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正軍有些急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元神只會給我們指一條明路,并不會教我們解決方法,你的問題還得靠你自己去解決!”
“你解決的方式就是殺人?”陳利明冷笑一聲,“這方式是你自己想的?”
高正軍一愣,眼珠子咕嚕嚕地轉(zhuǎn)了起來。
陳利明這話明顯是帶著陷阱的,他在想自己應該怎么回答。
如果說“以命換命”的辦法是自己想出來的,那么對于自己的犯罪行為是不是板上釘釘要受到極刑?如果說這個想法是元神想出來的,那么這件事就沒有辦法核實,自己就是受蒙騙的,或許能夠留下一條命。
不管平時是如何迷信,在生死攸關的時候,高正軍的智商還是會占領高地。
“不是!以命換命,這個主意不是我想的,是元神告訴我的!”高正軍斬釘截鐵地說道。
問題又繞回了原點。
“這個原神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住在什么地方?你怎么能找到他?朱大仙跟他是否相識?”陳利明像連珠炮似的發(fā)問。
高正軍突然就像蚌殼一樣,閉緊了嘴巴,不再說話。
陳利明覺得有些奇怪。為什么每次一說到這元神的身份,高正軍就像吃了啞巴藥一樣,不再開口說話?
接下來,無論他們怎么問,高正軍就像啞巴一樣,再也沒有回答。
哥倆兒這次審訊沒有拖延時間太久,不到中午就離開了看守所。
“梁子,咱們?nèi)コ酝朊姘?!”陳利明突然嘴饞了起來?p> 高梁也正有此意,打了方向盤,把車子開到了站前公安分局的大院,兩個人晃晃當當走到人人抻面館。
哥倆兒要了一份炒雞架,要了兩碗蛋炒面,稀里呼嚕吃了個飽。
高梁另外打包了一份雞架,準備留給李永秋,“這個永秋平時矯情的要命,卻愛吃這炒雞架,還算是接地氣!”
陳利鳴聽到這里不禁嗤笑道:“你對永秋也未免太寵著了,隊里這么多人,你唯獨對他另看看一眼,到底是為什么?”
高梁也笑了,“你不覺得永秋十分聰明嗎?”
陳利明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永秋不但聰明,而且低調(diào)?!?p> 高梁皺著眉,看著他,“低調(diào)?你說的是李永秋?”
陳利明眉毛一挑,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我說的低調(diào),不是說他為人處事,而是說他對于自己的智商非常低調(diào),沒有處處顯擺,總是在關鍵時刻會給予我們一定的靈感。所以我也很喜歡永秋,但是你這寵法可有些過分了!”
高梁嘻嘻笑了:“其實永秋這個孩子,我知道他是個天才,卻不一定是個將才。未來我對他的培養(yǎng)只能是專家型的人才,而并非是領導人才??墒悄阋仓?,咱們這個行業(yè)里的行政職務有的時候就是代表了一定的成功,所以我心里覺得對他有些虧欠?!?p> 陳利明有些不以為然,“你怎么知道永秋不就不想當領導,你為什么要替他決定人生?”
高梁嘆了一口氣,“你就看他那任性的小樣子,他當了領導,豈不是很容易犯了眾怒。我這么做,既是為了保護他,也讓他能夠自由自在的生活?!?p> “那黎麥呢?”陳利明第一次聽到高梁在評價這些年輕人,十分感興趣。
“小麥子……還需歷練!這孩子也是聰明,但是膽子卻小,我覺得這和黎局長對他的寵愛分不開關系?!备吡翰挥X得黎麥有什么不好,只是缺些鍛煉。他和永秋的優(yōu)缺點都十分明顯。
“你這未老先衰,還沒到該你操心的時候,你已經(jīng)把老李的事情都操心個遍了!”陳利明對高梁的話也非常認同,只不過現(xiàn)在說起來還有些不合時宜。
高梁笑罵道:“跟你說點正經(jīng)事,你看你就是來氣我!”
陳利明也笑了,“不鬧了,不鬧了,下午咱們做什么?”
“下午咱們?nèi)ヌ釋徶齑笙?!”高梁早就想好了計劃,“既然高正軍口口聲聲說元神指使他殺人,說自己和朱大仙是同道中人,那么我們倒可以從朱大仙那里突破一下,這個元神到底是何方神圣?”
“二中隊不是正在調(diào)查朱大仙的案子嗎?我們橫插一杠子合適嗎?”陳利明知道最近隊里可能要提一個副大隊長,擔心高梁這么做會惹得二中隊不開心。
“沒什么合適不合適的,都是為了破案?!备吡盒睦锏箾]有太多的想法,“二中隊現(xiàn)在正在收集朱大仙被害人的信息,未必能騰得出人手對朱大仙進行訊問,所以只能由我們來!”
