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趣塔一層陰影中,有五人正埋伏著。
“老袁,一會那小子出來怎么辦?”
被同伴稱為“老袁”的中年修士瞇了瞇眼睛:
“直接來硬的,小夔用‘咫尺’先上去制住他,然后咱們幾個直接入塔,給他來個生米煮成熟飯。葦子在外面接應(yīng)?!?p> 做好部署后,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
解決完貸款的問題后,姜嶼拿出葆生玄仙的玉牌,表示他要查閱自己和邱瀟的修業(yè)檔案。
“可以,稍等一會?!蹦窍扇私舆^玉牌核驗,而后很是客氣地說道。
姜嶼看著他穿墻消失在原地,在等待期間,他擺弄起手中的玉牌,發(fā)現(xiàn)那上面居然也有葆生玄仙的沖塔記錄以及他獲得的戰(zhàn)利品。
當然這些戰(zhàn)利品現(xiàn)下差不多都落入了姜嶼的口袋。
沒有七返靈砂啊,看來是隨機掉落的……姜嶼想著,又去看他具體的記錄:
葆生玄仙近半年沖塔三次,最好成績是六層。
他的玉牌上記載著前五層的傳送點,那些小光點在姜嶼看來,都是一個一個“澤刻”的符號,以及符號間延綿出的地圖。
那些沖塔的修士們之所以可以自動傳送到先前記錄過的“傳送點”,本質(zhì)上和傳送陣是一個原理,靠的都是“澤刻”中蘊含的溝通天地的能力。
小到最簡單的符,大到守護大陣,“澤刻”都是將它們支愣起來的骨架。
……如果僅僅只是迷障幻陣,那真沒什么難的,不過,料敵從寬,葆生玄仙尚且卡住六層,可見沒那么簡單。
看來自己今日沒有貿(mào)然沖塔是個明智的決定。
或許下次可以和他組隊……姜嶼正動著腦筋發(fā)散思維,看到那仙人又穿墻回到了“簿書”室,手中拿著兩根尋常的玉簡,遞給了他:
“喏,這兩份檔案給你,只能在此地閱讀,不得帶走,不得拓印?!?p> 姜嶼接過玉簡開始對照著瀏覽,很快發(fā)現(xiàn)他和邱瀟的共同之處:
都修業(yè)了同一門課程。
那門課名叫《仙衛(wèi)和仙吏的職責與權(quán)限》,名稱是如此的正常,明擺著是“崗前培訓”,在一眾不著調(diào)的課程中顯得格外特別。
授課老師更是多年未變,一直是同一人。
“陳征?!苯獛Z默念道,他回憶著他在接引長廊的石柱墻壁上看過的課程介紹,好像既沒看到這門課,也沒看到這個人。
想到這里,姜嶼向“簿書”室內(nèi)的那名仙人打聽起“陳征”的情況。
“誰?”那仙人先是一愣,而后恍然道:
“哦哦,是說閑逍天仙吧。”
“你說陳征,我都沒反應(yīng)過來?!?p> “那是個奇怪的家伙,通常修到真仙以后都會棄名,以自己擬定的‘尊號’自稱,但他不同,一直保留著自己未修行之前的名字。”
“可惜啊……”
那仙人說到這,嘆了口氣:
“天妒英才,去的時候剛過百歲?!?p> “……他死了?”姜嶼沉聲問道。
那仙人點了點頭。
“什么時候的事?怎么死的?”姜嶼問。
“具體什么時候我也不記得了,大概有幾個月了吧,至于怎么死的……大概是壽終正寢?!蹦窍扇撕苣托牡鼗卮鹆私獛Z的問題。
畢竟姜嶼手拿葆生玄仙的玉牌,而且才花了五十祝禱力跟他買了枚降露珠。
姜嶼:“???”
“大概?”
那仙人嘿了一聲:
“已經(jīng)修成天仙了,壽數(shù)早已遠超凡人,如果沒點特殊情況,怎么可能年紀輕輕就去了呢?但陳尸所沒有介入,可見不是‘非正常死亡’。”
說到這,他聳了聳肩,不甚在意地說道,“或許是突破的時候,功力走岔了,誰知道呢?!?p> 姜嶼嘴角微抽,練功走岔了?這種話連鬼都騙不了。
肯定有什么問題……好歹是個天仙,就算明面上沒有記載,恐怕私底下也有入殮師去看過了……可以到陳尸所的“文庫”查一查,有沒有此人的驗尸報告,實在不行,還得找葆生玄仙。
姜嶼想到這,合上面前的修業(yè)檔案,起身離開“簿書”室。
他還沉浸在“陳征”的死訊中時,神情有些恍惚,就在這時,姜嶼的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個身影,像是從地底下直接冒出來的。
身后襲來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他推進了“沖塔”之門,將他整個人都按在了門內(nèi)的石碑上。
姜嶼只覺得腳下一輕,身體快速旋轉(zhuǎn),耳邊響起呼嘯聲,整體的感覺像極了他第一次和黎云一起走“傳送陣”。
而且他清楚地感覺到,他不是一個人在轉(zhuǎn)。
身邊還有一個人。
倏——
在他們消失后,六趣塔一層的陰影中又接連竄出三條身影,飛快進入“沖塔”之門后。
……
姜嶼再睜開眼時,眼前是四個“陌生人”,正是在塔外姜嶼搭話的那一行人。
他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冷笑道:
“不愿意和你們組隊,你們就硬來?”
誰知道,他憤怒,那四個人比他還生氣。
“為什么沒有直接傳送到四層?”那姓袁的中年修士看向同伴,“小夔?怎么回事?”
他的同伴也是一片茫然:“不知道啊,我明明帶著他一起傳送的,不知道為什么被彈了出來,彈到入口了?!?p> 聽他這么說,姜嶼心中一動,打量著四周:
他們所處的空間像極了“分界碑”分道時的地方,周圍是一片延綿不絕的灰霧,霧氣后面是若隱若現(xiàn)的一層入口。
由于沒能進塔,這幾人現(xiàn)下又是“組隊”狀態(tài),所以被“綁定”在了一起,一人進不去,所有人都進不去。
幾人面面相覷,最后把目光投注在姜嶼身上。
姜嶼毫不猶豫地瞪回去。
就在這時,上空響起一個空靈的聲音,不停重復(fù)著一句話:
“余額不足。請補繳入塔費用?!?p> “余額不足。請補繳入塔費用。”
“余額不足……”
“入塔只要一百祝禱力,你身上竟然連一百都沒有!”那個姓袁的中年修士對著姜嶼失聲說道。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姜嶼,誠然,從他穿的衣服上判斷,他應(yīng)當是個新人,手頭不會太寬裕。
可這也太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