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律中部第一軍區(qū),會議室。
赤龍旗下,一個個身穿黑色軍服或者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坐在長桌前,手里各自拿著一疊資料,不斷翻看著。
他們肩膀上的軍銜最高的是上將,最低的也是一個上校,那些身穿西裝革履的則是督察。
咚咚咚。
敲門聲從大門傳來,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放下資料,目光焦距門口。
緊接著大門緩緩的打開,一個身穿黑色軍服,身材高大的男子邁著有力的步伐走了進來。
肩膀上是一刀一星,軍銜少校。
立正,抬手行軍禮。
“報告!”
時隔多年,重新穿上軍服,讓秦樂有些激動,眼眸神采奕奕。
坐在主位上的上將申屠回了一個軍禮,道:“秦樂少校,關(guān)于你的申請,我還是無法同意。你應該清楚,你現(xiàn)在是共和國最寶貴的珍寶,是玄律復興的希望。國家是不會讓你冒如此大的風險,哪怕犧牲無數(shù)士兵的性命?!?p> 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玄律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堵槍眼的人,世界所有國家的槍口都對準過來。
秦樂突如其來的神奇變化,讓這個四面楚歌的境地多了一抹希望。
一個‘門’,能夠瞬間到達另一個地方的門。
‘門’的后面極有可能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一個新世界!最初看到這個報告的時候,決策層以為科學院那些人是不是光喝酒沒吃菜,醉成這樣。
如此胡鬧的東西都敢上報,就不怕處分革職嗎?
然而當報告被確認是真實的時候,這件事情瞬間被列為了最高絕密,只有少部分人能夠知道,知道的人都要簽署保密條例。
一份史上最嚴厲的保密條例,泄密者無期徒刑或者死刑,并且知道的人也將有可能面臨刑罰。同時秦樂也成了玄律有史以來第一個活著的絕密,二十四小時受到國安局保護,級別堪比國家領(lǐng)導人。
秦樂對于上將的拒絕并沒有意外,換做他也不會同意這件事情,而他今天來就是為了說服這些人。
“將軍,我開啟的門,只有我們這邊是可以固定位置的,另一邊每一次位置都不是固定的,您應該知道吧?”
申屠點了點頭:“這個我清楚,報告里有寫。”
特殊實驗組通過對另一邊投放無線電臺的方法,先讓人進去安裝一個無線電臺讓其運行著。隨后人撤出來關(guān)閉門,再開啟門,來到另一個地方,試圖連接上一個無線電臺。
經(jīng)過幾次實驗,都沒有辦法連接之前投放的無線電臺。而這些便攜無線電臺的范圍是二十公里,這也意味著每一次門開啟所在的地方偏差超過二十公里,甚至更大。
周而復始進行了十次實驗,一共投放了十臺無線電臺,都沒辦法連接到其他電臺。
假設(shè)對面是一個新世界,門重新出現(xiàn)的地方隨機性,范圍可能是整個世界。
秦樂繼續(xù)說道:“門出現(xiàn)的隨機性覆蓋范圍極有可能是整個世界,至少也超過了兩百公里。如此大的范圍,哪怕投入一個連的士兵,在沒有任何后勤補給的情況下,下場只有全軍覆沒?!?p> “而且門只有兩米寬三米高,每次開啟門和維持門的存在都需要消耗我的體力,根本不足以傳送一個連的人進去。就算派遣尖兵小隊,如果無法聯(lián)系到我們,無法將情報送回來,派再多人進去也沒有用?!?p> 不管是開啟門或者是維持門的存在,都會消耗秦樂的體力,長久下來他的體力會變得越來越差。這種消耗不只是簡單作用在身體上,更多是在精神上,需要長達一兩個月的休息才能恢復。
想要以人海戰(zhàn)術(shù),不斷派士兵進去,建立無線電臺,用數(shù)量疊幾率顯然是不可能的。而且被派進去的士兵,哪怕真的用數(shù)量堆積起來,成功聯(lián)絡到國家,也很難獲得有效的補給。
如果單純只留無線電站,相信用不了幾天就會被各種生物給破壞掉。把人留在那里,又得讓士兵來場原始生存,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生存率可想而知。
