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沖他拱拱手,也做了自我介紹。
明玉讓開一步,露出身后的石碑:
“姜兄,我還沒考慮好要修習哪一道,你先請吧?!?p> 姜嶼:“???”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似乎這里的人說什么他都聽不明白,當下硬著頭皮問道:
“什么意思?這個石碑不是進入六道輪回學院的傳送陣嗎?”
“你不知道嗎?”
明玉有些訝異,為他解釋道:
“這個石碑既是傳送陣,但同時也叫‘分道碑’,新人進去之后,會被分道碑檢測,屆時將會給出你適合修習的道院。”
“我被推薦了兩個道院,還在考慮選擇哪個更合適我,就先退出來了?!?p> 姜嶼聽了這話,多少有些尷尬,他想說自己并不是什么新人,但又有些說不出口。畢竟他好像還沒有明玉這個徹頭徹尾的新人對六道輪回學院了解的多。
“如果已經(jīng)修業(yè)結業(yè)了,那會被傳送到哪里去?。俊苯獛Z問。
“據(jù)說如果之前被分過道,就會直接傳送到之前所在的道院?!泵饔裾f。
姜嶼簡單地道了聲謝,上前觸碰了“分道碑”。
倏——
再度睜開眼時,姜嶼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有一片晦暗不明的灰霧,灰霧的背后隱約可以看見六道門。
抬頭望去,門上面各有一副牌匾,分別寫著:天道、修羅道、人道、妖道、鬼道和地獄道。
“怎么回事?不是應該直接被傳送到所屬的道院嗎?難道我修業(yè)的時候有幾門功課不合格,肄業(yè)了……”姜嶼半是玩笑半是疑惑地咕噥道。
正在疑惑時,就聽到上空響起一個空靈的聲音:
“等待檢測?!?p> 這是分道檢測?已經(jīng)修業(yè)完結了,我為什么還需要被檢測?
難不成是因為失憶,所以以前的一切都不算數(shù)了,必須重新開始了?
還沒等姜嶼想明白,聲音再次響起:
“天道、人道、鬼道可任選其一?!?p> “我修業(yè)過?!苯獛Z對著空中說道。
但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姜嶼又喊了句:“我不是來修業(yè)的,我是來找人的。找葆生玄仙?!?p> 話音剛落,刷的一聲,姜嶼被傳送了出去。
再一看,已經(jīng)在一間屋子之中了,有一個童子正在瞪著眼睛看著他,不是別人,正是葆生玄仙。
姜嶼還沒來及感嘆,這個分道碑還挺厲害,能直接傳送到這么準確的地方。就聽見葆生玄仙詫異又驚慌地問道:
“你怎么來了!我融元丹還沒煉好呢,暫時咱們可不測試了啊。”
姜嶼心里暗笑了一下,自己不知不覺中竟然給葆生玄仙帶來了心理陰影,他清了清嗓子:
“我不是來試驗的,我是想和你打聽一下,六道輪回學院的修業(yè)檔案應該在哪里查看?!?p> “你早說嘛。”
葆生玄仙明顯松了口氣,“在學院中間的‘六趣塔’一層,那里有專人負責,你到了問問便知?!?p> “我一會兒還有課,就不帶你過去了?!?p> 說到這里,他遞給姜嶼一個玉牌,意味深長地說道:
“每個人只能看自己的檔案,拿我這個牌子過去,其他人的檔案你也能查看了?!?p> 姜嶼聽了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簡單道了謝后,轉身出門去了。
他來找葆生玄仙本來是臨時起意,只不過發(fā)現(xiàn)了個熟人在,想隨便打聽一下,但沒想到還真的來對了。
沒有葆生玄仙的玉牌,今天很有可能就是白跑一趟了。
葆生玄仙那句“其他人”暗示得不能再明顯了,看來他早就了解了自己和邱瀟的情況,對于自己的來意,也猜測得八九不離十。
這一點姜嶼倒也不是太意外。
他的情況和身世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調(diào)查,他的“驗尸報告”、“注色經(jīng)歷”等文件,早在他自己看見之前,指不定有多少人都看過了。
不過,這件事給姜嶼提了個醒,最近的日子開始步入正軌,讓他有些放松警惕,鴻臚寺的那個啟封玄仙把他安排到陳尸所,肯定是很有深意的。
未必所有人都像葆生玄仙那樣,對自己抱持著善意。
從明倫閣出來后,姜嶼便看見了“六趣塔”。
六趣塔有六個角,高九層,塔外各層檐角都掛有七寸六分長的金色鈴鐺,風一吹就叮鈴作響,鈴聲有高有低,混在一起,好像嘈雜的低語,又好像來自遙遠九天外的綸音。
鈴聲順著風而來,剛聽到這個聲響,姜嶼的頭就開始隱隱作痛,他忽地有了種奇妙的感覺:
……這似乎不是一個建筑,而是一個法器。
走的越近就越有一種壓迫感,但內(nèi)心卻有一種想要接近的渴望。
自己難道有自虐傾向?姜嶼不明所以,哭笑不得地想道。
姜嶼硬著頭皮走向塔的大門口,路上一直在觀察著周圍人的反應,六趣塔是六道輪回學院的中心,不知道有多少在此地修業(yè)的仙人在此間走動,大都神色如常。
不知道是就自己有這樣的感覺,還是他們都習慣了。
抱著這個疑惑,姜嶼有意識的湊到塔門口的一群人之中,和他們搭話道:
“幾位仙君,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對這六趣塔感到頭疼?。俊?p> 那幾個人倒是并不介意姜嶼的突然插話,其中一位中年修士回道:
“當然頭疼了,我們幾個沖了好幾年塔了,最好的成績也不過就是第四層。”
“……”
什么對什么?。拷獛Z一下就愣住了,倆人說的“頭疼”根本不是同一件事,對方明顯是誤會了,不過這也說明,這種莫名的頭疼是他自己才有的癥狀。
發(fā)生在他身上與眾不同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姜嶼多少有些見怪不怪了,反而對他們說的話題非常感興趣:
“什么沖塔?我是新來的,各位能給我具體說說嗎?”
那個中年修士聽了這話之后,和其他幾個人一對眼,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要拒絕。
就在這時,他突然凝神看向姜嶼,神色一動。
姜嶼:“???”
他感受出對方的不情愿,剛想轉身離開,就聽那中年修士開口了:
“這六趣塔每一層都是一個芥子空間,每個芥子都是一重考驗,一層比一層要更強?!?p> “每通過一層都會對修煉有所助益,如果有人能爬到九層,據(jù)說可以獲得非常大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