“也好!”陳利明點了點頭,“那我現(xiàn)在上去拿提訊證,咱們就出發(fā)吧!”
下午的看守所依然是人丁興旺,可是陳利明和高梁在午休的時候就等在了門口,自然是比別人早先拿到審訊室的使用權(quán)。
在二號審訊室里,陳利明掩口偷笑,“我們跟這間審訊室有緣,上午落下的鋼筆竟然還在!”
高梁呵呵一笑,“這間審訊室咱倆都快長根了,別說鋼筆了,你就算是丟個錢包,你也還能再找到!”
哥倆兒正在逗著笑話,朱大仙進來了。
這是朱大仙被羈押的第三個星期,還有一個星期,她的案卷就要送到檢察院報捕了。
朱大仙看見這二人神情非常激動,猛地站起身來,可是又被手銬腳鐐限制住,只能半起身的狀態(tài),“杜隊長跟我說,要把我送到檢察院,我到了檢察院會被判刑,這是不是真的?”
“你不用著急,其間的過程復雜著呢!檢察院會審查兩個月,再向法院提起訴訟。到時候且有的折騰呢!你不用著急,安心在看守所里待著!”陳利明笑嘻嘻地說,完全沒有安慰她的意思。
朱大仙聽完這話,頹然地落在鐵椅上,“我不要蹲監(jiān)獄,我在這里已經(jīng)受夠了!”
高梁看時機已到,拋出一個誘餌,“如果你愿意帶罪立功,或許我們可以不向檢察院提請逮捕,你也有可能會被從輕處罰!”
朱大仙眼前一亮,“我愿意帶罪立功,你們讓我說什么,我就說什么!”
高梁仔細觀察著她,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假的??磥硭谶@看守所的大半個月的確沒少吃苦頭!記得上一次審訊,她就哭訴過,像她這種以詐騙為生的人,在看守所里是被欺負的對象!
“你知道元神嗎?”陳利明單刀直入,利刻拋出這個話頭。
“你怎么知道元神?誰告訴你們的?是高正軍嗎?”朱大仙的神情十分恐慌,似乎在害怕著什么。
陳利明和高梁看她的反應,覺得有些奇怪。
陳利明直接問她:“這個元神是不是就是你們騙人的把戲?是你們用來騙人錢財,害人性命的把戲?”
朱大仙瘋狂地搖著頭,“不是,不是,元神是真的存在,我們不能得罪他!”
“你見過這個元神嗎?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住在哪里?”陳利明把對高正軍的問題又拋給了朱大仙。
朱大仙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這個元神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我只是聽人說過……”
“聽誰說過?”陳利明立刻警覺起來,提起元神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兇手。
“聽高正軍說過!他告訴我世間萬物皆有元神的存在,元神會指導我們按照他的旨意進行生活!”朱大仙告訴他們,
高梁和陳利明悚然一驚,難道他們的猜測竟然是錯的?高正軍并非等閑之輩,元神既然是從他嘴里出來的,恐怕與他脫不了干系。
朱大仙看見二人表情一變,知道肯定另有內(nèi)情,于是壓低了聲音說道:“高正軍曾經(jīng)告訴我,元神殺人,可不止殺了一個!”
高梁和陳利明心下更是驚訝不已,“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朱大仙告訴他們:“元神殺人是替天行道,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不要跟我們繞圈子!”陳利明越發(fā)著急,這個案子看來真的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
朱大仙扳著手指頭,“如果我告訴你們實話,你們能不能不把我送到檢察院去?”
高梁看著她,突然問了一個問題:“現(xiàn)在的你還相信元神嗎?”
朱大仙的肩膀一縮,似乎還沒有脫離這種恐懼。
高梁突然從口袋里掏出警察證,打開露出國徽,一下子拍在朱大仙的面前,“你當著我的警察證來說這句話,你現(xiàn)在還相信元神嗎?”
朱大仙怔怔地看著警察證上的國會,突然間瘋狂搖頭,“我不信了,我不信了,這根本就是個騙局,我也是個騙子!”
陳利明疑惑地看著高梁,這是什么招數(shù)?為什么這個朱大仙的態(tài)度突然變了?
高梁沖他神秘的一笑,并沒有解釋。
朱大仙像是泄了一口氣似的,“我從高正軍那里聽說過,元神殺人不下十個,有的生,有的死,全看造化!”
“被殺的都是什么人”高梁神情緊張起來。
“什么人都有。按照高正軍的說法,這些人都是罪該萬死的人,元神只是懲罰他們!”朱大仙咬緊牙,狠狠吐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