”
“啊?”
“啊什么啊?快去!”馮建安說到。
“那我們錢從何來?”
“錢?咱自己做生意,自己賺錢!”馮建安說到。
薛信欲言又止,身后王之邦拉了拉他的后襟。
于是他便也不再說話,領(lǐng)命出了衙門。
夜間,王之邦和薛信在尋花樓小酌,王之邦喝了幾兩酒,向薛信問到:“你還真當(dāng)你是個官啦?”
“昨啦?”
“那馮建安要胡鬧就由著他去,咱們就當(dāng)他是個東家,雇傭咱們做工的,賺些錢就行啦!”王之邦說到。
“這……我的確也是這樣想的。不瞞你說,這州府油水還挺厚!我只是怕萬一這個東家對咱不滿意,說咱沒有盡心盡力做事,將咱們給開除了!唉,開除也還是小事,你是見過的,這人真是殺人不眨眼??!”
王之邦道:“唉,實話??!趁著還能撈,多撈點,早點走人吧!等有錢了,哪里去不得?”
薛信道:“嗯,我看啊,也快了!”
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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