“我們需要的是新世界的情報,物資,亦或者特有的技術(shù),所以由我?guī)ь^最為合適。我可以隨時開啟門,傳回收集到的情報,遇到危險也可以通過門逃回來?!?p> 說完,在座所有的軍方要領(lǐng)都陷入了沉思,秦樂說的也并不是沒有道理,由他帶隊的確是目前最好的方案
用士兵的命去不斷建立無線電臺,用數(shù)量拼幾率這個方法的確太異想天開了。而且無線電臺可不是永久運行的,以目前的電池儲存水平,最多維持電臺運轉(zhuǎn)半個月。
但是讓秦樂這個掌握門的人去探索,還是太冒險了。
“駁回,秦樂少校,你應該明白自己的重要性。”申屠目光銳利的看著秦樂,獨屬于軍人的鐵血氣質(zhì)散發(fā)出來。
“現(xiàn)在你是整個玄律最重要的人,沒有之一,哪怕是我也不及你的百分之一。”
面對一個從戰(zhàn)爭年代一路升上來的上將,一般人早就退縮了,但對于秦樂這種從尸體堆中爬出來的人來說,并沒有什么用。
“請問首長,你們能確定要付出多少士兵的性命,才能取得情報嗎?”秦樂問道。
“不知道,不過國家是不會讓你去冒險的,至少現(xiàn)在不會,你先回去繼續(xù)準備實驗吧?!?p> “是?!鼻貥窙]有任何猶豫轉(zhuǎn)身離開的會議室。
靜!
所有人陷入了沉默,讓士兵用命去疊建立短暫的通訊是否能起到效果?這是他們所有人苦惱的問題。
“還真是頭疼,難道真的要用士兵的命去疊?我并不認為這種方法是正確的,共和國可不能走帝國的老路啊?!?p> “可是總不能讓秦樂少校去冒險吧?他可是玄律復興的希望?!?p> “但是也不能因此而用士兵的命,去賭那虛無縹緲的幾率。而且秦樂少校身為尖刀部隊第一執(zhí)行隊長,經(jīng)歷了這么多戰(zhàn)爭,換做正常人都能死上幾百次了,我認為進行探索任務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p> “探索又不是打仗,面對沒有進行過任何開發(fā)的原始環(huán)境,各種毒蟲或者其他未知生物足夠讓人瞬間暴斃了?!?p> “那怎么辦,難道要讓那些瘦胳膊瘦腿的生物學家去?就算不是打仗,個體作戰(zhàn)能力特化的尖兵也比其他所有人強。要知道當年打南大陸戰(zhàn)爭時,面對茂密的原始森林,玄律也是依靠尖刀部隊的斬首行動,才得以擊敗其他國家,這種環(huán)境他們應該非常有經(jīng)驗?!?p> “咳?!鄙晖垒p咳一聲,剛才激烈的討論立馬消失,所有人的目光一下焦距的過來。
“將這份申請交給元首,讓上面的人來決定。秦樂少校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單獨決定的?!?p> …………
…………
夜晚,秦樂在一名士兵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軍事基地里的指揮部。
走進有些昏暗的指揮部內(nèi),申屠站在一個圓桌旁圓桌上是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圖,世界地圖上插著各種不同顏色和圖案的旗子。
秦樂來到申屠旁,行了一個軍禮:“報告?!?p> 申屠放下手中的赤龍旗,指的指自己右側(cè)辦公桌上的座機,道:“你的電話。”
“是?!鼻貥纷叩睫k公桌前,拿起電話,放到耳旁。
【秦樂,最近過得怎么樣?】
有些蒼老卻不失中氣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
秦樂微微吸氣,開門見山的說道:“老師,我希望帶隊探索新世界?!?p>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鐘,緊接著聲音有些責怪的說道:【你小子還是這么懟直,連基本的寒暄都不懂,唉,罷了,老師我也明說了吧,你的請求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說出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
