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號那天一早便開始下小雪,傍晚京墨姍姍來遲,孫夢黎訂的二樓包廂,進去頂滿是粉色白色的氫氣球,橫幅上大大的生日快樂,不知是誰的生日會,桌上還沒上菜,孫夢黎一家都在那里。孫太太笑吟吟的,一如既往的和藹可親,孫夢黎回頭說道,“來了?!本┠珜擂卧?,夢黎趕緊拉京墨坐下,說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沈京墨不知是孫夢黎生日,感到抱歉,說道,“我來遲了?!?p> 孫太太道,“你來得并不晚,還有人沒來呢?!闭f著,門口進來兩個男子,一個年紀略大一些,穿著休閑西服,頭發(fā)梳得齊整,腳上蹬著光亮亮的皮鞋,一副雅痞的樣子。另一個摸約二十多歲只穿一件白襯衫和一件休閑西褲,相貌雖不很出眾,沈京墨一下子認出他來,此人正式前幾日她在店內(nèi)與老板爭吵,為她解圍之人。
孫夢黎上去給兩人一個大大的擁抱,抱怨他們的遲到,從稱呼之中沈京墨才知年長的是孫夢黎的父親,年輕的是孫夢黎的堂叔孫書正。
書正也認出沈京墨來,道了一句好巧,沈京墨略微點了一下頭,便別過頭去,始終沒有正眼看向書正。書正覺得這女孩子與那天的潑辣極為不同,倒像兩個不一樣的人,眼前這女孩子是個閨閣之中的文靜少女。
其實京墨心中早已是泛起波瀾,表面不動聲色,其實看一眼都不敢。
這一場生日會,熱鬧是他們孫家人的熱鬧,孫夢黎的父親孫柏友與家人許久不見,自是其樂融融,孫老太太高興,全然忘了是夢黎生日,一心只在兒子身上,對他噓寒問暖。京墨再看孫太太,孫太太只是一如既往地保持她的微笑,奇怪的是從進門開始并未對自己的丈夫說過一句話,而夢黎除卻那一個擁抱,也未再與孫伯友寒暄。
生日宴畢,夢黎送京墨回家,念及此事,京墨問道,“我記得你與你父親總是不常相見,今天見了,話都沒怎么說?!?p> “從前還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時候,和他的確有說不完的話,但如今物是人非,再開口說什么,怎么都不對?!?p> “他是你父親?!?p> “你不是恨別人用這句話綁架你,為何現(xiàn)在用到我身上?”
“給我講講關于你的事吧,我聽?!?p> “他無非是個花心的浪子,年輕時娶了我母親,母親生下我和丞安之后,他遇見了他的真愛,便離我們而去了?!?p> 至于不離婚,原因無從知曉。
京墨抱住夢黎,“我會永遠愛你,陪在你身邊?!?p> “關于你的事,我也有許多不知道?!?p> “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自殺,家中貧寒,父親要謀出路,再也沒見過?!?p> “你恨嗎?”
“人之本性,有什么可恨的,他只是更愛自己?!?p> “他有沒有再回來?”
“回來又如何?不回來也罷。每個人都是浮萍,各自漂泊,各自找歸途。他過得好也罷,過得不好也罷,與我何干。你生日我說這樣的話,好不過分?!?p> “我覺得你說的句句在理?!?p> 窗外的小雪已變得紛紛揚揚,落在兩人的肩頭,不遠處黑黝黝的,亮著黃色燈光的小平房便是沈京墨的家。
“你送我到這里就好?!鄙蚓┠珡牟粠魏稳嘶丶遥瑝衾枰膊焕?。
“再見,我愛你?!?p> “我也愛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