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5年10月某日。
天球,京都,某集團辦公樓內。
“郝仁,主管找你?!?p> 三十多歲一身職業(yè)裝的女秘書,踩著高跟,面無表情地一步步敲著地面上的白色瓷磚。
最終停在了一條正在想方設法混日子的咸魚桌旁。
“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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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郝仁翹著二郎腿,一手握著鼠標,卻也絲毫不影響他在0.1秒的時間內以極其嫻熟的手法,單手敲下連敲四下。
“呵?還看桃谷繪......”
女秘書似乎不經意間瞥到了什么。
“哈......”
郝仁只能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然后起身去了主管辦公室。
十分鐘后。
五環(huán),深入十月的京城已有寒意,一陣涼風絕對能令南方孩子徹底領悟北方秋天的涵義。
公路邊站臺,穿著一身羽絨服和棉褲的郝仁把公文包丟在腳邊,搓搓雙手,略微感到暖和,心里暗罵主管黑心。
每個月都要讓他白跑,總是說去給客戶送資料,可哪有每回都往酒店送的......
也不知道這包里到底放了什么。
他也不敢打開??!
萬一是什么U盤......
總之,盡管千萬般不情愿,但只要他郝仁還想在公司里好好當一條混日子的咸魚,就不能得罪上司。
誰讓他只是一個沒錢沒車沒房平平無奇的本科北漂呢?
哪怕他超靚。
涼風吹了許久,郝仁在路人驚異的目光中扣上了羽絨服的帽子。
“淦!真倒霉!”
時間過去了挺久,沒有一路車前往郝仁的目的地,他一看表,二十分鐘了。
這可不能遲到??!郝任有些焦急,這個地方距離地鐵站有十幾分鐘路程,他只能等公交。
又等了五分鐘,還是等不到公交車。
正好遠處有出租,等到紅燈變綠,郝任隨手攔下一輛。
司機是個北方漢子,話卻不多,兩人只隨便寒暄了兩句。
此時正趕上低峰期,路上車也不多,很快到了三環(huán)。
“五星級???”
郝仁下車,關上車門,抬頭望著高樓喃喃自語。
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來這樣的地方住上一晚。
正規(guī)的那種!
絕不是想要其他特殊服務。
進了大門,郝仁在大廳里張望電梯的位置,這酒店大廳怪大的,一時找不到方位。
“這位先生,請問我有什么幫您的嗎?”
大堂經理是一副熱情的面孔。
“是這......謝謝,不用了。”
郝仁正欲搭話,突然他身體輕輕顫抖,眼中神色變得凝重,嘴角露出一絲淡淡微笑,緩步徑直走向大廳左邊角落里的電梯。
這是老地方了。
他很熟絡,不過也不知道總部這次安排了誰接頭。
自從那件事之后,已經連續(xù)三個月沒派發(fā)什么像樣的任務了。
叮!
電梯停在到15樓。
03號房,也就是出電梯左轉第二間。
郝任走到門前。
那門半掩著,他輕輕一推,沒人迎接。
房間很整齊,看起來沒有異樣,對方也是剛來不久。
走了兩步,就看見那妖艷女人裹著浴袍坐在床上,一縷縷霧氣從洗浴間內升騰而出。
她半脫掉浴袍,露出肩膀,上面帶著小水珠。
配上那一等一的臉蛋,可謂是極致誘惑。
這女人今天實在太過火了!
居然連門都不關。
為什么要穿一件最小號的浴袍呢?
難道她不知道胸前那個可憐的小小繩結都快支撐不住重量了么?
而且用那種妖媚的目光看他是什么意思?
就算你左腿巴黎世家右腿紀梵希,可他郝任是那種人么?
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豈會對自己徒弟下手?
“今天不行?!?p> 郝任下意識的捂了捂腰,后退一步。
艸!
后悔??!
要是早知道是今天和這個女人接頭,他昨天晚上就不該玩,那種第一人稱射擊類多人運動游戲......
三個啊!他都快被吸干了。
“來嘛~”
白曉丹挑眉一笑,兩腿一勾,輕輕碰著郝任下身。
“......”
這誰看不迷糊?。?!
郝任表示真滴是出于男人的本能才摟住她。
畢竟不能畜生不如嘛!
哪怕腦海中提示今日剩余電量不足20%,也得上?。?p> 男人不能說不行。
-20%
-100%
若干分鐘后。
“哼,你們男人最后都是這么野蠻粗魯?shù)拿矗俊?p> 白曉丹翻了翻白眼,全身潮紅。
郝任朝她微微一笑,看了看表。
16:51:32
居然比平時快了45秒,看來回去得好好補補?。?p> “這次又是什么任務?”