“目前限制于傳送門附近的情報收集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我覺得這個時候應該進行一場深入的探索。我能保證探索期間能時刻得到有效的補給和兵力,遇到緊急情況可以快速增員一個連的兵力?!?p> 【不錯的理由,那你是怎么想的。對門,對新世界?】
“我覺得新世界是共和國存活下來的契機,我們可以通過這個世界獲得新資源,或者新技術(shù)……”
【秦樂,你又個人英雄主義了,總是把自己單獨劃分開來,總是想一個人來。以前我們沒有能力給你幫助,但現(xiàn)在共和國已今非昔比,你可以依靠我們,依靠共和國!】電話里的聲音變得嚴厲,帶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嚴。
“老師,我錯了……”秦樂沉默的足足十幾秒,深吸一口氣,道:“共和國是個很好的國家,雖然民眾的生活并不比以前好多少,但所有人都可以笑出聲來,不會再有人因為左腳先入門而被砍頭?!?p> “我很喜歡現(xiàn)在的玄律,我喜歡這種所有人放聲大笑的和平,這種和平需要一把鋒利的劍維持,我希望我們能在新世界找到這把劍。一把能讓玄律橫壓世界,掃平諸國的利劍。”
他第一次對尖兵以外用我們。
前半生的經(jīng)歷讓他不相信有歲月靜好的和平,和平從來都是打出來的。想要真正的和平,就把所有的敵人殺死,就像戰(zhàn)場上一樣,殺死敵人你就安全了。
和平永遠在劍鋒之上。
他們這一代人要做的就是殺人,祈望和平與美好就讓后人來吧。
【你還是這么激進,記住不是踏平世界,而是解放。推翻那些充滿罪惡,落后的帝國主義,資本主義,解放最廣大的底層民眾。讓人民過上吃飽穿暖,能放聲大笑的日子?!?p> “是。”
【去做你想做的吧,秦樂同志,最后我還要再重復第一百六十二次,你不是一個人,共和國與你同在?!?p> “是。”
電話掛斷,秦樂放下手中的電話。
這時沉默許久的申屠才開口說道:“秦樂少校,你的探索任務在一個月后,這段時間你做好準備?!?p> “是?!鼻貥窇艘宦?,隨后側(cè)頭看了看位于房間中央的世界地圖。
紅色的旗子被其他各式各樣的旗幟團團包圍,南洋海面上插著幾面軍旗正與赤龍旗對峙著。
“將軍,南凌郡要打仗了?”
秦樂雖然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中戰(zhàn)功赫赫,只有死人才能拿到的一等功都拿了幾個,但他終究只是個扛槍的兵。讓他執(zhí)行一個任務,哪怕是刺殺敵國首領(lǐng)都沒問題,但讓他看清國際形勢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申屠微微搖頭,回答道:“還沒有那么快,至少十年內(nèi)他們無法掀起戰(zhàn)爭,沒有民眾的支持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可能單獨發(fā)動戰(zhàn)爭。他們現(xiàn)在只是在做做樣子,恐嚇我們,同時告訴自己他們的制度依舊是最強大的,紙老虎罷了?!?p> 還沒有那么快,也就是說會打,但不是現(xiàn)在。
秦樂繼續(xù)問道:“能贏嗎?”
“犧牲一代人的命,不會輸?!鄙晖烂嫔届o,再一次答非所問。
秦樂沒有再提出問題,行了一個軍禮轉(zhuǎn)身直徑離開了指揮室。
剛才他說的很響亮,仿佛玄律有能力踏平整個舊世界,但實際上現(xiàn)在他們才是即將要被踏平的一方。
共和的道路過于困難,困難到讓人窒息。他太理想了,就仿佛神話中的天堂,歌謠中的理想鄉(xiāng),讓人一聽就嗤之以鼻。
宛如一個稚童,瞪著那純凈無知的眼神,說著讓人發(fā)笑的夢想。
然奇跡誕生了,玄律真的走向了那令人發(fā)笑,不可能完成的共和。并且玄律在這條不可能的道路上,從開始的跌跌撞撞,到小心翼翼的走路。
玄律在這條不可能道路上站起來了,走起來了,這是讓其他人恐懼的。他們所不屑的,嗤之以鼻的,覺得不可能實現(xiàn)的,有人正在一步一步把它變成現(xiàn)實。
豬心蝦仁
為了保命,一些名稱改一下。