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秋從崔立偉那里得到了這些案件解決的思路,轉(zhuǎn)身回到詢問室,叫出高梁,把自己和崔立偉的猜測,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高梁聽罷,也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如果這么說,這件事情就說得通了!否則,實在也沒有辦法去解釋一個外來人員怎么會知道張繼明家里有煤油,還把他安排得那么明明白白?!?p> 李永秋點了點頭,“立偉哥還說,這兩件事的時間隔得非常近,所以從現(xiàn)場上根本看不出來是不同的人做的。”
高梁摸了摸后腦勺,“是啊,我們也被現(xiàn)場的情況誤導(dǎo)了,以為殺人的和放火的是同一個人。現(xiàn)在看來,放火這件事是劉藝文無奈的可能性倒是很大。這樣,我們現(xiàn)在回去給她下個強制措施,再詐一詐她的話,說不定就能把真相找出來!”
李永秋攔住高梁,“詐她一下,是肯定要做的。不過這件事交給我和黎麥就行,你和思宇現(xiàn)在去找那個朱大仙。我覺得劉藝文雖然跟咱們說話是一句三個謊,但是她對那朱大仙卻是深信不疑。找她來忽悠劉藝文,絕對比咱們有用!”
“你小子還給我安排工作了!”高梁曲起手指,用指關(guān)節(jié)敲了敲李永秋的頭,“不過,這還真是聰明的腦袋!就按你說的辦!”
李永秋氣得半死,“給你出主意,還挨打挨罵,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高梁笑嘻嘻地走了,只剩下自己的小兄弟氣得直跳腳。
高梁和劉思宇按照劉藝文提供的信息,直奔那個朱大仙的家里。
她家住在營口職高的西側(cè)建峰小區(qū)里,雖然是普通的民居,但是老遠(yuǎn)就能看見香燭繚繞,從一樓飄出來的煙味堪比火災(zāi)現(xiàn)場。
高梁進(jìn)到樓棟里,敲響了這戶人家的門,開門的是個女人。
“你好,請問你是朱大仙嗎?”高梁語氣平靜地問道。
開門的女人點了點頭,“我是……您是哪位?”
朱大仙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看起來有些偏瘦,臉型較長,說是大仙,倒是更像古代的媒婆。
朱大仙看見兩個大男人上門,先是一愣,緊跟著調(diào)整出職業(yè)的笑容,“二位先生找我,是否為了求官運而來?”
高梁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劉思宇怕氣氛太過僵硬,趕忙接過話茬,“我們是劉藝文劉大姐介紹過來的!”
朱大仙的表情立刻輕松起來,“原來是劉大姐的朋友。既然來了,二位就快請進(jìn)吧!”
高梁和劉思宇互相使了個眼色,進(jìn)到朱大仙的房子里。
這戶人家的房子就是一個普通的兩居室,可是她卻把客廳改造成道場。一面墻上擺滿了佛龕,供的有觀音菩薩、財神爺和玉皇大帝;佛龕底下擺著幾個蒲團(tuán),但是此時家里沒有其他人。
高梁看見眼前這一切,非常上道地從清香中抽出三支,給朱大仙設(shè)立的佛龕上的諸位神明挨個敬香。
朱大仙一看,更加相信他們是自己人,笑著說道:“下午剛做完功課,信徒們都已經(jīng)回家了,所以這里比較亂。二位老板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兒?劉大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事盡管開口!”
高梁的眼神從佛龕轉(zhuǎn)向了朱大仙的身上,“我們不是來問自己的事,我們來問的就是劉藝文的事?!?p> 朱大仙一時間沒有明白高梁的意思,以為他是想知道劉藝文所求之事是如何達(dá)成的心愿。她立刻喜笑顏開、眉飛色舞地講了自己是如何做法,如何使用厭勝之術(shù),將劉藝文憎恨的小三鄭翠美搞得家破人亡,最后洋洋自得地問了一句:“二位先生,你們說我這功力行,還是不行?”
劉思宇險些沒忍住笑,輕咳了一聲,掩飾一下,“您這功力簡直太行了!不過今天下午發(fā)生了一件事,跟您也有些關(guān)系……”
朱大仙心不在焉地問道:“什么事?”
高梁冷哼一聲,“今天下午劉藝文放了一把火,把自己的家點著了,把自己的丈夫張繼明燒成了木炭……”
朱大仙正在清理功德箱,聽了這話,功德箱都掉在了地上,摔裂個口子;里面的錢天女散花似的掉了出來,有十塊八塊的,也有百十來塊的,看起來這一功德箱大概就有幾千元。
“劉大姐她不是瘋了吧?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朱大仙嚇得臉色蒼白,也顧不得撿起地上散落的錢,趕忙抓住高梁的衣袖,“這位先生,這可不關(guān)我的事啊!我可沒告訴她把自己的老公燒死!”
“那你告訴她什么了?”高梁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我告訴她,她老公應(yīng)該受火刑,受了火刑才能保全家平安。”朱大仙急得都語無倫次了,“其實我就想從她那里騙點錢,讓她老公過來到我家跨個火盆,我做場法事,我這可沒有讓她燒死老公的意思!”
劉思宇和高梁聽完以后,簡直要笑破肚皮,沒想到這所謂的“火刑”竟然是這個意思,可惜這個劉藝文鉆了牛角尖,一直認(rèn)為就是要把自己老公燒掉。
可是這二人臉上卻不敢笑,表情依然嚴(yán)肅,“你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了,我們已經(jīng)控制住劉藝文了,她的說法跟你的完全不一樣!”
朱大仙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最后從自己的佛龕下的抽屜里掏出一本書,“二位先生仔細(xì)看,這是我?guī)煾盗艚o我的書。所謂火刑,就是跨個火盆,燒掉他身后的狐貍精,他家就沒災(zāi)沒難了!”
“燒掉狐貍精?你是說要把那個破壞他們家庭的人燒死嗎?”劉思宇越聽越糊涂。
“不是,不是!哪敢殺人呢?我們可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朱大仙急得要命,“那狐貍精是附在男人身上的,男人看誰都是美女,就是看不上自己家的媳婦。所以,跨個火盆,燒掉的是男人身上的狐貍精!”
這都哪跟哪啊?高梁和劉思宇哭笑不得,干脆亮出自己的人民警察證,“朱女士,實話跟你講,我們是站前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警察,找你了解關(guān)于劉藝文縱火一案的相關(guān)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