郝任冷冷地坐在床邊,意猶未盡地點了根中華,他其實是真的不想碰這個女人。
別的女人是要錢不錯。
作為京都圈頭號殺手,他并不缺錢。
這女人,她要命啊!
色字頭上一把刀??!
只是......今天她穿的實在......忍不了。
“這次任務很難,目標是個同行的高手,你可一定要幫我呀,好師父~”
白曉丹眨巴大眼睛,小手在郝任胸口畫圈。
“別叫我?guī)煾?,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帶進門?!?p> 郝任在白曉丹身上打量兩眼,伸手用力一捏。
嗯,舒......
這個女人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青澀的小姑娘了,又變大......呸,又變壞了。
“幫幫我嘛,師父~”
白曉丹嘴角勾露出笑意,整個人一把撲在郝任身上。
“好吧,殺誰?”
郝任上身一抽,這女人發(fā)起嗲來,真受不了,也不知道她右手放在背后做什么小動作。
“當然是......師父你啦!”
白曉丹臉色猛地一變,一柄柳葉小刀送向郝任心窩。
“你什么時候下的藥?”
血花飛濺,郝任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他剛剛想要舉起手,卻是渾身無力,根本無法動彈。
本來就算是猝不及防之下,以他的身手,白曉丹這一刀是絕對刺不到他的要害。
而他只要反手一拳,但凡打在要害上,以白曉丹那脆弱身板,不死也得暈了。
“哈哈,師父,徒兒這次算是出師了吧?!?p> 白曉丹的表情變得有些復雜,她其實是喜歡郝任的。
不過這并不妨礙她邊流眼淚邊朝郝任心窩里捅。
兩秒內,她至少補了七刀。
“師父,別怪徒兒狠心,您可是一等一的好手,萬一一刀死不了,徒兒可就倒霉了。”
白曉丹附在他耳邊輕聲低語。
“......”
郝任看著她,想說什么,又說不出。
其實從他拒絕了那個任務開始,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
只是沒想到這么快,更沒想到自己會死在她手上。
倒也......
血液從動脈噴涌而出,生命飛速流逝,郝任依稀間感覺白曉丹緊緊抱著自己,耳邊隱隱有低語聲,卻是怎么也聽不清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片黑暗與虛無。
殘存的意識陷入其中,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
滴答,滴答。
好像有水滴在郝任臉上,他猛得驚醒。
目光所及盡皆一片黑暗。
半刻,有一道鬼火從虛無飄來,照亮他身前三丈。
“我死了么?你是誰?”
眼前是一個黑袍面具人,郝任盯著他,語氣十分平靜。
“此為冥界,我為死神,你為亡魂。
想活著去報仇嘛?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p> 回應郝任的是一種古怪的語言,古怪的聲音,古怪地令他不知道為何聽懂了其中含義。
郝任低頭一看,摸摸胸口,血跡已經干涸,那柄柳葉小刀在心口鑲嵌著,自己的確是死透了。
“不想?!?p> 他抬頭看了看黑袍面具人,出乎意料的拒絕。
他才不答應呢,鬼知道這怪家伙是哪路神魔。
萬一做的是什么出賣靈魂的交易。
“我有個賭約......”
黑袍面具人并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只輕輕把手放在郝任肩上。
瞬間,一道道紫黑色的雷霆籠罩住郝任全身。
“啊啊啊......?。。 ?p> 靈魂與雷霆碰撞,郝任痛苦地嘶吼。
不斷有白煙從魂體上冒出。
這種深入靈魂的折磨持續(xù)了有那么足足一刻鐘。
“沒有人敢拒絕死神,我從不問第二遍。
每一個靈魂都只有一個機會,不過你很特殊,所以我再問一遍。
我們交易,你愿不愿意?放心,我絕對不逼你?!?p> 黑袍面具人摘下了面具,是一張猙獰恐怖的怪臉,只看一眼就足以讓一切生物產生極度的恐懼感。
“什什......么交......交易?”
郝任的氣息萎靡到了極點,靈魂似乎到了破碎的邊緣。
“一局不能輸?shù)挠螒颉!?p> “我......我愿愿......意......”
郝任咬著牙,顫抖著回答。
天殺的魔鬼!
你有這本事早說啊!
不就是出賣靈魂么?你愛要就給你。
還絕對不逼我?老子放你媽的狗屁哦!
“你記住,如果你失敗,便回到這里受永世雷霆煉魂?!?p> 死神滿意地咧嘴一笑,那面目猙獰萬分。
祂隨手一揮,一道漆黑的空間裂縫吞噬了郝任的靈魂,將他帶向虛無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