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夷。
東夷是大商的人對他們的稱呼,他們自有各種不同的部落,十二個大部落,無數個小部落。
他們共同構成了整個十萬大山還有大山外圍的東夷部落。
西邊其實還有一些跟他們差不多的部族,但是那些部族已經對大商臣服,其領袖被封了一個爵位——西伯侯。
這個爵位被姬家一代代的傳了下去,西邊這一塊地盤,被姬家經營的如同鐵桶一塊。
大商的帝王們,沒有一個知道,在西邊這里,居然還有一個這樣的國中之國。
姬家一向低調。
當然,這一章的主角跟姬家沒有什么關系。
這章的主角是東夷族。
當然,他們更自豪的對自己種族的稱呼是另一個——巫。
額,在上古的時期,他們被稱為巫族,是大地的掌控者。
那個時候的人族,還只是一個小的種族,根本不被巫族放在眼里。
要不是當初妖族大肆殺戮人族,煉制屠巫劍,巫族甚至都不會注意到這個弱小的種族。
只是輝煌不再,隨著祖巫一個個隕落,巫族也慢慢沒落了。
很多大巫強者也一個個的消失在了歷史中。
慢慢的,因為長相很相似,巫族和人族融合在了一起。
再到后來,巫族漸漸有了些許的起色,他們支持蚩尤與軒轅爭奪人皇之位,但是失敗了。
從此以后,有著巫族血脈的人全部逃進了十萬大山,而那,就是現在的東夷族的由來。
只是這個時候,有著純正的巫族血脈的人已經不多了。
上古傳承下來的巫法,也漸漸失傳了許多。
東夷族雖然還堅持著巫族的名號,但是實際上,很多東夷人都知道,現在真正的巫族,已經不多了。
說實話,他們羨慕大商的繁華。
那些高聳的建筑,那些琳瑯滿目的各種商品,相對于貧瘠的十萬大山,貧窮的部落,東夷人的心底都是向往的。
很多時候,這樣的向往會引發(fā)嫉妒,嫉妒也會帶來憤怒,而憤怒就會造成破壞。
即便是大商已經跟東夷簽訂了和約,可以相互通商,但是那些黑心的商人,把獸皮的價格壓得特別低,那些精美的東西價格抬得特別高。
他們嘴上不說,因為糧食還有鐵器都是他們需要的。
他們別無選擇。
只是這樣的嫉恨終究會最終爆發(fā)出來。
這一場大旱就成為了契機。
大商也沒有糧食賣給他們。
當從那些商人的口中知道這件事情之后,那些東夷人終于爆發(fā)了,他們殺了那些商人,利用巫法召喚了無數老鼠,將那些莊稼啃食殆盡。
即便是大商附近的商王城,也沒有被他們放過。
大商的所有莊稼,全部被毀。
做了這些事的東夷人們,成為了英雄。
只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為什么他們能夠這么輕易就進入大商的腹地?
就像他們從來沒想過這么做的后果一樣。
在大山中居住久了,他們已經逐漸忘了很多時候是要動腦子的。
但是東夷并不是沒有聰明人的。
有一雙眼睛始終在擔心的看著聚在篝火周圍慶祝的眾人。
“后江?你為什么不加入?”一個東夷族的男子看到了這雙眼睛的主人,問道。
“刑成。算了吧。”后江回答道。
她是一個身材健美的女子,古銅色的肌膚顯露出一種莫名的美。
她也是整個東夷為之瘋狂的第一美女。
但是同時的,她還是東夷的年輕一代的第一強者。
她站起身,不顧男子的挽留,轉身走進了樹旁的小屋里面。
“后江,你在擔心他們嗎?”小屋里面早就有人在,那人出聲問道。
“是。我在擔心他們?!焙蠼f道,“我們?yōu)槭裁床惶嵝阉麄冏鲞@件事情的后果呢?”
“是的,我們可以提醒他們,但是結果呢?”聲音問道,“結果會怎么樣?他們會聽咱們的話嗎?聰明一點是聰明人,但是太聰明就是異類了!”
月光照進小屋,屋子里面坐著一個穿著獸皮衣裙,古銅色臉龐的男子。
歲月在他的臉上刀刻斧鑿般留下了種種的痕跡,這是一個很大年紀的人了。
但是更引人注目的不是這些,而是他的雙腿,他的兩條腿仿佛被巨獸咬過,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牙印。
很顯然,他殘疾了。
后江沉默,道:“可是我們不是成功過嗎?祖爺爺曾經帶領大家走出大山,跟大商簽訂了和約?!?p> 男子搖了搖頭,問道:“你知道祖爺爺最開始的想法是什么嗎?”
“什么?”
“他想帶領東夷向著大商投降,就像是西邊那些人族部落一樣,但是他知道這些人不會同意。所以他選擇了簽訂和約。當時的商王忙著伐天,所以沒有過于為難咱們?!蹦凶訐u搖頭,道,“否則,東夷早就被收服了?!?p> “難道這樣不好嗎?為什么非要臣服?”
“因為十萬大山已經無法承載我們了?!蹦凶涌粗鹿?,說道,“十萬大山很大,物產豐富,我們巫人就這樣在這里流傳下來,靠著天賦,慢慢的成為了這里的霸主,但是也正是這樣,因為我們過度的開發(fā),十萬大山已經無法承載我們了。后江,你作為覺醒了土之祖巫血脈的人,你難道沒有感受到大地的哭泣嗎?”
后江沉默了。
她確實曾經聽到過大地的哭泣,甚至因為血脈濃度很高,她甚至能夠在睡夢中夢到大地請求他們離開!
但是即便是這樣,離開這件事,她又怎么跟這些東夷人說?
外面難道有他們的容身之地嗎?
男子看出了后江心中的掙扎,嘆了一口氣,說道:“后江啊!我的女兒!你有智慧,有天賦,肯定會引領著咱們東夷走向更高遠的未來,融合是必然的,你也要為了我們巫人著想??!難道你希望我們巫人的血脈就這樣消失在著十萬大山之中嗎?”
一種無形的責任就這樣壓在了后江的身上,她一時間感覺到非常的沉重。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轉身出了屋子。
在樹干上輕輕借力,她像一只矯健的獵豹輕而易舉的上了樹頂。
看著天邊皎潔的月亮,她陷入了沉思。
父親說的,是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